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城建成初步規模后,在那邊的探索艦隊就開始返回望海城,當然在太陽城留守一些人員駐扎也是必然的。
聽完了關于太陽城的情況后,潘夢園松了口氣,夸獎了帶隊的部下,另外還去看了看跟隨探索艦隊一起返回的那些印地安人,果然如部下所說,這些印地安人和大明人樣貌相似,尤其是幾個沖洗洗梳后換上大明服侍的少女,初一瞧上去和普通的大明女孩幾乎沒什么區別。
望海雖好,但由于地理位置太偏北,夏季短促,冬季漫長,并不適合大范圍移民和居住,不過望海城也有望海城的優勢,豐富的自然資源能夠給大明在這片大陸提供數不勝數的原料。
而太陽城那邊,無論地理環境還是氣候都是極好的地方,據說再往南更是溫暖如春。不過鑒于目前整支艦隊的人手嚴重不足,潘夢園暫時還沒有繼續擴大地盤的想法,他打算以望海城和太陽城兩座城為基地,逐步向內陸推進,尤其是后者,招攬印地安人為大明所用,更是重中之重。
此外,潘夢園已做出了返航的決定。自離開大明到現在已經近小半年了,眼下返航正是時候。如果等到冬季到來,無論是季風的影響還是其他,都不利于返回大明。
既然要返回大明,潘夢園就得提前做好安排。望海城和太陽城的建設依舊還要繼續,而且向內陸的搜索和資源的尋找也不能中斷,再加上對印地安人的收服,這些都是重要的事。
所以,最終返回大明的艦隊只有一半,另外一半繼續駐扎在新大陸。當潘夢園的旗艦緩緩開出望海碼頭的時候,他的內心中滿是自豪,因為這拔地而起的望海城,還有南邊的太陽城,都是在他的手中誕生,而且作為第一個帶領艦隊踏上新大陸的將領,潘夢園更是已在歷史中留下了濃濃一筆。
在遠航艦隊返回大明的路途中,南京城,這一日朱怡成帶著幾個隨從出了皇宮。
平日里,朱怡成也會便裝出行,當然他去的最多的還是那家曹家老店。這幾乎已成了朱怡成的習慣,他這么做一來是為了近距離接觸民生,從這種方式了解大明的實際情況。二來,久在皇宮,朱怡成也坐不住,用這種方式給自己減壓和散心。
不過今天,朱怡成卻沒和往日那樣去曹家老店,而是直接乘著馬車從南門而出,然后繞道向西,向皇家研究所的方向而去。
皇家研究所,朱怡成上次去還是剛成立不久的時候,這一次過去朱怡成并沒有通知任何人,只是突然起興想去看看。
出了南京城,馬車在官道上行駛,這官道是近兩年重新修繕過的,而且有些地方用了上新研制的“水泥”。對了,所謂的水泥也是皇家研究所的成果,黃履莊在朱怡成的引導下所制造出來的,不過現在的水泥技術還不成熟,所制造的水泥和后世相比有很大的差距,換句話來說,也就是標號嚴重不達標。
如今,皇家研究所對于水泥的研究還在繼續,以爭取盡快拿出可供軍用和民用的合格水泥。而這官道上所鋪設的水泥就是研究的樣品,一來可以用做修繕官道使用,二來也可以借官道的人來車往以對水泥的使用性能進行實際測試。
官道上的人并不少,隨著南京城人口的不斷增加,朱怡成并沒有擴大南京城墻的范圍。因為他知道隨著熱兵器淘汰冷兵器的時代到來,之前存在的城墻已逐漸失去了最初防御的作用。
隨著科技的進步和武器的不斷發展,城墻這古老的防御設施必然會失去原來的用處。所以,擴大城墻范圍已無必須,再說一個國家的強大并非是以城墻來估量的,城墻雖然可以御敵,但同樣也把自己圈到墻內,有句話說的好,最好的防御其實就是進攻,只要大明保持著強盛,這城墻又有何用呢?
