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八章 衛所

　　西班牙治安隊的瘋狂把當地的土人給嚇壞了，其實這些土人原本就是欺軟怕硬的家伙，要不然擁有呂宋這樣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非但沒能形成先進的文明，甚至連一個統一的國家都沒有，而是躺在這片上天恩賜的土地上過著散懶的日子。

　　當年西班牙人到達呂宋的時候，面對西班牙人的堅船利炮，這些土人二話沒說直接就跪了。但他們軟弱和順從的表面下卻隱藏著自私和殘暴，只要有一點點外界因素就能使得這些陰暗面全部暴露出來。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一百多年來西班牙人一直用這種方式來控制土人，并且用土人來達到牽制和消除華人的威脅。而現在，之前的主人突然翻臉，把屠刀揮向了他們，土人如何能不害怕？

　　就這樣，沿海各地，尤其是靠近城鎮的土人們攜家帶口開始了大逃亡，他們逃亡的方向自然是呂宋深處的森林。反正這些土人到哪里都是茍活，進入森林雖然日子沒之前那么逍遙，可能避開殺身之禍，對于土人們而言還是值得的。

　　隨著土人的逃亡，大明方面對土人的圍殺開始變得困難起來。雖然那些西班牙治安隊依舊紅著眼到處搜索土人的蹤跡，可進入森林的土人卻比以前更難對付。

　　土人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他們的簡陋的武器依舊會是致命的，再加上藏在森林深處的土人善于狩獵，利用地形和西班牙治安隊甚至大明軍隊周旋，這使得圍殺的成功率開始不斷下降。

　　并且因為土人的反抗和偷襲，還導致了西班牙治安隊和大明軍隊的傷亡。尤其是一些土人用上了劇毒的箭頭之后，受傷者極難治活，面對如此情況，大明方面無奈只能暫緩下圍殺的行動，同時向馬尼拉府求援。

　　李衛上任半個月后就接到了救援信，他看完信后沉思片刻，隨后起身就去了包德榮的辦公室。

　　也不知道李衛和包德榮兩人是怎么談的，反正那一天兩人關起門來談了足足一個半時辰。

　　之后幾天，李衛以同知的名義開始宣布調整呂宋移民的安置，同時宣布按地區組建衛所。衛所制度在前明是一種很常見的半軍事機構制度，它的創建人是太祖朱元璋。

　　農時為民，戰時為兵！這就是衛所的簡單表述，而且在前明初期，朱元璋之所以能養兵百萬而不耗費半分中央糧餉，驅逐北元恢復中華，靠的就是衛所制度。當然這個制度和所有的制度一樣，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開始變質，而到前明中后期，衛所已徹底衰敗，非但不能為國家帶來半點利益，反而成了隱患的源頭。

　　衛所的壞處暫時不提，因為李衛設置的衛所雖然取其名，可實際上和當年朱元璋創建的衛所有所區別，換句話來說他所設置的衛所反而更像是后世的大集體農莊，同時又擁有一個準軍事機構的民兵組織。

　　這是李衛在福建時曾經從公文中見到的新明的施政中演畫而來的，新明由于它的特殊性，采取的和大明不同的施政方式，并且因為新明地廣人稀，再加上不斷擴展的原因，所以新明的移民都是全民為軍的方式。

　　當然了，這個所謂的全民為軍可不是所有人都是軍人，而是所有移民都擁有自衛的武器和裝備。在新明地區，無論男女，身上帶著刀是非常常見的事，就連弓孥這樣的管制武器在新明也是可以隨身攜帶，甚至有人還可以直接攜帶火銃，只要他們的武器在官府做了備案，同時遵守使用要求的情況下，這一切都不違法。

　　這種政策，使得新明的移民擁有著自保能力，同時在聚集起來后又可以成為民兵組織，甚至起到部分軍隊的作用。

　　而現在李衛采取的也是類似的辦法，并且以衛所的名義給予其權限，然后把人員安置在他們所選擇的區域方向。此外，李衛還調動部分明軍，包括一些西班牙治安隊作為常駐，同時也用來訓練這些移民。

　　他這么干的真正目的非常簡單，那就是既然你們這些土人逃入呂宋腹地，那么大明也沒必要花費巨大的人力和財力去特意圍剿，畢竟呂宋一地太大，整個呂宋面積甚至比本土的普通一個省還要大，如此大的地盤用幾萬人去做這件事非但起不到什么效果，反而會勞民傷財。

　　李衛是個明白人，同樣也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要在短時間內徹底解決土人問題是絕對不可能的，何況那些土人也不會傻著站在那邊等你殺上門去。

　　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但只要從外圍對呂宋腹地逐漸進行包圍和封鎖，那么藏在森林中的土人們隨著時間的推移必然只有走向滅亡的一條路。也許只要過上幾年或者更久些，隨著森林中的各種天災人禍發生，又或者大明的移民由外至內不斷縮小包圍，那么土人們就再也無法藏身和生存，而到那時候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李衛的這個方式看起來似乎比直接圍殺要“文明”許多，但實際上這樣做對于土人的解決卻是異常徹底的。所以當李衛把這個建議告訴包德榮后，原本他以為包德榮會表示反對，誰想到平日里笑瞇瞇的包德榮在這時候卻顯出了讓李衛都心驚的決斷，冷笑著一口就同意了這個做法。

　　接下來的日子，隨著李衛的“衛所”不斷建立，呂宋土人的生存空間被不斷進行壓迫，土人們的日子也越來越難過。僅僅兩年過后，逃入森林中的土人就因為瘟疫和天災各種原因死亡近半，而剩余的土人們也活得異常艱難，甚至還組織了幾次試圖沖出包圍的行動，但這些行動對于嚴陣以待的衛所來講就是以卵擊石。

　　五年后，當已經接任知府的李衛因為政績卓越而被調回本土的時候，呂宋全島的土人基本已經銷聲匿跡，僅僅只有最后不到千人的土人在森林深處茍活著，自此，呂宋的土人可以說已經被李衛和包德榮兩人徹底解決，從而成為了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