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
北方已開始降溫,雖然小冰河時期已基本過去,但現在這個時代氣候相對還是比后世稍冷些,尤其是在北方更能感受到這種變化。
昨日的時候天氣還是微微出汗,僅過了一晚上這天就刮了涼風,樹上的葉子也從碧綠開始向金黃轉變,隨著風兒一片片飄落。
朱怡成打了個大大的噴嚏,用綢帕抹了把有些發脹的鼻子。昨天他睡覺時有些貪涼了,誰想到今天一起來就感覺頭有些暈,用朱怡成的經驗是著涼感冒了。
皇帝生病可不是小事,雖然朱怡成僅僅只是著涼而已,但皇后李娟兒得知后立即探望了朱怡成,并且把太醫院的幾位太醫也帶了過來。
面對李娟兒的重視和小心,朱怡成倒也沒推辭,直接讓太醫看了看,幾位太醫看過后給出的結論這才讓李娟兒放下心里,隨后自然是開方煎藥什么的,至于朱怡成今日也沒有和往常一樣去偏殿辦公,而是被李娟兒強制要求在寢殿休息一日。
“就是感冒而已,又沒什么大事,何必如此緊張。”見著李娟兒親自盯著宮女煎藥,等藥煎好后又親自端了過來,由于藥燙李娟兒暫時放在一旁讓它稍涼些再給朱怡成服用,朱怡成忍不住輕笑道。
“皇家無小事!”李娟兒看了朱怡成一眼,用兩人才能聽到的生意說道:“當年武宗、熹宗是如何大行的?不就是僅僅落水傷寒么?陛下您可是大明的皇帝!九五之尊,身系天下安危,這如何能有絲毫大意?”
說到這,李娟兒有些生氣道:“昨日寢宮服侍的人我已都處置了,如陛下有個三長兩短,我…我如何能…。”
說到這,李娟兒落起了淚,見著她這個樣子朱怡成連忙輕輕攏住她的肩頭,好言安慰了幾句,并做了保證,這才讓李娟兒放下心。
說了幾句話,李娟兒拿起一旁的藥先嘗了嘗,感覺不再燙這才給朱怡成用藥,朱怡成也沒拒絕,雖然藥很苦,可畢竟良藥口苦嘛,再說像他這種著涼感冒的癥狀中藥是比較拿手的。
幾口把藥喝完,朱怡成忍著肚子里的苦藥惡心沖著李娟兒笑了笑,李娟兒取過早就準備在一旁的小碗,里面放著的是蜂蜜水,讓朱怡成喝了點壓壓藥苦,等喝完后朱怡成這才感覺好了許多。
過了片刻,藥力發散,朱怡成頭痛緩解了許多,鼻子也沒有剛才那么難受了。
見到朱怡成癥狀減輕,李娟兒這才松了口氣,正如她所說的那樣皇家無小事,何況朱怡成是大明帝國的皇帝。作為帝王,在這個時代雖然擁有無上的權威,但是科技水平的差距畢竟遠不如后世,往往一場不起眼的小病就有可能讓人喪命,這也是李娟兒特意提到武宗、熹宗故事的原因。
至于李娟兒處置了昨晚在寢宮的下人,朱怡成也沒過問,李娟兒是皇后,也是后宮之主,后宮之事她有權這么做,何況她所說的處置自然不是殺人什么的那么血腥,最多也就是把人發配到宮中如浣衣局的地方而已。
因為擔心朱怡成,所以李娟兒今日索性陪著朱怡成,平日里像這樣的情況并不多,而且這兩年隨著朱怡成的公務繁忙,他和李娟兒之間雖然恩愛,但平日最多也就是各自在宮中走動說說話,又或者在皇后宮內留宿而已,像今天這樣的情況還是頭一回。
如同平常夫妻一般,朱怡成半躺在榻上,李娟兒坐在榻邊,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
他們聊的不是什么國家大事,而是平常的一些小事,大多都是后宮內的一些事,自然也包括了太子、皇子和幾位公主的瑣事。
時間一晃就是永業十二年的秋季了,這時間過的還真是快。一閉上眼睛,仿佛當年的往事就在眼前,朱怡成也從一個青年步入了中年,而他的子女們也開始漸漸長大成人。
太子朱伯㶗是嫡長子,今年已十三歲了,等過了年就是十四歲,現在他已經隱隱有些大人的模樣,由于長期鍛煉身體素質極佳,前幾日朱怡成見著,這小子已經長到了自己下巴的高度了,何況他現在正是少年人長身子的最好時間,估計用不了一兩年就和朱怡成一般高了,而以后說不定還會超過自己。
其實不僅是太子,二皇子朱伯沝同樣也是如此,至于再小的幾個皇子現在還看不出來,不過按照他們哥哥的樣子,未來都不會差。
原本朱怡成有六子三女,現在又添了一子一女,不過最小的皇子公主眼下還在吃奶呢。
在這七子七女中,年齡最長的自然是太子朱伯㶗和二皇子朱伯沝還有大公主朱清研這三人,其中朱伯沝是個老實孩子,一向都是太子朱伯㶗的跟班,至于太子朱伯㶗就更不用說了,先不說他的身份,僅僅他在皇家學院中的威風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當然了,他這種威風可不是依靠太子的地位,皇家學院雖說入學的都是皇室或勛貴子弟,可皇家學院的規矩極其嚴格,而且山長鄔思道可不是普通人,如果在學院里犯了規矩的話,就連朱怡成也無法插手。
何況建立皇家學院朱怡成的目的就是要培養精英,而不是弄一個所謂貴族學校培養一群紈绔子弟出來。這點在學院的建立之初就是確定的,平日里學院很多方面都是以軍法來執行,就算朱伯㶗是太子的身份也不敢觸犯。
但朱伯㶗不僅聰明好學,而且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身上還有了一種掩飾不住的個人魅力,再加上他在學院中刻苦要求自己,成績一直名列前茅,要在后世就是妥妥的大校草一名,如何不受人歡迎?
對于朱伯㶗在學校的出色表現,朱怡成何李娟兒自然是清楚的,同樣為自己的兒子而感到驕傲。尤其是朱怡成嘴上不怎么說,可心里卻是非常得意,因為這不僅證明了他當年建立皇家學院的初衷,同時也證明了他立朱伯㶗為太子的正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