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鱉!!!”
作為大上海歌舞廳的主管,自己居然被人喊做土鱉??
頓時中年人臉上笑容一時僵在那里,周圍負責看場的幾人似乎也察覺到不對,相互打個眼色不動聲色的圍上來。
然而這時候,就見丁小乙不緊不慢從口袋里,拿出一支棒棒糖。
撕開上面的包裝紙,不緊不慢的含在嘴里。
斜眼打量在這名中年人身上,最終目光鎖定在中年人胸前那塊銀色懷表上。
“老物件了吧!現在都不新鮮了,我們那邊都比較流行這個!”
丁小乙亮出手腕上的電子表。
摘下來遞給中年人。
看著丁小乙遞來的電子表,中年人一時眼睛一亮,雙手接過來仔細打量。
能作為大上海歌舞廳的主管,當然不僅僅只是會辦事,最重要的是要有知識。
自然能認得出電子標上的阿拉伯數字。
看著上面的時間,又對比了一下自己的懷表。
這塊電子表,當然不是什么名貴的東西,只是為了方便自已在黃泉里能夠看時間。
不值錢的玩意。
但一個是來自未來的科技產物,一個是不知道什么年代的老古董。
兩者之間的差別,就猶如自己看到那個光著腳賣香煙的小女孩一樣的巨大。
電子表上漆黑如寶石般的漆面,即便沒有任何裝飾,可簡單富有科技感的設計,以及閃爍著藍色的燈光。
無不令這位主管心中,產生一股滔天巨浪。
燈這個東西,在大上海歌舞廳里,一點都不稀罕。
這么精致,這么小巧,完全不需要電線,這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
丁小乙伸手將電子表拿回來,不緊不慢帶在自己手上。
嘴上叼著棒棒糖,那種看土包子一樣的眼神,仿佛正在無情的嘲諷:“沒見過吧,沒玩過吧,土鱉!”
這種眼神,管事非常熟悉,甚至是運用嫻熟來形容都不為過。
因為他自己就常常用這種眼神,去蔑視自己的親屬朋友。
管事的臉色一陣忽明忽暗,手掌背在身后,輕輕一揮手。
身后圍上來的那些看場,立即散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到底是做人事的主,心里即便不舒服,可還是馬上一改面色,和顏悅色的向丁小乙拱手道:
“少爺您一看就是見過大世面,恕老朽有眼無珠,怠慢了,里面請!”
管事不過五十左右的年紀,但在這個時候里,自稱老朽并不過分。
親自帶路,指引著丁小乙來到二樓的貴賓包廂。
大上海歌舞廳,是整個上海租界里堪稱最豪華的場所。
一盞水晶燈,貫穿三層樓的回旋臺階。
富貴華麗的裝潢,無不給人一種金光璀璨的感覺。
如果這是一棟別墅,或許會讓人感到豪華大方。
然而這里卻是一家歌舞廳,這樣的裝潢,丁小乙實在欣賞不來。
走進包廂,一首夜上海的歌曲傳來。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個不夜城…”
歌曲很輕快,但卻沒有了之前那般的動人,顯然是換了人了。
眸光掃過下面的舞臺,幾個穿在旗袍的舞女郎正在花花綠綠的燈光下伴舞,唱歌的是一位二十歲左右的女人,一頭夸張的波浪卷。
又唱又跳的很是歡快,但臺下的看客們,反而反應平平。
“少爺面生,不知道貴姓…”管事湊上前試探的詢問道。
“丁!”
他知道管事是在摸自己的底,說完,就沒有給管事繼續詢問下去的機會。
坐在沙發上,岔開話題,反問道:“上一首歌,是誰在場!”
丁小乙叼著棒棒糖,享受著真皮沙發帶來的感覺,這可比那種炭纖維的辦公椅舒服的多。
可惜,自從聯盟公布了很多法令后,真皮沙發同樣處于被管控的范圍里。
雖然不似是自然叢林保護法那樣的嚴苛,但市場上已經鮮有出售。
“上一首!”
管事的挑起眉頭,思索了下道:“哦,少爺您說的是我們大上海歌舞廳的小蜜桃,不巧,剛才就是最后一曲了,現在已經下班回家了!”
丁小乙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追問道:“這個女人是哪里人,住在什么地方,你知道么?”
