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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指點

  范羽剛練完劍,接過侍女遞來的汗巾,輕輕地擦試著黏糊在皮膚上的汗穢。

  他沒有去參加稽首的喬遷之宴,所以也沒有看見那場堪趁血腥到賞心悅目的劍戰。

  范羽撫摸著手中的劍,眉眼中帶著殺氣。

  是因為稽首也參與了對他斷臂后的嬉笑嘲諷嗎?

  范羽搖了搖頭,稽首雖然與他并無太多私交,不能說很了解,可他知道稽首是一個自視甚高的人,根本不會屑于去做這種落井下石讓自己掉身價的事情。

  那么杜慶又難道是一個頭腦發熱,堂而皇之闖入他人府邸,先殺子再殺父的狠厲角色嗎?

  他依舊認為不盡然也。

  那個后來居上但又很快隕落的新星著實令他有些捉摸不透。

  杜慶的劍很顯然是為了金錢和地位,他的心里很清楚,他們都是如此。

  但又不盡于此。

  范羽搖了搖頭,決定不再去想這件事情了。

  杜慶反正不會受到責罰,反而會重登高臺,再次成為公子玉的心腹,這是必然。

  對于公子玉而言,他們這群被豢養的劍客,不過是工具罷了。趁手就用,不趁手便隨意棄之于廂房閣間里。

  對于趁不趁手的評判標準,則是純粹的實力罷了即使是斷了手,既然杜慶斬殺了稽首,就證明他依舊是一件趁手的好兵器。

  既然好兵器趁手,那稽首和他兒子的死自然是不了了之了,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杜慶也是有恃無恐吧。

  范羽搖了搖頭,低聲笑了笑自己居然還是忍不住繼續想這件事情。

  他站起身來,赤裸著上身,隨手揮斥了眼前的侍女,右手持劍,再次揮舞著。

  他練著劍,回憶著當日在涼公的船上,那杜慶與阿拉善的武比。

  回憶著杜慶的劍式。

  范羽手中的劍光酬交錯,氣息也愈發急促。

  杜慶的劍很快,范羽有些吃力。

  他有些意識到,稽首為何落敗身死那杜慶看似簡單的劍招之中,暗藏著狠厲兇險。

洛邑第一果然名不虛傳  汗再次從范羽的毛孔里滲出來。

  剛練過不久,不遠處便有府中下人的通報聲。

  “主君,府外有人求見,自言是將軍的同僚,喚作杜慶。”那下人來到范羽跟前,作了一禮。

  “杜慶?”范羽猛地停下了手中的劍,心中莫名地發麻。

  他回過頭,有些不可置信。

  “是的,那名客人帶了些禮物,正在門外等候。”范羽府中的下人盡是公子玉挑來的,觀行識人的眼里自然不低,他看出了自己的主君確實認識正在府門等待的客人。于是他將話說了一半,結果則由主人決定。

  “讓他進來吧。”范羽猶豫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帶他去側堂。”

  那下人告辭,范羽則猶停在空地上。

  他將劍置于架上,待擦過體汗之后換上了會客的錦衣,轉身便要去會一會那杜慶。

  他頓了頓腳步,回過頭,帶上了劍架上的劍。

  “杜兄今日來我府上,所為何事?“范羽坐在堂上,端起下人們準備的茶水,送入嘴邊。

  這茶是楚國的茶,前些天那位公子殿下命人送來的。

  茶之一物,風靡不久,始于那位圣人。

  “來為范兄送禮。“杜慶朝堂上的范羽拱了拱手。

  “哦?“范羽笑了笑。”我與杜兄雖為同僚,可并沒有交集,杜兄如何想的與我送禮?你如今殺了那稽首,想必也不用再求我辦什么事情了呀?“

  “范兄說笑了。“杜慶搖了搖頭。”今日來見范兄,確實是送禮來的,也確實是有一事相求。“

  “有事相求?“范羽敲了敲桌面。”杜兄如今殺了稽首,則是取代了其人,再次成為了公子面前的紅人,比之前更甚有事情為何找我,為何不直接去求見公子呢?我范羽自知除了會一些劍術,確實沒有其他能夠幫到杜兄的地方呀。“

  “范兄過謙了,杜某的這一件事情,確實只有范兄能夠幫我。“

  “哦?“范羽皺了皺眉,左手忍不住摸向腰間的劍。”只有我能幫到的事情?“

  “是的。“杜慶點了點頭。”我想與范兄試我的劍。“

  “試劍?“范羽捏了捏衣角。

  “是的。“杜慶有些誠懇。”我的右手被斬斷,如今只能左手運劍,左手之劍,不比雙手傳聞范兄之于劍,道最甚,巧為次,力量從之如今杜某重新開辟劍式,要以道悟劍,以道創式,只能前來范兄這里,請求提點一二。“

  范羽皺眉,捏緊的拳頭倒是松開不少。

  “這“

  “還望范兄成全。”杜慶少了一臂,無法作揖,只能俯下身子,誠懇開口。

  “好吧。”范羽深深地看了杜慶一眼,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

無線電子書    世蹉跎兮自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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