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得知桐廬失陷后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反應,但當等他集結起軍隊即將趕到桐廬的時候又接到信報,占據桐廬的那股反賊居然跑了,不僅跑了還臨走前放了把火,把整個桐廬全給燒了個一干二凈。
得知這個消息,大阿哥是氣的暴跳如雷,急忙追問反賊的去向,當得知反賊沿江而上的訊息后,大阿哥頓時皺起了眉,連忙喊人拿來地圖仔細看。
從桐廬沿江而上就是杭州城,難道這群反賊膽大包天又去打杭州城了?大阿哥想了想后搖搖頭,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但是可能性很小。別看現在杭州在之前大戰中被打得殘破不堪,但杭州畢竟是大城,不僅有部隊駐扎,同樣在之前大戰中所拉起的青壯隨時隨地能再組織起來,占據桐廬的反賊人數并不多,如果去了杭州鐵定會碰個頭破血流。
除此之外,離杭州不遠的臨安就是右路軍現在駐扎之地,孫達瞻的幾千精銳隨時隨地可以支援杭州。可是這些反賊不去杭州又會去哪里呢?大阿哥的手指在地圖上移動著,難道這些反賊要順江出海不成?但沒有海船怎么出海?那么也只有兩條路了,一個是渡江南下福建,另一個就是北上。
對于這兩個方向,大阿哥一時間無法判斷。按理說南下福建的可能性比較大些,福建多山易于躲藏,對于這些反賊來講是最好的藏身之處。不過如果北上的話?想到這大阿哥又有些遲疑,北上之路不好走呀,杭州向北就是湖州,這些反賊連杭州都打不下,難道有膽量去湖州不成?
僅僅兩天不到,當新的消息傳來后大阿哥吃了一驚,讓他意外的是祝建才非但沒有走他認為最妥當的拿下福建之路,相反卻北上了。祝建才膽子不小,居然帶著人從杭州之西,臨安之東的午潮山區域直接穿插了過去,等大隊人馬過去后,杭州和臨安方面才反應過。
等他們反應過來后已經遲了,祝建才馬不停蹄的穿過杭州和臨安后直接撲向德清縣,然后在德清附近大肆燒殺搶掠一番后根本沒做停留,裹脅了大量百姓又向北而去。
祝建才的舉動令大阿哥驚愕之余更是嚇出一身汗來,大阿哥敏銳地察覺到這一次的反賊和之前不同了,對方似乎根本就沒目的,只是一路搶掠裹脅地方,然后不斷流竄。
這是典型的流寇作戰方式,就如明末時期的各路流寇一般,他們根本就沒明確的目的地,東打一槍西晃一圈,行蹤飄突不定,但給地方造成的破壞力是極其強大的,當時民間有言道,流寇過境寸草不生。
對于流寇,最好的解決方案就是抓住機會不斷壓縮對方的生存空間,然后實施包圍進行剿滅。可是現在大阿哥所帶的人馬都在杭州西南,而離祝建才最近的右路軍卻已經缺少糧草無法出動。要想追上祝建才等部不是那么好辦,起碼要給大阿哥一定的時間。
可話又說回來,時間越久流寇的破壞力和實力也會越大,大阿哥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緊急發出軍令要求各地州府縣嚴守城池,同時當地駐扎的綠營包括八旗做好防守準備,盡量減少流寇的破壞力,同時也為后續大軍提供對方蹤跡。
而臨安的右路軍,大阿哥命令立即出兵,這時候他哪里還管得上什么糧草了,一切糧草先就地自籌,等后面的糧草到位后再進行補給。現在最要緊的是先咬住祝建才的尾巴,不能讓他有自由活動的機會。
祝建才的突然離開桐廬把整個江南攪得翻天覆地,更令得負責圍剿的大阿哥計劃全盤落空。隨著祝建才一路掃過去,他的隊伍如同吹氣球一般越來越大。就像是蝗蟲過境一般,各地方損失慘重。
就在祝建才和大阿哥一前一后你竄我追,忙得極其熱鬧的時候,久無聲訊的袁奇突然帶人出現在青陽附近。由于大阿哥的主力全被東邊的祝建才給吸引,袁奇部出奇不意拿下了青陽附近的一個鎮子,雖無什么大收獲,但在此地卻得知在不遠的池州恰好有批軍糧正要調往江南前線,得知此消息袁奇大喜,連忙派人前往半路設伏,打算劫了這批物資以補充實力。
而此時,在東邊的寧波。朱怡成正在抽時間和兩人談話,這兩人一個是他的狗頭軍師廖煥之,而另一位就是廖煥之的好友蔣瑾。
蔣瑾在寧波城破后很快就投靠了朱怡成,這一方面是因為廖煥之的勸說,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寧波已破,作為地方官員他如不投降也只有一條死路。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蔣瑾和廖煥之一樣同樣是惜命的人,既然有活路可走,難道還主動去走死路不成?投降朱怡成后,蔣瑾為了體現自己的價值,在義軍控制寧波地方可出了不少力,朱怡成之所以能夠拿下寧波后在極短時間內就能控制住寧波周邊區域,并且把占據寧波城的影響在民間減到最低,蔣瑾可以說是功不可沒。
在蔣瑾和廖煥之,還有其他一些被迫“從賊”的人努力下,同如今差不多快亂成一鍋粥的江南腹地而言,寧波現在還算太平。不過,以寧波為根據地,朱怡成需要做的事還有許多,比如地方的治理、商路的維持、百姓的安撫、兵力的擴充、軍隊的訓練等等,各種各樣的事擺在面前都要一一解決。朱怡成來到這個時代之前只是個學生,從小到大做過最大的官也是在小學里當過一任少先隊小隊長而已。對于如何解決這些問題,除了在擴軍、練兵和商路方面有些頭緒外,至于其他的根本就不知道從哪里著手。
幸好有廖煥之和蔣瑾這些人協助,這才勉勉強強把施政的架子搭了起來。可看看手下的這些人,朱怡成依舊覺得人才太缺乏,無論是文還是武的方面都是如此。
“請洪爺放心,在下已經都聯絡好了,明日那些富商定會赴宴。”蔣瑾拍著胸口在朱怡成面前保證到,前些天朱怡成交給他一個任務,那就是讓他召集當地的一些富商過來,他要在城里最好的酒樓里請這些人吃飯。
對于這個任務蔣瑾并沒感覺到意外,他只覺得朱怡成占了寧波后準備從這些富商那邊扒層皮,無非是看中了他們家財罷了。這樣的理解是非常正常的,別說是朱怡成這樣的義軍了,就連大清朝的官軍在地方不也如此找富商樂輸么?這些富商說白了就是養肥了待斬的豬而已,要怪就怪他們有錢。
朱怡成瞧著蔣瑾那意味深長的笑容,也不做什么解釋,其實他并沒有打秋風的想法,朱怡成作為后來人沒有這個時代對商人的那種歧視,相反他是覺得可以在這些人中做些其他文章而已。至于具體如何談,又如何從他們身上獲得自己所需要的東西,還等明天見了后再說了,只要人能來,至于用什么辦法朱怡成并不會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