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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轉世投胎

  理清了這一戰的得失,潘龍并沒有離開,而是在附近找了座高山,開始修煉。

  直覺告訴他,他跟劉家之間,還有一些事情要辦。

  而他稍稍分析了一下就知道,這事情多半要落在吞火轉世上。

  吞火轉世,要選擇一個有一定實力而又不惹是生非的人家,毫無疑問,金盆洗手歸隱田園的劉老爺子一家,就是最好的選擇。

  有實力、不惹事,還有不錯的江湖人脈。

  雖然無法估計比較久遠的將來,可至少一二十年里面,劉家還是很穩的。

  不僅如此,潘龍在屠龍寶藏里面得到了不少靈藥,比方說延壽六十年的天壽酒、延壽百年的天壽靈丹…這些不怎么方便拿出去,但延壽二三十年的靈藥,還是可以送給劉老爺子一瓶的。

  延壽靈藥的效果是不能疊加,先吃個延壽二十年的,再吃個延壽一百年的,最后的效果也只是延壽百年而非一百二十年。他不清楚劉老爺子有沒有吃過別的延壽靈藥,但無論如何,加上那一瓶靈藥,足夠讓這位與人為善的老江湖再多活一些年頭。

  最起碼,活到一百四十歲左右,應該沒問題。

  那就是他自己還能再活二十年,等他死后,他留下的人情應該還能再延續個一二十年,加起來三四十年的時間,足夠轉世的吞火完全成長起來了。

  這么一盤算,潘龍就決定再等一等,等到劉家隱居,他去幫吞火轉世,然后再重新出發去揚州。

  他在高山山頂住下,天天努力從山頂呼嘯的大風之中萃取一些稀薄的天罡,用以修煉。

  這實在是一件比較辛苦和無聊的事情,但恰恰可以磨煉意志。

  某天,他正在修煉的時候,突然看到一道光芒從遠處飛來,然后落在離自己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化為一個穿著道袍、手持木劍的青年。

  “貧道翠松,見過居士。”青年很客氣地行了個禮,問,“居士住在山上,可曾見過什么奇怪的事情?”

  潘龍愣了一下,說:“前些天,有金光纏著血影沖天,然后炸裂消失。”

  “居士可記得當時的詳細情況?”

  “當時我有點累,沒能看得很清楚。”

  翠松道人道了謝,然后告辭,連人帶劍化作一道青光飛走了。

  過了一會兒,這道青光飛到劉家莊園落下,只見五六個道士正聚集在那里,討論著什么事情。為首的道士須發皆白,容顏卻十分年青,當真是鶴發童顏、神仙之相。反倒是看起來比他老不少他杜松子站在他的旁邊,態度十分恭敬,儼然是面對長輩的樣子。

  看到這青年落下,那老道問:“翠松,你那邊可曾找到線索。”

  “稟掌門,弟子也不曾找到線索。倒是在附近山上遇到一個采集天罡修煉的武人,神完氣足、十分了得。想來當日若是潘龍不曾出現,一旦魔刀逞兇,邪氣沖天,那人多半也會趕來。”

  “那人什么長相?”

  “須發皆長,蓬頭垢面,沒穿什么衣服,看起來有些像是野人的樣子。具體相貌…弟子沒能看清。”

  老道看向杜松子,杜松子立刻搖頭:“潘大俠長得不是這樣,他雖然相貌略有粗豪,但看起來還是很年青的。”

  眾道人商量了一番,最后留下一件信物,告辭離去。

  在聞訊趕到劉家的各方勢力里面,他們是走得最遲的。

  當初魔刀重現的消息傳來,朝廷來得最快,可也走的最快。一位朝廷的真人宗師趕來,詢問一番,又仔細觀察了戰斗的痕跡,最后帶著那姓馬的中年人的尸體以及魔刀的兩半殘片,就匆匆離去。

