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寂寞侯收拾心情,目光轉向演武場下近萬名年輕隊員。
這些是今年符合分隊資格的第三隊隊員,若是將第三隊比作一個學校,那么這近萬人便是“應屆畢業生”了。
“第三隊的隊員注意了,”看似病懨懨的寂寞侯,此刻發起言來卻是中氣十足,“今年的分隊儀式與往年不同,在往昔儀式的基礎上,將增添一項新隊員武試,每一個人都有一次上臺比試的機會…”
“同時,武試的魁首將會出任護庭十三隊中任意一隊的副隊長,而且還能獲得學習一部絕學的機會。”
“嘩!!”寂寞侯話音一落,演武場上近萬人俱是驚喜交加,一片喧嘩,難以置信。
不僅第三隊的隊員們難以相信,就連看臺上的公孫月,東方鼎立等十三隊隊長級別的人物都是驚訝不已。
寂寞侯所說的獎勵,他們可是完全沒有聽人說起過。
“武試采取守擂制,一人上臺,其他挑戰者輪番上陣,直到擊敗前者取而代之,依次循環…”
“還有注意了,此次武試只有兩個時辰,時辰一到,最后站在擂臺上的人便是魁首。”
寂寞侯手一揮,看臺旁早已有人候著準備計時,一名第三隊隊員掄起錘子,敲響了開始的銅鑼。
“武試開始!”
“啊!!”銅鑼的聲音還未完全散去,一群人便朝演武場中央的石臺沖去,混戰瞬間打響。
這邊看臺上,寂寞侯一落座,二隊隊長仁有法便將矛頭指了過來。
“寂寞侯,分隊儀式上舉行武比,而且魁首直接就任副隊長,獲得修煉絕學的機會,這些為何我們都不知道?”常年累月專注司法的仁有法,有著一張嚴苛肅然的臉,此刻他那雙充滿壓迫感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寂寞侯。
作為最早一批進入護庭十三隊的人,仁有法受命接受司法體系,長久以來,將靜靈庭所有法律法規融于腦海的他,始終以律法看待他人。
寂寞侯今日所宣布之事,按理說是要事先經過總隊下發的正式文書,先一步知會眾位隊長的。
如今不僅幾個隊長不知道,就連負責行政管理的一隊副隊長也不知道。
按照靜靈庭的規矩,寂寞侯的行為是逾越了隊長的權利!
“仁大人息怒,”寂寞侯淡然自若,先安撫了下仁有法,隨后向眾人解釋道,“其實早在昨日,武試相關事宜便已經請示過主上了,主上也是同意的,至于為何一隊沒有下達通知文書,吾就不知了。”
寂寞侯幾句話,將一切推得干干凈凈。
明擺著說眾隊長不知道武試的事情,他寂寞侯沒有任何責任。武試的事情是得到老大首肯的,程序上是沒問題的。
“…”仁有法沉默不語。自家的主上斷斷續續閉關十年有余了,在座的幾位隊長,除了公孫月和阿憐,其他人都十來年沒見過他了。
原本以為今年分隊儀式會見到,沒想到君莫邪出關后,又不知跑哪里去了。
多年以來靜靈庭的大小事,十之八九都是由他們這些隊長開會商定的。
仁有法等人之所以不滿,便是寂寞侯這次的行事完全撇開了他們。原本是想試一試抓住寂寞侯此次難得的破綻,打擊一下對方,卻是沒想到對方直接搬出了君莫邪。
在靜靈庭,君莫邪的意志代表著一切。
“好個寂寞侯,果然行事周密。”仁有法與身邊幾個隊長對視了一眼,俱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復雜。
“既然是主上的意思,那么我等便看著便好,再說一場武試也能更好的展現出資質上佳的人才。”場面持續僵化中,公孫月開口,將話題直接帶過。
“是呀,有了一名副隊長,我也好輕松一下,”阿憐輕皺眉頭,可憐兮兮地說道,“一個人管著四支隊,真是難為我這個小侍女了。”
“阿憐姑娘這是哪里話,能讓主上將護庭十三隊中四支重要戰力部隊托付,足以說明您是主上最信任之人吶!”四隊隊長張志友笑呵呵地恭維道。
“好說好說…”阿憐聽了,頓時樂呵呵的。雖然無法像以前一下待在君莫邪身邊,但是能夠為君莫邪分憂,阿憐也是很樂意的。
“…”寂寞侯微笑著看著周邊發生的一切。
來到靜靈庭三年,寂寞侯早已將這個組織一切的人,事物都摸得差不多了。
靜靈庭中,真正能夠令寂寞侯費勁心思去了解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靜靈庭之主,君莫邪。
現在寂寞侯還記得三年前剛來靜靈庭,第一次見到君莫邪的時候,對方可是直接將他看成是來治病的病患的。
之后在費了一番口舌之后,成功得讓對方認為自己是來投靠的。想想那時的情景,寂寞侯就想搖頭苦笑。
靜靈庭在苦境神州是一個特立獨行的組織。“令之所在,天下止戈”的口號在神州大地上廣為流傳,而且不僅僅是口號,他也用實際行動證明了。
天下止戈,這四個字觸動了寂寞侯的神經,于是他決定離開隱居的冷風殘月,親自來看一看這個與眾不同的組織。
在來靜靈庭之前,寂寞侯可是花了不少的時間調查過創造了這里一切的主人君莫邪。
近千年前,天都左護法。遙遠的身份顯得不是那么真實,暴君羅喉手下也有如此仁善人物嗎?
仁善,這是寂寞侯來到靜靈庭,見到君莫邪之后,對其的評價。
比起寂寞侯所知曉的武林組織,靜靈庭的存在只為平民百姓,只為弱者的生存。
在經過幾次的交流之后,寂寞侯看出君莫邪不為名利所累,其行事隨心所欲之中,自有一條自己的行為準則。雖為若大靜靈庭之主,卻沒有給人一王者的印象,其就像一輪暖陽,似要照遍世間一切寒冰與黑暗。
不過令人心塞的是,其也沒有表現出太大的野心,似乎只要守住這一畝三分地就夠了。
這讓寂寞侯很是頭疼,“天下止戈”的組織宗旨很好呀,雖然和他的“天下止武”只差了一個字,不過問題不大。
但是君莫邪偏居一偶,不動彈的行為卻是讓寂寞侯心急。以往數次的向其闡述組織擴張思想,都被其以“想法很好,不過時機未到”擋了回來。
“樹欲停,而風不止,主上既然不想動,那別人打上門來呢?”寂寞侯目光轉向石臺上亂糟糟的一團,心中暗暗思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