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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一場誤會

  徐小張和謝禹達成共識...

  他走到謝禹面前,替謝禹解開了身上的穴道。

  謝禹體內的炁又開始緩緩地流動。

  酸脹…

  謝禹揉了揉被點到的穴位處,輕輕地按揉藉此緩解脹痛。

  “這個女人怎么辦?”徐小張指了指一旁的少女問。

  謝禹此時才記起屋內還有位闖入的女子,他順著徐小張指著的方向看去。

  少女還在昏睡…

  “不用管她…等她醒了我會與她解釋。”謝禹回過頭看向徐小張。“先替你療傷。”

  既然徐小張已經決定同行,那便要首先展示己方的善意。

  徐小張點了點頭,掀起了上身的短褐,露出僅用草本植物潦草包扎的腰部傷口。

  雖然粗糙,但很有效果。

  謝禹抬頭看了看徐小張,心說果然是行走江湖的老油條,倒是省去了準備工序。

  謝禹隨即閉上眼,將意志集中于腹部丹田,引導其中的炁擴散于雙手,他將大拇指按在徐小張的傷口上,將手中的炁傳導過去。

  “我在促使其中藥力作效。”謝禹坦然對徐小張解釋。“我不知道你敷的是什么藥,所以也不知道起不起作用。”

  “我敷的是龍腦香、血竭和田七粉。”徐小張有些詫異地看著謝禹。“你這是什么手段?”

  “術法罷了。”謝禹回答道。

  “我還以為術法都是些障眼法呢。”徐小張有點興趣的說。“沒想到術法還有治療的功效。”

  謝禹無言。

  “她醒了!”徐小張原本還想問問關于術法的問題,可謝禹突然開口,朝門那邊走去。

  徐小張沒動,既然謝禹說那個女人歸他負責,那么自己也沒必要管了,就正好盤膝而坐動用體內的炁來調節傷勢。

  少女的后頸猶感疼痛,她緊蹙柳月眉,緩緩地睜開雙眼,朦朧地看見自己身前有個人影朝她走來。

  她揉了揉眼,待到看清的時候,來人已經到了她面前。

  少女想起了自己身在何處,也想起了自己為什么倒在這里,正因為如此,她開始戒備,然后準備著呼叫祠外的護衛。

  可一根手指按住了她的雙唇,讓她無法叫出聲來。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現在請你先安靜一會兒好嗎?”謝禹微笑,以平和的方式與對方交流。“我不想引來旁人,這對你我都好。”

  在人陷入危機中會不自覺地產生驚恐,會本能地對一切都保持警覺,而少女此時的狀態正是不便于交流的,若是要跟其講道理,得首先安撫好她的情緒。

  “我知道你找我是想換房間,不幸讓你卷入我等二人的爭執,實在是不好意思。”謝禹盡量以溫和的語氣和方式對待少女,想藉此來讓她先放下戒心。

  少女看清了來人,分明就是剛剛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那個人。

  她又看了看這個人的身后,打暈她的人正在盤腿養神。

  她的情緒稍稍好些…

  她皺著小眉頭,掩飾不住眸中的怒意,惡狠狠地盯著眼前的謝禹,猶如路邊炸起毛來的小貓,又氣又怕。

  “我能讓你說話了嗎?”謝禹感覺不太好,但還是在保持微笑。“如果你能答應我不把人招來的話。”

  少女猶豫了一會兒…確認對方對自己并沒有惡意,點了點頭。

  謝禹心中舒了口氣,慢慢收回按住少女嘴唇的手,眼睛卻還盯著她,怕自己放開之后她大呼援兵。

  可少女只是直直地盯著他,并沒有其他動作。

  待謝禹確認少女沒有反悔的想法后方才開口:“你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嗎?如果要換房間的話,我立刻出去。”

  少女沒說話,而是轉眼看了看謝禹身后的徐小張。

  謝禹回過頭去,然后對少女補充說:“當然,他也走。”

  少女點了點頭,旋即搖了搖頭然后開口:“你是什么人?”

  她很想把面前兩人碎尸萬段...但此時過激的舉動是對自己十分不利,雖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但對面兩個人好像對自己沒有什么敵意。

  不如等到這兩個人放下戒備,自己安全的時候再下令叫金蟾蜍抓住他們,然后任自己一雪前恥。

  “在下謝禹,字子琪,燕國幽州人士,在洛游學。”謝禹朝少女作了一揖。“敢問女士名諱?”

