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侄子得國不正。申公鹿必須要借助姬魴在王室中的影響力,所以對他還算尊敬。姬魴也靠著這申公鹿,隱然成了朝臣中的第一人。
姬魴五十歲生日,府邸賓客如云。
成箱的禮物從中堂一直擺到門口,司儀的家奴手持禮單,一人還念不過來,需要兩人同時念誦,整整念了一天也不知最后有沒有念完。前來恭賀的世家豪門能夠和姬魴握手寒暄,已經算是得到了恩寵,更多的人只能在堂下遙拜。
申國公申公鹿也派人送來了一對純銀打造的長劍,姬魴將長劍連著盒子供在中堂上,就像以前貢著宮中的賞賜一樣,賓客們艷慕之余不敢多看,那雙長劍就如申公鹿本人一樣,閃閃的寒芒有些刺眼。
夜色降臨,外面的大宴還未撤掉,后園的筵席又開了。賓客卻只剩下四十余人。點著數十盞大紅宮燈,“熏風暖閣”里一片光明。
此時能夠入席的賓客,都有與眾不同的身份。姬魴刻意地不設桌椅,排下燒羊大宴。賓客們一概屈膝跪坐,面前一張矮桌,伸手就有烈酒烤羊,佐以吳越購來的繡織,醉了就可以躺在地下大睡,全沒有白天的隔閡。
暖閣正中是姬魴府中的女憐作賦中歌舞。舞姿狂放,姬魴府上的舞姬十分妖嬈,只在身上披了件若隱若現的輕紗,隱私處嵌了幾塊小小的皮子,掛著銀鏈,旋舞起來膚光致致,令人目眩神移。舞到最后,纖軟如綿的腰上全是細細的汗珠,乳臀款款扭動,竟有投懷送抱的妖冶味道。
賓客中最下首的人心情似乎有些煩亂,手中的銀匕首將一條焦香的烤羊腿切得零零碎碎,卻絲毫沒有食欲。她終于狠狠地一推桌案,想要站起來,卻終于忍了忍,又坐回原處。
禁軍幕府的長史梁謀,原本她根本沒有資格坐在這間暖閣里飲酒,此時她想要離去,卻也身不由己。
她是姬魴親自指定的客人。
周朝立朝四百年。
,而梁謀是云中梁氏的女兒,也是梁氏最后的軍人。
自從她父親病重癱瘓以后,家族中已經沒有可以出征的男子,十余代名將之血的家族,男子們都把鮮血灑在了戰場上。父親親手把梁氏祖先留下的劍放在梁謀的掌中,話語外的殷殷企盼令梁謀無可退縮。為了梁氏的威名,她十六歲就加入王室禁軍的幕府,希望續寫梁氏的輝煌。
不過梁謀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所渴望的并非金戈鐵馬的生涯,她與宿命中的對手相遇的時候,是十八歲,本應該枕著心愛男子的肩膀,共坐在花前看月,兩頰羞紅。
舞姬們的舞姿越發淫靡起來,柔若無骨地貼在幾個貴客身邊。姬魴只顧坐在銀簾后殷勤地舉杯,向身邊的王帝幼弟建王頻頻勸酒。下面賓客漸漸男女雜坐,醉眼朦朧,幾個好色的年輕家主湊在舞姬身邊捏她珠圓玉潤的雙足,姬魴偷眼看去,笑意越發地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