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野之中,弦響之聲不斷,慘叫之聲也不斷。
潘龍根本沒有和這些強盜們近戰的意思,就是拉開了距離不斷射箭。強盜們的短弓無論射程還是威力都和他的長弓無法相比,只要把距離拉開,他甚至能夠直接接住強盜們射來的箭,再反手射回去——就像開頭那一箭。
這種“回射”手法,對于使用者的反應速度和射術都有相當的要求,可一旦出現,對敵人的士氣也是極大的打擊。
眼看著潘龍一次又一次將射到他面前的箭接住,然后彎弓搭箭,反過來一箭射死自己這邊的人,強盜們的士氣不斷萎靡。等到第六個人——也是他們當中的最后一個射手——死在潘龍弓箭下之后,他們的士氣終于支撐不住,不止一個人開始后退。
“不要怕!”為首的強盜看出了同伴們的怯弱,大叫,“對手只有一個人!他的箭筒里面箭并不多!”
說著,他一馬當先,朝著潘龍發起了沖鋒。
潘龍有些驚訝,他第一次看到有人用步行的方式,對著弓箭手沖鋒的。
(這家伙腦子有問題嗎?他起碼也該舉塊盾牌吧…)
他彎弓搭箭,一箭射向這家伙的咽喉,卻被舉起來的長劍擋住了。
強盜首領一看到他開弓,立刻將劍橫著擋在自己的咽喉面前,果然擋住了這一箭,頓時心中一陣后怕。
(如果不是這小子專門射喉嚨的話,這一箭就能要了我的命!)
他心中畏懼,腳步自然就放慢了一些。而別的強盜看到潘龍的箭終于被擋住,頓時士氣大振,吼叫著沖了過來。
潘龍皺起眉頭,他有些難以理解這些人的思維方式。
不過就是擋住了自己一箭而已,值得這么興奮嗎?
一筒箭十二支,自己的箭筒里面還有十支箭呢。強盜們總共也就剩下十三個人了,十箭射死七八個,剩下的五六個難道自己還打不過嗎?
他腳下不斷移動,一邊后退,一邊射箭。
弦聲再響,又一個強盜仰面倒下。
這次,潘龍射的是他的額頭。
“喉嚨擋得住,有本事你把額頭也擋住!”潘龍自言自語,卻沒有再射強盜首領,一次次拉開弓弦,射的都是嘍啰們。
強盜首領剛才瞬間舉劍擋箭矢的那一招,的確是有點水平,值得他重視一下。
慘叫聲接連不斷,當潘龍射光了最后一支箭的時候,還能站著的強盜已經只剩下六個。
十支箭,潘龍射死了七個強盜。其中兩個強盜都靠著反應敏銳逃過了致命的第一箭,還有一箭是他射箭的時候正好起了一陣大風,射偏了。
射完了箭矢,潘龍將長弓輕輕放在地上,拔出了佩刀,迎著已經有些歇斯底里的強盜們走了過去。
眼看著同伴們一個個倒下,強盜們的心中早已被恐懼和憤怒填滿了。支撐他們最后一點理智的,就是潘龍箭筒里面的箭越來越少——而現在,這個神箭手的箭終于射完了!
“他沒有箭了!”
“砍死他!’
“把他抓起來活剮了!”
看到潘龍放下長弓,強盜們的士氣一瞬間旺盛到幾乎要爆炸。他們瘋狂地吼叫著,揮舞著武器,用最快的速度沖了過來。
迎接他們的,是凜然刀光。
運轉真氣加強了力量,潘龍一刀迎面砍去,沖在最前面的強盜揮劍格擋,卻哪里能夠擋得住!格擋的架勢一觸即潰,刀光順勢落下,重重砍在了他的肩脖位置,再一拉,就是血流如注。
還沒等這個強盜倒下,潘龍已經一腳揣在了他的身上,將他踹向了強盜們的首領。
強盜首領眼看潘龍竟然一刀砍倒了自己的同伴,頓時大覺不妙。面對飛過來的同伴,他根本就沒接住的意思,直接躲開了一邊,任由同伴摔在地上,血流了一地,徹底斷了氣。
而這個時候,潘龍已經又砍倒了第二個強盜。
靠著真氣的加強,他攻擊瞬間的力量已經超越了人類極限,這些強盜們本來就不是什么大力士,哪里抵擋得住。
他也不會什么巧妙的刀法,就是簡簡單單一刀直斬。那個強盜雙手拿著棍子格擋,結果纏著鐵皮的硬木棍竟然被他一刀兩段,然后鋼刀直落,重重劈進了這強盜的腦袋里面。
潘龍試著一拽,卻發現刀子卡在了頭骨上,干脆松開手,雙手往腰間一摸,拔出了兩把匕首。
“他的刀也沒了!”一個強盜雙眼泛紅地大吼。
但話音未落,一把匕首就射中了他的喉嚨。
而另一把匕首,則射中了另外一個強盜的心窩。
比起刀法,其實潘龍更擅長的是暗器…
眼看只剩最后一個手下,強盜首領發狂地嚎叫著,簡直如同野獸一般。
但他并不能靠著這樣的嚎叫變成野獸,相反,他越瘋狂,實際上就越弱。
這次潘龍沒有先去殺嘍啰,而是直接奔著他沖了過去,當他一劍刺來的時候,直接側身一讓,然后右手一抓,捏住了他的手臂,再一扭,就把他扭成了蹲在地上、右手剪在背后的姿勢。
強盜首領還沒回過神來,就已經被制住,正要咆哮掙扎,后腦卻被重重一擊,眼前的一切頓時就黑了,伏尸當場。
而這時候,最后一個嘍啰已經完全嚇傻了,他本能地沖到潘龍面前,舉刀就砍,卻被潘龍隨隨便便就一伸手奪過了刀,然后一帶一甩,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你的運氣不錯。”潘龍站在他的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冷地說,“正好是最后一個。”
“啊!”
