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不由分說,早就按捺不住的張小國猛的起身過來,捏著張子文的脖子就臨空提著往外走,導致張子文話都說不出來。
四九眼淚一下就出來了,又因木訥不怎么會說話,只會撲過來撕扯著張小國的手臂喊道:“放開我家少爺,放開我家少爺…”
“滾!”
卻是被武藝高強的張小國一重拳打在胸口,力量奇大,哪怕四九如同熊一般的身體也倒飛出去,撞在墻壁上,受了不輕的傷,暫時竟是起不來。
不過四九還是一直叫喊道:“放開我家少爺,你快放開我家少爺。”
宋喬年冷冷道:“你家少爺惹事時候你咋不拉著呢?來啊,把這刁奴也拖出去亂棍伺候。”
卻是張小國才把張子文拖到門口,簾子掀開,竟是紅牌王思怡進來了。
她暫時來說是張小國手里的搖錢樹,人氣非常好,于是張小國耐著性子道:“你來有事嗎?這里正亂呢?”
王思怡一看這形勢險些被嚇得跳了起來,急忙湊在張小國耳邊道:“爺請息怒,他是…張子文。”
張小國一聽不禁微微色變,急忙松開了手,快步走過去宋喬年身邊耳語了幾句。
宋喬年聽后不禁大皺眉頭,卻是意外的也沒有想象的那般慌張,不想就此表現得掉格。
遲疑少頃,自是不可能再教訓他了,不論如何也要交代一聲,于是宋喬年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走到張子文處,注視了他脖子上被捏出來的紅印少許才道:“想不到又是你張子文在這惹事?”
張子文神色古怪了起來,感覺他這“又”字用的好奇妙哦,會用這個字…難道他和張懷素捆綁很深,是站在張半仙的立場上用的“又”字?
又遲疑了少頃,宋喬年道:“既是公子在此,算是個誤會吧,其實都是自己人…”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誰和你是自己人?”
張子文說的同時,反手一耳光就抽在宋喬年臉上。
“你!你敢打我!”
就算他真是張康國的兒子,但宋喬年何曾吃過這樣待遇?勃然大怒,盯著張子文的目光像是要噴火!
張子文道:“你真個病的不輕,國戰時期,身為樞密院重臣你把京畿軍政管的一團糟,還拉偏架打壓楊家將,感情你是敵國派來的奸細,幫倒忙還是怎么的?”
聽這無良子弟張口就扣這樣的帽子,宋喬年驚得跳了起來:“你莫要血口噴人!也不要以為本官真怕你們張家,否則拉了你一起,去找蔡相公和你父親當面理論,啊…”
又被一耳光抽臉上。
張子文道:“理論你大爺,我就抽你了,要怎么樣。”
“你,本官只是不知情的情況下和你有點誤會而已,你竟敢毆打朝廷大員…”
宋喬年險些氣昏厥過去,覺得這是個不可理喻的傻逼敗家子,他腦殼一定是被牛踩過的,根本無法和他講道理。
抽這幾個耳光差不多了。
理論上這些人和事也不是那么簡單,張子文畢竟是白身,看得出來張小國真是狠人,如果這些亡命徒從震驚中醒悟過來,又有宋喬年狗急跳墻下的命令,難說這里就要失控。
畢竟他宋喬年是朝廷大員,而張子文是民。
想定后張子文不再動手,又看向張小國淡淡的道:“小國是吧,傳說中白天開封府說了算,夜間你說了算的那個張小國?”
這是陸謙和富安爆料的。
張小國低著頭道:“這是朋友們亂傳的…公子切莫當真。”
張子文不想留下節外生枝了,又道:“多的就不想說了,徐寧的盔甲若你還想要,來相府找我拿。”
“不敢。”
張小國聲音越來越低。
“楊守威。”
“末將在。”
楊守威很機智的趕緊跑來張子文身邊站著。
“還有徐寧,我們走。”
宋喬年鐵青著臉,看著他們離開…
離開文峰樓后天黑了,楊守威和徐寧亦步亦趨跟在張子文后面,心思各有不同。
統一的一點是震撼,不可一世的重臣宋喬年,蔡京相爺的人,竟是被這家伙幾個耳刮子抽得凌亂了?
要說往前會有這種事楊守威和徐寧絕對不信,但是無奈今晚卻親眼目睹了。
徐寧較為單純,高興于此大衙內最后那句霸氣凌然的“想要徐寧的盔甲來相府拿”。
楊守威則是思維更復雜,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這紈绔子弟太惹事了,他其實不用抽宋喬年,和和氣氣叫聲叔伯,那什么事都能擺平,自此你好我好大家伙,變成了一伙朋友,多了許多渠道人脈。
但這個腦子有坑的少年選擇了在眾目睽睽下、用耳光把宋喬年打蒙了。
看得出來,這不良子弟這么做不是沖動,而是故意的。并且這么做了后,他最后那句“楊守威咱們走”,等于被動上了賊船,像是隱約成為了宋喬年的對頭。
媽的現在越想越心驚肉跳,宋喬年那級別的人遇到了這樣的事,結仇真的結深了。老宋或許咬不動張子文,但我楊守威那不得死在他手里?
“…”
楊守威還無比懵逼。起初也就想裝個逼弄筆錢,誰曾想稀里糊涂就攤上了這么嚴重的事?
“那宋喬年可不是小嘍啰,是蔡相公的人,是大員,還是長輩,公子您這樣對他真的好嗎?”楊守威還是無比擔心。
“這樣當然不好。”
張子文神色古怪了起來,“但只要弄明白了誰是敵人誰是朋友就是干。張小國敢這么肆無忌憚一定有原因,從老宋進入酒樓拉偏架那個時候起,我就已經知道了他的屬性。他和張小國這樣的人卷在一起,又身在高位和要職,會導致許多事都不簡單。現在還不到你們害怕的時候,我有預感,這京城會出現更大的風雨!”
張子文沒再提這些問題,已經在心理把楊守威這老狐貍定位,他未必是朋友,但應該也不是敵人,否則宋喬年張小國他們沒理由設局坑老楊的。
“不談這些了,說說其他事。”
張子文又看著徐寧道:“禁軍里真的沒有林沖這人嗎?”
徐寧一臉茫然,思考頃刻抱拳道:“回公子,卑職愚鈍,的確不認識這號人。”
“那就算了,你頂上也行。”張子文說道,“從今往后你來我府當差,不知愿意嗎?”
徐寧不禁又驚又喜,急忙軍禮跪地,“卑職愿效犬馬之勞。”
“瞎說,我不缺馬也不缺狗,買這兩東西不花多少錢。但我缺少忠于職守的軍人,我以為你是這種人的,你卻裝作一匹馬到底幾個意思?”張子文道。
“…”
徐寧發現了此大衙內的清奇之處。
張子文又看向楊守威道,“徐都巡轉掉相府的事雖然不歸你楊將軍管,但你應該可以做到的吧?”
楊守威有些尷尬,“當然…這只是小事,公子只管放心。”
這事楊守威的確可以辦到。甚至不用撤銷徐寧的殿前班值職務。先不談大宋規矩,以康國老爸的規格,不論在哪朝哪代都享有大內高手保護待遇,這是國家配給他的合法資源。
而派遣皇城司內衛于說法有些不通,所以一般是派遣禁軍編制的高手。就平時所見,張子文一共在家里看到過兩個大內高手,一個駐地一個貼身跟著張康國。
現在正值國戰關鍵期,給大宋樞密使家里多派一個大內高手完全沒毛病,連擠占資源都不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