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木玖此時正坐在一塊木樁上發呆。
他用手撐著下巴,眺望遠處的青山發呆。
他覺得自己有些思念父母了...雖然他的心里從來沒有承認過。
公輸木玖此時正處在一個鳥不拉屎的小村落里,除了發呆確實也沒事可做。
他是被那些獠牙面具們帶來的...這個村子民風淳樸,也愚昧。他們將那些獠牙面具供為上仙...虔誠相待...什么話都聽,也不過腦子思考思考的那種。
像極了被邪教或者傳銷組織洗過腦了的無知者。
公輸木玖很無奈...不過他是被獠牙面具帶過來的,雖然被限制了自由,不過村里人對他到還算是尊敬的。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爭吵,打斷了他的思緒。
“你這個庸醫,你還我孩子的命來!”這嘶吼震破天響,公輸木玖看見村里的人里里外外地將什么人圍得水泄不通...
有熱鬧可看?
公輸木玖有些來了精神,無他,這小村中的生活實在是太無趣了!
他從木樁上坐起,湊了過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待他走過去的時候,圍觀的村民都熱情地對他打招呼,并且自覺地為他讓開了一條道路,口中還喊著先生...這讓他頗為得意,有些飄飄然。
待他來到人群中間定睛一看,那是一位中年男子,正被一位農婦打扮的女人拽著領子,狠狠地搖曳,臉因缺氧而漲得通紅。
那位中年男子不停地對那農婦擺著手,從嘴里擠出幾個字。
“我....沒...先...放...”
可農婦才不想放過他,她可憐的孩子就在她身后,由鄰居抱在懷里沉睡,表情異常痛苦。
公輸木玖見情況不對,走上前去,將二人分開。
“什么事情?”公輸木玖正了正嗓子,故作嚴肅地說道。
這農婦聞聲回頭,見是公輸木玖站在她的身后,立馬松開揪著那男子的手,痛哭流涕著,然后一個勁地和公輸木玖控訴著這中年男人,而那中年人則從半空中落在了地上,捏著嗓子使勁地咳嗽。
公輸木玖認得這個中年男人...他是這個村子里的郎中,名字叫做胡有。
“先生啊,這胡有醫死了我的孩子啊!”那農婦邊哭邊說道。“我本來是想把孩子送去周仙師那求一紙符水的,可周仙師那日不在村中,鄉人們說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才能回村...多的話可能要數十天!這可把我急壞了,孩子身子發熱!燙得很,臉都燒紅了!沒辦法,我只能把孩子送到胡有這里來,當日他打包票能治好孩子的病,結果才幾日,孩子的病情反而更加嚴重!”
胡有一聽此言,瞪大眼珠,看著皺著眉頭的公輸木玖連忙擺手。
“我沒有,我沒有,我就給孩子服用了幾幅藥,都是常用的祛熱的藥材!”
“你還敢說沒有!”農婦眼見胡有否認,低頭在地上隨便撿起了一塊石頭,猛的朝胡有德腦門上砸去。
一聲悶響,打得胡有德天庭開花,捂著腦袋,倒在地上。
公輸木玖見狀一驚,連忙蹲在地上,為胡有看了看傷勢。
“先生,我真沒有,我不可能。”
公輸木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行了,你師父的手藝沒學到半點,在這丟人現眼!他老人家在天之靈不會安息的。”還不等公輸木玖說話,周圍看熱鬧的鄉親們紛紛對他指指點點的。
“行了。”公輸木玖回過頭去,環視了一圈起哄的人群。“各位還請別添亂了,有人知道周仙師所在何處嗎?”
本來在地上惶恐不安地胡有一聽到他師父的字眼,猛的站起來。
“叔,您不能說我師父壞話!”胡有放開遮掩傷口的手,對著人群中一位老者說道。
公輸木玖愣了愣,回頭看了胡有一眼,沒說話。
“你還敢提你那師父,啥胡有啊,就是個忽悠,你那師父教出你這么個徒弟,就是不會教人。”農婦看胡有還敢起身頂撞,就是一陣惱火。“還醫術,醫術能有仙師的符水有用?醫術都是騙人的,你師父就是個騙子,你更是!”
“你不許這么說我師父!“胡有怒喝道。
“嘿喲?”那農婦見胡有反倒還沖自己發起了脾氣,怒火更是不打一出來,直接一個耳刮子甩了過去。
二人扭打了起來。
“停手!停手!”公輸木玖見狀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拉扯。
費了好大的力氣,二人終于還是給了公輸木玖一個面子,紛紛收了手。
“騙子,你還敢狂?再狂我弄死你!”那農婦惡狠狠地說道。
“就是,醫死了人孩子,還理直氣壯。”
“破郎中,梅大娘還真不走運,周仙師不在,可不知道她家孩子怎么樣了。”
“是啊是啊。”
鄉人們則是在一旁議論,話中帶刺。
胡有反常地沒有被嚇到,而是攥緊拳頭,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搶過農婦身后的孩子沖出人群,周圍的人都面面相覷,愣在了當場。
“胡有你不得好死!”沒制止住胡有的農婦發瘋似地跟上胡有,眾人才覺醒過來,紛紛追上去。
公輸木玖則呆在原地楞神。
一溜煙兒,胡有便不見了蹤跡。
他院中捆著的小毛驢也是...于是大家都追不上胡有了...胡有將自己的外襖褪下,包裹住孩子,然后將他綁在了自己的胸前,騎上了自己的小毛驢,就往村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