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結束后,王宇和羅飛軒連寢室沒回,拿起包就出了校門,坐上經紀公司的車直奔機場。
他倆可沒有寧遠的待遇,這一年來,除非身體原因可以請病假外,不準外出拍戲。也只有寒假,他們有時間拍了一部戲,其他時間頂多周末參加一些商業活動或者廣告代言。
對于經紀公司來說,這一年的損失可就大了,但他們也沒辦法,因為必須得秦莉首肯,除非像梅婷那樣退學。
即使經紀公司想接戲,找到學校,但秦莉也不同意:
“他們現在的表演,更多還是流于表面,要學的還有很多,先老老實實在學校待一年再說。”
羅飛軒不服氣了:“那憑什么寧遠就可以請假,而且晚上還不回宿舍。”
的確,只要晚上有話劇演出,寧遠一般下午下了課就跑了,這大半年來,寧遠住宿舍的機會少得可憐。
但有一點,除了去年年底去霓虹國,以及今年年初趁著他們課外實踐的機會請假去宣傳外,正式上課的時間,寧遠極少請假。
所以,秦莉平靜的看著羅飛軒道:
“按說…你上課的時間比寧遠多吧,那為什么寧遠門門課程分數都比你高?不說表演,就說其他方面,臺詞、聲樂、形體,甚至語數外、思修這些基礎課程,都比你高?”
羅飛軒:“…”
這特么就扎心了!
而秦莉再次扎刀子:“再說了,寧遠晚上是去干嘛?去演話劇!去哪兒,華夏話劇院!”
“我們華戲的主要培養方向,就是話劇的舞臺表演,這就相當于寧遠還在上課,而且還是真刀真槍的實踐課,演的不好底下觀眾會把他轟下去!”
指著羅飛軒,秦莉道:“如果你也是去演話劇,不說去華夏話劇院這樣的最高殿堂,隨便你去哪兒都行,而且也不說晚上不回宿舍,就算你不來上課,讓我批你的假,都行,可是你自己看看,你是去干嘛?拍戲!”
“關鍵拍的都是什么戲?都是一些爛俗的、沒營養的,也不需要什么演技的戲,這樣的戲拍來干什么?純粹就是撈錢!”
“如果你想拍戲,那就不要來學校了,要是想繼續留在學校,這種戲就不要接,至少也要接點有內涵,對你自己有挑戰的戲,比如寧遠那部電影那樣的。”
羅飛軒,和他的團隊面面相覷。
當初參加藝考的時候,羅飛軒風頭無兩,寧遠在他面前只能是配角,但一年半以后,寧遠已經成了羅飛軒需要仰望的‘大腕’!
盡管寧遠到現在為止,只有兩部電視劇一部電影,連羅飛軒作品的零頭都不夠,但偏偏每部都是一個頂十個的王炸!
還珠不僅在國內火,在亞洲也風頭無兩,讓寧遠收獲金雕獎最佳新人,聲名鵲起!
少包雖然暫時沒得獎,但也讓寧遠風頭更勁,坐穩了一線小生的位置。
而電影就更不用說了,墻內墻外兩開花,國內票房五千萬,國外過億,拿獎更是拿到手軟,連國際A類的江戶電影節,都拿到最佳配角,在霓虹國的名氣也不輸于他們本土的明星。
在今年霓虹國幾家雜志聯合發布的一個榜單里,子榜單的華夏最喜愛明星,寧遠位列前十,跟李曉龍、程龍、李蓮杰和張國容、孟顏他們并列。
就算是少包,據說今年的金雕獎鐵定有不少提名。
基本上寧遠一步一個腳印,每部作品都能拿獎,這是什么水平?
而實際上,還珠和少包都是入學前拍的,真正在大一拍的也只有一部電影。
于是,秦莉也對羅飛軒他倆的團隊道:
“如果你們能幫他們接到這樣的戲,而且是有分量的角色,我當然沒問題。”
他們的經紀人都傻眼了。
這特么不是難為人么?我們哪有文藝片的資源。
更何況,這種電影如果一開始找到羅飛軒他倆頭上,他們的團隊估計還看不上。
沒錢、沒大牌,也沒大導,就一個小團隊,而且片酬少,周期長,除非實在沒戲接才會稍微考慮一下,但最后的結果,肯定也是拒絕。
寧遠當時拿的片酬是兩萬,畢竟總投資才二百萬出頭,就算是羅飛軒那時候名氣比寧遠大一些,但也不可能多給多少。
而他們要是拍電視劇,同樣的時間至少是十倍的收入。
寢室里走了兩人,寧遠倒沒有急著走,而是跟班贊約著一起吃個飯。
吃飯的時候,鄧朝打來電話,聽語氣挺郁悶的,于是寧遠就叫他過來一起。
“好不容易拍了個電視劇,還是男一號,結果現在演完了,也制作完了,卻愣是沒找到下家,播不了,你說這倒霉催的。”
鄧朝悶頭喝了一小杯酒,56度的紅星二鍋頭,入嗓辣喉,刺激得他“嘶”的倒吸一口空氣,然后直砸吧嘴。
寧遠哭笑不得:“喝不了白酒就少喝點,不裝嗶能死?”
說著,他把一瓶燕京啤酒遞到他面前:“這么熱的天,就該喝這個。”
鄧朝訕訕的接了過來,而寧遠問道:“什么戲?”
“一個農村題材的,叫《黃沙下面是沃土》,我演的還是一個反派。”鄧朝邊倒酒邊道。
寧遠腦海里搜尋了一下,還真有丁點記憶,顯然,這劇后來播過。
于是寧遠笑了笑:“急什么,我那部電影,一開始不也在國內沒一家院線愿意買,可現在呢?不賣得票房爆炸?”
鄧朝一怔,然后雙眼亮了起來:“你是說以后還有戲?”
“那是,我相信你。”寧遠笑道:“別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爸告訴我的。”
寧遠不急,那是因為他對未來二十年了如指掌,但別人就沒有這個先見之明了,所以小虎隊有了那首《庸人自擾》。
倒是班贊是個例外,總像是沒有憂愁煩惱一樣,不疾不徐的做著自己應該做的事。
不過班贊現在也有些郁悶了:“小遠,以后咱吃飯能不吃大排檔嗎?”
寧遠大概猜到了,而鄧朝還好奇道:“咋了?”
“這么熱的天,就一個風扇,在屋里熱呀!”班贊一邊抹著臉上的汗,一邊幽怨的道。
“哈哈哈哈!”鄧朝和寧遠都笑了起來。
這也是無奈之舉,要是在外面,他們別說吃飯了,估計能被人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即使這樣,他們出來的時候還是被認出來了,然后三人撒丫子跑。
跑出一截后,鄧朝忽然回過神來,對班贊道:“咱倆瞎跑個什么勁兒啊,又不是追我們!”
“對呀!”
于是,他倆不跑了,看著寧遠一個人跑回學校。
大一生活,就這么結束了,7月13號一大早,寧遠出現在京郊的那家戒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