“啊什么啊!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是能給我滿意的情報,我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嘍啰的眼神頓時恢復了清醒,緊張地看著潘龍。
此刻潘龍站著的角度,正好讓太陽在他的頭部旁邊,陽光強烈,顯得他的五官異常深邃,充滿了壓迫力。這嘍啰原本就已經被潘龍手段層出不窮殺人如殺雞的場面給嚇住了,此刻再被這么有壓迫力地看著,心中哪里還能升起半點抵抗之意,立刻連連點頭。
“我什么都說!什么都說!”他大聲說,“求求你!放過我!我不想死!”
潘龍的嘴角勾出了一個毫無溫度的弧線,問:“你們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要襲擊運送鐵礦的商人?”
“老大說,有人出錢,雇我們干這個。”
“你們用什么方法污染了鐵礦石?”
“一種藥水,老大哪里有。”
“那藥水是哪里來的?”
“接頭的人給的。”
“你知道怎么接頭嗎?”
“每次都是他來找我們,可能老大跟他有什么暗號聯系,但他從來沒告訴過我們。”
“接頭的人長什么模樣?”
“他都是全身裹著黑布,看不清相貌。”
“那他說話有什么特別的口音嗎?”
“他的口音就是博德之門那邊的,聽起來年紀好像不大,應該不會超過四十歲。”
“除了你們之外,還有多少人干這行?”
“很多,老大說,整個博德之門的做沒本錢買賣的人,這次都被找來了。加起來可能有好幾百人吧…”
“這么多?!”
“我也不知道老大說的是真是假,但光是我見過的,就有另外兩伙人。”
“你們這些人有固定的營地嗎?”
“有一個,但是我們這一伙沒去過。老大說,營地那邊很流行黑吃黑,一不小心就會被人背后捅一刀,我們只要專心對付商人就好,安全。”
“那你知道營地在哪里嗎?”
“只知道大概的位置,在友善之臂的東北,隱藏在森林深處。”
“營地里面估計有多少人?”
“不知道,只知道有很多人看守。老大說過,我們過去的話,如果發生什么,一下子就會被殺光。”
“你們還有沒有別的什么行動計劃?”
“老大說過有人要襲擊納西凱的鐵礦,但我們沒去,他說礦工們也不好惹,不值得。”
“你們就只是在襲擊商人?”
“是的,就只是干這個。”
“這是第幾次了?”
“第四次。”
“中間殺了幾次人?”
“三次,上一次商人看到我們就跑了,我們沒追。”
潘龍閉上眼睛,思考了一會兒,最后問:“你還有什么沒告訴我的嗎?”
“沒了!我知道的都說了!”嘍啰大叫,“我全都說了!放過我吧!”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潘龍一腳踩在了他的胸口,骨頭碎裂的聲音伴隨著他的慘叫,在曠野之中回蕩,很快平息,寂然無聲。
“我剛才仔細考慮過了,果然還是不能放過你。”一腳踩死了這個嘍啰,潘龍嘆了口氣,“我想要說服自己手下留情,但…我果然還是沒辦法說服自己。”
“食人魔尚且能只搶腰帶而不殺人,你們卻做不到…你們連食人魔都不如!”
他自言自語,檢查了一下強盜們的身上,搜刮了一些錢財,然后把武器裝備放在馬車上,又把強盜們的腦袋都砍下來,還把強盜頭目的尸體整個帶上,最后在路邊找個坑,把剩下的尸體扔進去,隨便蓋上一些土石,然后坐上馬車,帶著這一車血腥的戰利品,返回了貝爾茍斯特。
當他來到旅館的時候,旅館里面的客人們都嚇壞了。那個火焰之拳傭兵團的軍官也嚇了一跳,她很驚訝地問:“你為什么把他們的腦袋都砍下來了?剝掉頭皮帶回來就好。”
潘龍啞然失笑:“剝下頭皮難道不比砍下腦袋更加血腥嗎?而且,帶著腦袋回來,我覺得會比較有說服力一點。”
十九個強盜,給他帶來了一千金幣的收入——雖然那個強盜首領身上沒有懸賞,但軍官還是給這個家伙開了雙倍的賞金。
潘龍洗了個澡,吃了頓飯,躺在旅館房間的床上,看著物品欄里面那一堆金幣。
“超過兩千了。”他自言自語,“距離最低級的次元袋,已經很近了。或許…我可以考慮多殺一些強盜,攢錢買個高級一些的次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