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伯沝從麗妃那邊出來匆匆往回趕,如果不是朱伯沝告訴母妃朱怡成要見自己的話,恐怕麗妃還要留兒子用膳呢。
好不容易安撫了母妃,朱伯沝這才脫身,一想在母妃這耽擱了這么多時間,琪琪格那邊還在等自己,朱伯沝的腳步更快了幾分。
等回到小殿,朱伯沝剛邁上臺階,耳邊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招呼了自己一生,扭頭一瞧,就見自己父皇的近侍小江子正守在殿門左側。
“江公公您怎么在這…?”
“二爺,皇爺在里面。”小江子輕聲說道。
“父皇來了?那琪琪格…?”朱伯沝頓時一愣。
小江子點點頭,沖他笑了笑。朱伯沝原本是打算等會帶著琪琪格去拜見的。沒想到朱怡成自己來小殿了。自己離開了這么久,也不知道朱怡成是什么時候來的,琪琪格就在殿里,更不清楚他們見面后會是什么樣的情況,想到這朱伯沝心中頓時七上八下,他擔心琪琪格不經意之中沖撞了朱怡成,如果是這樣的話就糟糕了。
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朱伯沝推開殿門,心中想著萬一琪琪格惹了朱怡成不快,自己無論如何都要讓父皇原諒她。
可誰想他剛進殿門,就聽到朱怡成爽朗的笑聲從里面傳了出來,父皇的聲音朱伯沝熟悉的很,但這樣的笑聲他卻很少從父皇那么聽到,好奇之下朱伯沝向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轉過前頭的幔帳,當朱伯沝瞧見朱怡成和琪琪格的瞬間,他情不自禁瞪大了眼睛。
只見在殿內的一角,朱怡成和琪琪格蹲坐在那邊,沒錯!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蹲坐!
堂堂大明皇帝就和一個普通老百姓一般,毫無形象地蹲坐著,手里還拿著一塊啃掉一角的糕點,前俯后仰笑得樂不可支。至于自己的琪琪格就在朱怡成身邊,嘴里不知道在咀嚼著什么東西,雙手夸張地比劃著,正說得眉飛色舞。
“居然還有這種事?真的假的?”朱怡成哈哈大笑的同時又有些不信。
“當然是真的!”琪琪格似乎為朱怡成的反問有些生氣,鼓著腮幫子比劃道:“大叔,您是中原人沒去過草原,我們蒙古人從來不騙人,要是您不信改天我帶您去看看,對了,大叔您會騎馬么?不會也沒關系,我來教您,這騎馬容易的很,我有匹棗紅馬是部落里跑的最快的,到時候就給您騎。”
“好哇!騎馬馳騁,這可是件美事!”朱怡成拍手大笑道:“等到了草原上,駿馬奔馳,四處草原茫茫,有道是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這話一出琪琪格頓時瞪大了眼睛,佩服的豎起大拇指:“大叔,您這說的是詩吧?您可真厲害,居然一出口就能做詩呢,真是了不起!”
“哈哈!哈哈哈!”朱怡成頓時開懷大笑,他也沒解釋這詩不是自己做的,是古人寫的。…
在同琪琪格交談的小半個時辰中,這個年輕而直爽的蒙古女孩用她的天真漫爛和率直征服了大明的主宰者,朱怡成自稱帝以來很少有像今天這樣開懷大笑的時候了,同琪琪格在一起,朱怡成似乎感覺到了自己回到了當年少年的時候,一切的煩惱和憂愁在琪琪格明媚陽光之下消失無蹤。
朱伯沝呆呆地站在不遠處,他從來沒有見過父皇是這副模樣,一時間大腦當機手足無措。
正當他不知道如何的時候,琪琪格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抬頭朝朱伯沝方向一看,見是朱伯沝回來了,她急忙跳了起來,飛快地奔跑到朱伯沝身邊,雙手挽著朱伯沝的胳膊:“你回來啦,對了,我剛認識了個大叔,這大叔可好了,知道我餓了還特意弄了不少好吃的,你也餓了吧?我給你留了點…。”
“兒臣見過父皇…。”
朱伯沝嘴角抽了抽,不知道是笑還是不笑的好,強忍著拱手向朱怡成行禮。
“行啦,在自己家就無需弄這套,再說了,你現在是軍人,既然是軍人就應該行軍禮才是。”朱怡成拍拍屁股站起身,大模大樣地對自己這個兒子教訓道,說完朱怡成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還拿著半塊糕點呢,他想了想直接往嘴里一塞,然后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手。
“大叔您…?”琪琪格不笨,她馬上就察覺到了朱伯沝和朱怡成之間的異常,用著詢問的目光朝著朱怡成望去。
“姑娘,我是他的老子,他是我兒子。”朱怡成伸手沖朱伯沝一指笑道。
琪琪格頓時恍然大悟,原本她以為朱怡成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叔,卻沒想這就是朱伯沝的父親,自己這次來不就是來看望朱伯沝的父親么?再想到剛才和朱怡成嘻嘻哈哈了這么久,一時間就算是平日爽直的琪琪格也未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傻姑娘,剛才的爽朗勁呢?”朱怡成笑著打趣道。
琪琪格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她直爽不假,可她不傻,不過很快她又恢復了正常,有些埋怨地對朱怡成道:“大叔您也真是的,您早不說,早說了我就不喊您大叔了…。”
“哈哈哈,不喊大叔也行,以后就叫父親吧。”
朱怡成這話一出,琪琪格還有些發愣,朱伯沝卻瞬間露出了狂喜的笑容。朱怡成這是認可了琪琪格啊,這讓他心中歡呼雀躍,急忙拉著琪琪格就沖朱怡成跪了下去。
“兒臣攜琪琪格叩謝父皇…。”
“謝…”琪琪格下意識地隨著朱伯沝的話說,可一個謝字剛出口她就似乎想到了什么,其實剛前朱伯沝已經說過一次父皇了,但那時候的琪琪格沒反應過來,可現在她猛然間想起了這父皇是什么意思。
“父皇?守愚…大叔…?”
琪琪格瞪大了眼睛,一時間左右看著。
“琪琪格,我父皇其實就是大明天子,大明的皇帝,我也不叫陳守愚,我是父皇的二子,我的名字叫朱伯沝,對不起,之前沒和你說實話,你不會怪我吧?”拉著琪琪格的手,朱伯沝很是愧疚地解釋道。
琪琪格一時間腦袋里如同一團漿糊,被如此大的信息量沖得回不過神來。怎么突然自己的守愚就不是守愚了呢?他怎么一下子就成了大明的皇子了?而這位剛才還和自己笑笑哈哈的大叔居然是大明的皇帝?可是她現在所處的地方是守愚的家嗎?大明皇帝不是住在皇宮里么?難道自己是在大明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