  “我…”少女本來想用化名,但轉念一想既然剛剛金蟾蜍都失口在門外叫自己女公子了,不如坦白承認。“我叫嘒星,晉國人,家中排幺。”

  謝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還真是巧啊。

  “原來是嘒星女公子。”謝禹面部表情的細小變化讓嘒星看了出來。

  “你認識我?”謝禹的表情好像很尷尬,這讓嘒星有些好笑。

  “不…”謝禹笑了笑。“只是對晉國的女公子有所耳聞。”

  少女點了點頭,改變了心中計劃。

  “既然你聽說過我,那也應該知道我的脾氣。”嘒星對謝禹說道。“不分青紅皂白地襲擊我…我可以用罔瀆尊上的名義斬你二人。”

  “還請女公子見諒…我等二人之前有些誤會。”謝禹一聽感覺十分頭疼。

  是啊…晉公的小女兒,天下有名的刁蠻,偏偏晉公也十分寵溺他這個唯一的女兒。

  嘒星沒有說話,而是站起來,趁謝禹低頭作揖的時候抽出一柄匕首刺入他的肩部。

  突如其來的襲擊令謝禹倉皇不能應對,一時間鮮血四濺。

  謝禹捂著肩部的傷口,瞪大眼睛望著這位晉公的千金。

  “你還算客氣,就先記下一刀。”嘒星從袖中抽出一抹方帕,輕輕地擦拭匕首上附著的鮮血,開口說道。

  嘒星改變了主意,既然對方怕她這個名頭,怕她那個爹爹,那么這一刀下去是沒有問題的。

  謝禹沒有接話,算是認下了這一刀。

  “喲,這還是個睚眥女。”原本盤腿而坐的徐小張站了起來,看著負傷的謝禹,頗有些幸災樂禍。

  “你也是一樣的。”嘒星轉過身來看向徐小張。“你還欠我十刀。”

  徐小張皺眉。

  好大的口氣啊…

  “我不跟女人一般見識。”徐小張朝謝禹走過去,踢了踢他的背部,然后遞過去一包藥草。“我用剩下的。”

  畢竟謝禹是替他挨了刀。

  謝禹朝徐小張點了點頭,道了聲謝,然后開始療傷。

  “他是誰?”嘒星也不管謝禹在靜坐療傷,開口問道。“金蟾蜍說過,他只在過路中帶上了你。”

  “他…”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徐小張。”還未等謝禹說話,徐小張便插言開口。

  “南俠徐小張嗎?”嘒星一愣,開口問道。

  “今天這是怎么了?”徐小張感覺有些奇怪。“官兵知道我的名字也就罷了,你一個貴家女也知道我的名號?”

  “當然,南俠徐小張是鼎鼎大名的江湖豪杰,俠之典范。”嘒星繼續說道:

  “南俠徐小張,楚國長沙人。十三歲持刀,十四歲殺人,十六歲受高人指點,從此只殺惡人。而且每年必殺五百,直至今日已經殺掉三千又八百。”

  嘒星娓娓道來,徐小張愈聽愈驚。

  “佩刀名為‘明鬼’,是冶煉匠術大家歐陽先生所鑄,此刀以墨玉為體,天外奇石為骨,以明火反復錘煉七七四十九天方成,抽刀斷水,斬鐵如泥。”

  “打住...”徐小張向后退了一步,手向腰間布袋摸去,眼神防備。“你怎么知道這么多?”

  “你不用知道…我早就觀察過你,你自稱徐小張,卻連名刀‘明鬼’都沒帶在身上,是當我不懂江湖之事?”嘒星鄙夷地看著徐小張。“說吧,你到底是誰,又為何要冒充武林前輩?”

  這次換做徐小張無語了。

  謝禹此時已經治愈好了傷口…女子力弱,對方又沒有習過武功,所以刀口并不深。

  他站起來對嘒星開口:“今日之事,確實是我們兩人的過錯,禹已經受了女公子一刀,還望女公子不再計較。”

  然后轉身拍了拍徐小張:“你如果休息好了,我們即刻出發。”

  徐小張朝謝禹點了點頭,謝禹的術法對于療傷有意料之外的奇效,他受的傷已經好了七七八八,只是體內尚有淤血,這倒不是一時能排解的事情了。

  “你們想去哪?”嘒星見二人要走,開口直言:“你們還欠我十九刀。”

  “與女公子無關…”謝禹回答。“是有自己的事情。至于十九刀之事,禹自當是個玩笑,還請女公子不要過火。”

  “哼,那應該要看你們能不能離開這里。”嘒星聽完謝禹的話非常不高興。

  謝禹回過頭盯著嘒星,而嘒星也微抬下巴,凌然地看著謝禹,有恃無恐。

  “若是我們非要離開呢?”謝禹一字一字地咬出來。

  “那我就叫人來將你們兩個人抓起來,然后送去馬廄喂馬。”嘒星也不讓步,放出狠話。

  喂馬...

  祠堂門突兀地被撞開,讓劍拔弩張的雙方俱是轉目向闖進來的人看去。

  來人是金蟾蜍…

  他神色慌張,錦袍須發上皆是血跡,進屋后發現完好站著的嘒星倒是松了口氣。

  其人即刻換上嚴肅的面孔,不由分說地上前拉住嘒星的手腕就往外拉拽。

  “金貢你干什么!?”嘒星被金蟾蜍突兀的行為激怒。“你想要我跟爹爹說調你去喂馬嗎!?”

  “來不及多言了...該來的還是來了...外面來了大隊人馬...”金貢頭都沒回,帶著嘒星邁開步子小跑。

  “要殺公子!”

  ..............……………………

  國風·召南·小星:嘒彼小星,三五在東。肅肅宵征,夙夜在公。實命不同!嘒彼小星,維參與昴。肅肅宵征,抱衾與裯。實命不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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