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首之人右側兩名女子佇立,一人溫柔婉約,秀發肆意垂在耳際,臉上笑意盈盈,正兀自觀賞遠海之色,若無人說,還道是某位大家閨秀...其人之名在江湖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居然是阿女山派的首徒伯女,其人憑借一手穿花吟月劍在武林中也是稱譽有加,無人小覷!
另一名女子妖艷嫵媚,臉頰白皙,美眸氤氳,唇紅如火,加之身材玲瓏有致,凹凸起伏間勾人邪火,火紅薄紗裹身,袖口輕擺,一抹銀芒隱現,湮欲媚娘久曌正是此人!
“今日邀眾只為見證青天令之主,如若叨擾,使我之愧。”主座之人身在帷幕之中,透過細紗蠕動著黑影,一只手從薄如蟬翼的紗帷之間伸了出來,向其外矗立的二女遞過一個令牌,發號施令。
“二人就位吧。”
那催命劍鬼見主座謙恭之語,不由得出來搭腔,恭敬道:“想當年我等初涉江湖之際,亦多番得青主蔭蔽,方才有今日地位,憑青主一句話,上刀山下火海我眉頭都不皺一下!”
“咯咯咯你還是像當年那般憨直,”主座之下的久曌掩嘴輕笑,回答那劍鬼道:“誠如所言,若無青主昔年之恩,我等斷不會有今時之日,小白與秋分之比,我等將一同見證,為青主選出最佳人選。”
“有勞諸位,”帷幕之中傳來了朗聲一笑。
聽聞青主發言,那矗立右側的伯女沉聲道:“小白,秋分,你二人比試不可性命相搏,點到即可,明白了嗎?”
“是。”二人俱點了點頭,抱拳應聲。
伯女微微點頭,轉身朝帷幕內的黑影拱了拱手,面容肅然道:“二人皆以準備就緒。”
坐在帳后的黑影咳了咳嗓子,點了點頭。
這便是宣布武比的開始了。
兩道身影翻飛,分列前方空地,晚霞照臨二人身上,金黃泛濫,協同著天邊漸漸隱入海中的落日,凄迷無比。
海風吹動著二人的頭發,小白綢緞微拂,自腰際抽出一柄長劍在手,望著不遠處的師妹,嘴角微笑。
秋分短襖纖腰,海風吹拂仿若無覺般,怔怔望著眼前之人,眼眸深處淡淡的哀傷飄過,眼眶不覺紅了。
“師妹,怎么了?”小白微笑問道。
“無妨,海沙迷眼罷了”秋分幽幽說道,緩慢地拔出手中之劍,默默地指向身前之人。
“喝!”小白一聲低吼,長劍前指,倏然飛掠而過,直取眼前秋分,
秋分則心神不寧,見狀不禁一愣,癡迷地望著小白,仿若望著陌生人般,旋即緊咬銀牙,橫劍一擋,嬌咤一聲倒翻而回,長劍斜刺而出,直取小白面門。
“哼!”小白冷然,身形一低,右腳劃弧,揚起一地塵埃,飛沙迅疾,迷住秋分雙眼。秋分驀然收手,緊閉雙眼佇立原地。
小白見狀一愣,但手中長劍不停,直取秋分身上,‘怎么不躲?’心道奇怪,小白手中更疾,青主之位夢寐多年,終將一朝得遂。
但眼前之人仿若知他心意一般,一動不動,當長劍橫透秋分胸口之時,眾人俱皆驚立當場!
小白驚駭,忙抽出長劍,秋分受力,一口鮮血盈然身前,臉上有淚滑落,嘴角卻是帶著笑意,望著眼前之人。
“秋分、秋分…喂,你別嚇我,你別嚇我!”小白慌亂不已,一把抱住柔弱無骨的嬌軀,擦去她唇邊的鮮血,只覺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抽痛。
“師兄”秋分輕喚一聲,將小白的手握住,搖了搖頭,說道:“我知道…你渴望這天已經很久了…我知道…你不知道,自從八歲入宗之后…我我一見你,便知今生是入了你的魔障了…再也偷不掉…”
秋分低聲說道,臉上卻已淚雨滂沱,“你野心大…癡迷權勢,我不怨你…只要能每天…只是每天見到你我便心滿意足了…我。”秋分又是一汪鮮血吐出:“師兄…你…可是…可是我…”
小白目眥欲裂,懷中之人竟是沒了呼吸,他眼前一片呆滯,就這么緊緊抱著秋分,默然無語。
不顧身旁眾人的勸說,待天穹完全黑暗之時,他抱著含煙已經冰冷的尸身,輕喃道:“秋分。”
不歸路之戰,以出乎意料的結局收場,青主問劍之聲猶然在耳,不歸路也因此在江湖中人盡皆知,然而小白與秋分卻從此下落不明。
無人知道,他們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