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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熊孩子與奸臣的邏輯

  離開文峰樓后緩步走在街上。

  徐寧皺著眉頭道,“公子之前在當心王思怡的去向,既然剛剛的場面像是有點破臉,為何不開口直接詢問他?”

  張子文道,“因為問了沒用。倘若王思怡真出事了,注定要死的話,這么多日也該死透了。倘若沒死,我問了,更有概率把她推向死亡。”

  徐寧一想有道理,這才尷尬的道:“主要她是個女兒家,卑職當心她受辱…”

  張子文微微搖頭,“擔心也沒用,假設注定她要受辱,這么多天過去已經受夠了。我問了,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頓了頓又道:“今天的會面,張小國比我想像的更加有恃無恐,那個勒索過你的岳老三表現極其不對…事出反常必有妖,一定是有什么事了。”

  說到這里張子文不禁停下了腳步,遲疑少頃湊近道,“立即召見高衙內、陸謙,富安,四大才子,以及你在金槍班的兩個哥們,這就去辦。”

  徐寧遲疑道,“既然像是不太平…卑職現在離開您身邊不好吧?”

  張子文仰頭看看天空喃喃道,“你想多了,暫時還在控制內,這個天,它還塌不下來。”

  急忙的回到府里去書房走了一圈,故意被康國老爹吼幾句敗家子。

  然而這樣一來老張便中計,被張子文略施小才,出口成章幾句,除了把康國老爹虎的一愣一愣的,還滿臉驚喜,捻著胡須看著張子文。

  “哎…你這小子啊,總讓人那么操心,如又總能惹人憐愛。”老張略泄氣的感慨著。

  張子文趁機開始裝逼,“爹…我這次怕是完了。”

  老張果斷皺眉,“開口閉口就藥丸了,你又怎么了嘛?”

  張子文道:“今天蔡相公視察時,宋喬年隨行,他們交頭接耳像是有奸計,尤其,宋喬年看我的目光像是要噴火,懷著無比的仇恨。”

  張康國大皺眉頭,喃喃道:“宋喬年你好大的膽子…老夫還說今個一天你跑哪去了…”

  張子文再道,“所以您彈劾宋喬年的事,到底進行的怎么樣了?”

  張康國這才有些為難的道:“哪怕上次你說的有些道理,但這真不是小事,為父還在權衡。怎能聽你這紈绔子弟嘰嘰歪歪兩句,就輕易決定的?此舉又不是街市上買菜那么容易拍腦殼決定。”

  “可以當做買菜事件的,所以老爹不能再拖了。”

  張子文道,“兒子頑皮,打了宋喬年的臉,我承認我行為不當。但錯誤已經鑄成,仇恨已經接下,打蛇不死就必受反噬,更所謂先下手為強。那老宋一副睚眥必報的樣子四處活動,等他們先出手就真的被動了。反正我雖然做了錯事,但護短您是必須護短的,否則我找娘說理去。若這前提成立,便您也牽連進來了,以其防守挨打不如進攻,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您一進攻就是霸氣和勇氣,讓他老宋沒有機會出手,只能忙于應付。”

  “敗家子…”

  張康國又拍桌子道,“你你,你這套歪理邪說到底怎么想出來的?你行為不當打了長輩、朝廷大員宋喬年!然后來找你爹說,因為你錯了,又害怕對方報復,所以就要繼續整倒對方?你的邏輯老夫沒理解錯吧?”

  張子文有些尷尬,“這么做是人類下意識行為好吧,又不止我,人家張小國張懷素都是這么操作的。”

  聽到這兩個名字張康國皺了一下眉頭,捻著胡須遲疑。

  由此張子文知道,他們那些貓膩老張就算不知道,但也多少應該有些耳聞的,老爹他只是想和稀泥不愿意管而已,此外這些原則上不是他的治權。

  張康國皺著眉頭道,“你的意思是,宋喬年和這兩人有非正常關系?”

  張子文點頭,“有的,此點兒子保證。”

  張康國繼續遲疑,“雖然整頓樞密院是老夫職責,但國戰時期,倘若老夫主動彈劾樞密院自己的紕漏,主動提及下屬失誤,這給人的感覺像是老夫小心眼,不關注西北而整天盯著同僚整。你不也說了,大宋樞密使的第一責任是贏得戰爭,而不是糾察同僚的小辮子?”

  張子文躬身道,“這個簡單,找御史先彈劾他。然后您在出來大義滅親、勇于承認樞密院的錯誤,以樞密院的名譽進行自我批評的同時,把宋喬年所有的紕漏全盤倒出來,最后再補充一句‘臣有過,因最近為西北戰事勞心勞力以至忽略了樞密院自身的吏治問題’。”

  張康國不禁有些眼睛發亮,卻還是遲疑,“御史臺大抵已淪為蔡京地盤,因為彈劾御史的權利就握在老蔡的手里,為父怎知道哪個御史可以信任?”

  汗,大宋就這德行。

  御史臺是糾察官員的,但同時也有一個專門的機構是糾察御史臺的,可以彈劾御史,而這個部門就列在中書門下,是蔡京管。基本上蔡京形成旗幟后,又沒有可以與之對抗的另外一面旗幟,于是御史臺就相當于被整體勒索后,全部閉口了。

  到此張子文一字一頓的道:“副監察御史張克公,目測可與之謀事。兒子用腦殼擔保,他絕不是蔡京的人,并且是腦殼很鐵的性格。但凡和蔡京相關的人他一定有興趣噴的。他只是因平時人微言輕,和同僚諸官的關系不好,又沒人挺他而已。倘若有大宋樞密使愿意挺他,兒子保證,早就憋了幾籮筐黑料的他,說起來會滔滔不絕。”

  張康國楞了楞,一想那張克公還真是這樣的人,便又問道:“你拿什么保證?”

  “他兄長張叔夜與兒子和恪叔都交好。以宋喬年的為官作風,以張叔夜那脾氣是絕對見不慣的。兒子現在就可以面見張叔夜,達成這事。”

  張子文一副奸計用都用不完的樣子。

  到此張康國也來了些興趣,不禁舔舔嘴皮。如若這小子能信任,那么是的,收拾自來看不順眼的宋喬年的時機還真就成熟了。不需要他宋喬年有罪,事實上大宋也沒誰會真的給他定罪,皇帝首先就下不了手。

  只需他宋喬年有過失就行,讓他滾蛋,借此加強張康國在樞密院的權威就可以。否則他占據有蔡京撐腰,整天和樞密使陽奉陰違,把控著京畿事務讓人難以插手,這不但有失樞密使官威,從職責上說對整個京畿也不安全。

  想定,張康國又注視張子文少頃,有些泄氣又無奈,這小子真的是…怎么說呢…

  但不論怎么說,最終張康國當然是護兒子也信兒子的,只得點頭道,“罷了,誰叫他宋喬年本身也不是個東西,媽的小心眼,難怪他做不了大事。都知道你是個腦子有病的敗家子,熊孩子行為不當,他卻竟敢和我張康國的兒子記仇,那就也不要怪老夫不給面子了。”

  “…”

  張子文覺得老爹這邏輯還可以,養出敗家子來他當然有責任。他還敢整天甩鍋給老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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