當然了,朱怡成也不會去拆除這些城墻,這畢竟是一個文明歷史的痕跡。所以,現在的南京城實際上已遠不是當初的南京城了,圍繞南京城墻四周,居民區、商業區等等不斷向外擴展,形成了以最初南京城為中心的一個巨大的南京區域。
可以說城墻內有的,城墻外同樣也有,而且新建立的警察機構也在這些區域設置了不少治安網點,隨處可見穿著制度的警察在官道延伸的井市中巡邏。治安的良好,也帶來了各處的繁榮,一路行來,朱怡成微微點頭,同時又滿是自豪。
行出了五六里地,前面突然間堵了起來,馬車頓時停下,一直在旁隨行的錦衣衛立即圍繞朱怡成的馬車進行保護。
“前面出了什么事?”朱怡成探身問道。
一個身著便裝的錦衣百戶連忙上前,壓低著聲音道:“皇爺,微臣前去瞧瞧,此地魚龍混雜,您千萬別下車。”
朱怡成揮揮手,百戶連忙去了前面,不一會兒回來稟報道,說是前面有一家行商的車隊壞了一輛車,恰好把路口給堵住了,幾個警察正在幫忙疏通。
朱怡成一聽就樂了,鬧了半天是半道上遇見“交通事故”了,這倒是稀罕。在后世,這交通事故可不少見,有時候前面出了車禍后面堵上一兩個小時都是常見,但在這時代,朱怡成倒是頭一回遇上。
“走,過去瞧瞧。”說起來,朱怡成現在也不過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再加上中國人根深蒂固的看熱鬧的天性,坐在車里的朱怡成哪里還能呆著住?
“皇爺…。”
“沒事,朕…我就看看,再說了,這可是天子腳下,警察就在前面呢,何況還有你們這些人,哪來的那么多危險。”
朱怡成一擺手,就從車里鉆了出來,那百戶勸阻不住只能暗暗叫苦,連忙向邊上的幾個錦衣衛使了使眼神,幾人跟隨著朱怡成向前邊走去。
雖然出了“車禍”,不過大明人的素質還算不錯,至少在官道上眾人并沒有爭先恐后的跡象,前面的車輛靜靜地等候著,步行的路人從出“車禍”的旁邊繞道而行,另外還有不少人圍在那邊瞧著熱鬧。
“這車怎么了?”到了跟前,朱怡成同圍觀的人一起看著,只見一輛裝載著貨物的大車半傾斜著,那輛大車左邊的輪子以一種別扭的姿勢垮在一旁,趕車的伙計和幾個警察正蹲在車邊忙活著。
“還能怎么了?軸斷了啊,這車走不了了。”一個中年人說道,瞧他的穿著應該也是個商人。
“軸斷了?現在的車不都用鋼軸了么?”朱怡成忍不住問道。
那中年人回頭看了看身后的朱怡成,雖然穿著便裝的朱怡成年紀不大,可他的穿著低調中帶和華貴,那身衣服看起來不起眼,可這中年人一瞧就能瞧出使用的是上好的綢。
“鋼軸?呵呵。”那中年人搖頭笑道:“這鋼軸一根得花多少錢呀,用得起的都是大商家,像我們這種普通小行商用的當然是木軸。您瞧,這一車東西裝的太多,而且這邊又是彎道,趕車走的太急這軸不斷才怪。現在只能先把東西全卸下來,等換了車軸才能繼續走,要不只能在這趴著了。”
聽到這,朱怡成搞明白了,這是超載引起的車禍。情況的確也如這中年人判斷的那樣,幾個警察和伙計弄了會兒沒有辦法,只能招呼著人幫忙把大車的東西先卸下來再說,至于大車,等卸完東西再弄到一邊,把道讓出來,免得堵住大家去路。
“這位兄臺,現在像這樣的木軸車出事的多不多?”朱怡成看著警察們忙活,看熱鬧的人在警察的招呼下也出了幾個人一起過去幫忙,朱怡成對身邊的錦衣衛使了個眼色,保護他的錦衣衛中頓時出了兩人一起過去幫忙,而他依舊在原地看著熱鬧,同時和那中年人聊了起來。
“多!怎么不多!”那中年人頓時道:“要說這車呀,還是鋼軸好用,吃得住力,也堅固耐用,但是這鋼軸什么價,這木軸又什么價?我們這些小行商大多掙的是辛苦錢,平日里勉強著用就是了,再說只要控制好重量,趕車時小心些,就沒什么大問題。”
說到這,中年人手指著那輛車道:“您瞧,這位伙計的車裝的實在是太重,別說木軸了,我看著輪子也受不了,要不也不會翻。可話用說回來,同樣跑一車,多裝就能多賺錢,所以大家都是這么弄的。這一來二去,出事的就多了,我在這條路每月要走幾個來回,這種事三回就要碰上二回,不瞞您說,就算是我自己也碰上過一回呢。”
朱怡成默默點頭,看來后世跑運輸的通病在這時代也免不了,同時又問了幾個問題,那中年人笑呵呵地作答。聽完了中年人的解釋,朱怡成有些若有所思,過了不久,那輛車的貨物全部卸到了一旁,損壞的車體也被移了出去,道路重新又暢通起來。
同中年人拱手道別,朱怡成回到自己的馬車上,繼續朝著皇家研究所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