  然后趕來的是一位真人境界的綠林大豪,他問了消息之后,看了看戰斗痕跡,然后留下住了一晚上,大吃大喝一通,笑呵呵走了。

  正道中人之所以來得遲,是因為他們已經撒出人手四面調查,搶先一步找到了馬家的住所,處理了血祭的痕跡,清理了邪氣,才趕來劉家。

  到了劉家,他們派出人手四面調查,向附近的山精鬼怪、隱居高手們打聽消息。

  從結果來說,他們得到的情報應該是最詳細的。但就算是他們,其實也沒能找到多少有用的情報。

  最重要的情報“魔刀祭煉之法是怎么傳到馬家的”這一點,他們同樣一無所知。

  不過,正道中人做事最是靠譜。他們專門在劉家又住了幾天,還舉行了一場法事,為那些無辜死難的倒霉賓客們安穩下葬,驅散可能的邪氣,然后才告辭離開。

  等到這些得罪不起的人物都走了,劉家就開始準備搬家。

  劉老爺子的金盆洗手大典最后還是順利舉行了,他金盆洗手這件事甚至得到了朝廷、綠林和正道三方面的真人宗師見證,雖然過程算不上圓滿,但起碼結果是成功的。

  他們為死在那場大典里面的江湖客們建立了一個專門的陵園,雇人看守,并且豎了一塊碑,把事情的經過詳詳細細地說明。

  然后,劉家上下二百多人,就組成一個車隊,浩浩蕩蕩地朝著遠方行去。

  他們走了差不多半個月,才來到劉家的故鄉。那是一個比較偏僻的山村,交通倒也還好,就是距離最近的城鎮,要走上兩天的路而已。

  當年劉老爺子就是從這里出發,去闖蕩江湖的。后來他發跡了,一直注意扶助家鄉。如今這村子已經相當繁華,人口眾多,與其說是山村,不如說是山邊的一個小鎮。

  劉家在這里重新定居下來,未來幾十年里面,除非子孫后代再有杰出之士,否則他們大概不會離開了。

  這就是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潘龍遠遠看到車隊出發,就悄悄跟在后面,等到劉家重新安穩下來之后,他一番尋找,找了劉家族人里面一個懷孕六七個月的婦人,幫助吞火完成了轉世。

  吞火的轉世過程沒什么特別值得說的,無非就是夜里悄悄潛入別人家臥室旁邊,將吞火的魂魄送出去。接下來的事情,吞火自己會完成。

  像是這種轉世,最怕的就是外來的魂魄和胎兒本身發生沖突,變成死胎;其次是兩者不能很好吻合,轉世之后喪失前世的記憶,傳說稱之為“胎中之迷”。但吞火的魂魄被潘龍以功德溫養過,能夠很好地和胎兒吻合,雙方沒有任何妨礙就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轉世之后的胎兒,應該說來,既不是吞火,也不是原本那個胎兒。雙方談不上誰融合誰,已經成為一體。

  日后就算他遇到那些能夠攻擊魂魄、乃至于追溯前世的手段,也不會導致魂魄分裂,可以說是絕無后患。

  正因為效果如此之好,所以但凡高人轉世,才都想要找大功德之輩護佑。

  潘龍又在附近看顧了一些時日,直到那嬰兒哇哇墜地,身體強健,母子平安,他才放心離開。

  當日,劉老爺子在自己書房里面看到了一封信,還有一個小酒瓶。

  看了信之后,他安排了一次閉關,喝掉了那瓶酒。一口氣醉了差不多一個月,再醒來的時候神采奕奕,連臉上的皺紋都舒展了不少,看起來就像年輕了十幾歲的樣子。

  然后,他就派人暗中保護轉世的吞火,并且私下叮囑自己的兒孫,讓他們一定要好好跟這個孩子相處,務必讓他和族人處好關系。

  “此子非池中之物,日后我們劉家或許能夠靠著他,再次興旺發達。”

  當然,這些都已經是潘龍離開之后的事情了。

  在劉老爺子召集兒孫秘密開會的時候,潘龍已經重新回到了通天江上,乘著一艘很普通的渡船,順流而下。

  這艘船不大,也就住著七八個乘客。船老大是個健談的人,一邊掌舵,一邊和大家閑聊,還時不時喝兩口酒,看起來十分的愜意。

  閑聊間,一個背著大刀的乘客說:“你們可知道,前段時間,大江連的巨舟出事了?”

  一個帶著書童的書生好奇地問:“大江連之名,小生也有耳聞,據說是這通天江上大大小小數十個幫派的聯合。大家合起來做水上生意,故而得名。小生曾聽說,在這通天江上,大江連的令牌甚至比朝廷的詔書都更有效力。如此龐然大物,那巨舟可以算是他們的招牌,又怎么會出事?”

  “哈哈,你這讀書人倒是有見識,但你的見識都是過去的事了,最近的新鮮事,你果然不知道!”

  能夠在讀書人面前裝上一個逼,那刀客十分愉快,將事情娓娓道來。

  出事的是大江連夏末的那艘船,那艘船據說出發的時候就不大吉利,好端端的不知道怎么的,猛地陷進水里好幾尺,差點就沉了。

  等船走到荊州東部的時候,一天夜里,船只靠岸停泊,結果來了一群和大江連有過節的山匪。這些山匪向巨舟發動襲擊,也不殺人越貨,就是砸船和放火。

  一場惡戰,雙方都死了不少人。船上的乘客們倒是沒出什么事,就是巨舟被砸破了好幾處,還被澆上了火油,點了一把火。

  巨舟自然有防火的手段,并沒有被燒毀。可船身也被燒得不成樣子,尤其船帆整個被燒毀了,在修復之前,無法再繼續航行。

  這么一來,大江連只好自掏腰包,送乘客們換船。他們臨時將另外一艘巨舟調來,前后耽擱了十多天,才算是把乘客都順利送走,總算沒丟了自家的招牌。

  至于那艘被襲擊的船…它現在還停在荊州東部的一個河邊船廠里面,正在修繕。

  “依我看,那船起碼要修上一年半載。”刀客笑著說,“那么大一艘船,每一塊木板都要格外加固,船帆什么的也是定做的…大江連這些年順風順水,做事也就有些麻痹大意了。還好這次乘客沒出事,否則真就被砸掉招牌了啊!”

  眾人紛紛點頭,深以為然。

  潘龍暗暗盤算了一下,不由得有些咋舌。

  按照這刀客的說法,被山匪襲擊的那艘巨舟,可不就是自己當初乘坐的?

  (還好我走得早!要是走遲了,豈不是也被卷入其中!)

  他倒并不介意去打擊山匪,但一想到如果自己當時沒有離開,等山匪來襲的時候,必然要幫著大江連去打山匪,那豈不是就要反過來幫船員們的忙?

  想到這里,他連連搖頭。

  被人污蔑了,不僅不報復,反過來還要幫忙?這可真有點賤。

  還好自己走得早,沒遇到這事。

  “大江連做事的確是有些霸道。”他忍不住說,“前些天,我就是偶然看到有人運貨上船,一個個箱子頗為沉重,他們居然懷疑我是盜賊!”

  刀客看了看他,笑了一聲,沒說什么。

  書生也看了看他,也笑了一聲,也沒說什么。

  只有那書童年紀小,心直口快,忍不住說:“這位大俠,您要是想要別人不誤會您啊,還是把胡子刮了吧。”

  潘龍納悶地摸著自己的胡子——他長著祖傳的絡腮胡子,長倒也不長,看起來挺威武的,怎么就被人當成強盜了呢?

  張飛張三哥也一臉絡腮胡子,人家還有一雙銅鈴般的大眼,還有一張血盆大口,還臉黑如墨,就這樣,也沒人把張三哥當成強盜啊!

  “我就這么像是強盜?”他忍不住問。

  “您這相貌不像強盜。”書童說,“至少現在不像。可您要是在咱們開船之前,盯著船上的貨物看啊看啊…那就算是我,也會覺得您像是強盜的。”

  潘龍愣了一下,忍不住找出鏡子照了照。

  鏡子里面,一個年紀輕輕,有些絡腮胡的大漢,正在沖著他橫眉怒目。

  呃…老實說吧,看起來還真有幾分像是強盜的意思…

  鏡子里面,一個年紀輕輕,有些絡腮胡的大漢,正在沖著他橫眉怒目。

  呃…老實說吧,看起來還真有幾分像是強盜的意思…

  鏡子里面,一個年紀輕輕,有些絡腮胡的大漢,正在沖著他橫眉怒目。

  呃…老實說吧,看起來還真有幾分像是強盜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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