“這…”
管事有些為難,低聲道:“您稍等下,我去幫您問問。”
說著就走出門,打發人去后臺問問關于小蜜桃的情況。
見狀,丁小乙嘴角掛起微笑,這就是為什么他要高調進門的原因。
生活是很現實的。
越是這種風月場所,人就越是現實無情。
在這種地方,無論男女,無不是出賣掉了自己的自尊和笑容,甚至是。
換取的就是一個字,錢!
這時候,你跑過來和人家講感情??
打死你都不虧。
自己口袋里空空如也,但這并不妨礙到自己。
作為一個富二代前,他更清楚,什么叫做勢必人強。
只要你表現出來的足夠強勢,對方摸不清你的底之前,都會把你當菩薩先供著。
寧吃虧,不得罪。
就是管事這種人的生存之道。
相信這位管事已經早早就讓人去查自己的身份。
如果發現,自己只是一個一窮二白的窮光蛋。
呵呵,丁小乙都能想象到,這位管事待會沖進來時候,那張臉會是怎樣的猙獰兇狠。
不過這里終究只是靈能空間創造出來的景象,對于這些憑空創造出來的東西,他一點都沒有任何擔心的想法。
一個簡單的隱身術,就足以解決掉一切問題。
只是這個時代給他帶來很多的新鮮感。
令自己不由得想要去融入進去,去仔細品味體會一下,屬于這個時代的氣氛。
這時候管事從門外走進來,臉上的笑容依舊那樣的慈善親和。
“丁少爺,很不巧,這個小蜜桃的老鄉不多。
我剛才去問了,沒人知道她住在哪里。
不過少爺喜歡的話,明天可以來捧場,到時候,我讓她好好來伺候少爺。”
管事的說完,拍拍手,就見門后幾個穿著旗袍的女人走進來。
“這些都是來伺候丁少爺的,今天是我招待不周,丁少爺盡管玩,一切費用我來出!”
他知道管事說的都是屁話。
自家舞廳里的人,連住在哪里都不知道,這不是方天夜談么?
但清楚自己再追問下去,也沒什么意義。
索性站起身,拒絕掉管事所謂的好意 “不用,明天我再來!”
“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
管事一邊極力道歉,一邊送丁小乙離開。
并且在大門外,已經停靠了一輛黑色四輪車。
“實在抱歉,車已經備好了!”
管事上前親自為丁小乙拉開車門。
什么叫做滴水不漏,這就是滴水不漏。
告訴自己小桃紅今天不在,就是先阻止自己達成目的。
然后叫來一群姑娘來作陪。
看自己要走,馬上就準備好車子,說是送自己回家,不過是想要查一下自己的身份。
笑臉相迎,笑臉相送。
讓你連發飆的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丁小乙看得通透,但心里也不得不說,這位管事,真的很會來事。
這些還都只是明面上的手段而已。
他余光掃過墻角,幾個穿著黑色衣服的身影,躲在陰暗處。
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目光,幾人迅速往后躲閃。
可惜他們的一舉一動,在自己的視線里,完全沒有任何遮擋的意義。
“那就多謝了!”
丁小乙說著,邁步坐上車子,正好體驗一下,這種四輪車的感覺。
“丁少爺,咱們往那邊開!”
司機回頭向著丁小乙問道。
“東邊吧!”
“啊!可那邊是亂葬崗啊?”司機楞然了幾下后,顯然有些茫然。
“哦,原來是亂葬崗,那就正好了,就往東邊走!”
丁小乙一挑眉頭,說完就閉目養神,不在說話。
見狀,司機雖然心里很奇怪,可還是按照他的話駕車往東邊走。
畢竟只是靈級的靈能生物。
所創造出來的空間,真的不大,說是大上海,其實不過只是一處偏角般大。
車子根本沒行駛多遠,面前的景色開始荒涼。
看著前方已經沒有路了,司機才開口道:“丁先生,前面已經沒有…咦??人呢??”
司機回頭一怔,頓時猛的一腳踩在剎車上。
揉揉自己的眼睛,仔細一看,后座上真的沒有人。
“該死,見鬼了這是!”
見狀,司機急忙拉開車門,走下車左右觀看了一陣后,只見附近完全凄凄涼涼的幾顆老樹下,東歪西倒的立著幾個墓碑。
一時寒風一吹,心里止不住的打起一個哆嗦來。
“怎么了!”
后面,幾個騎著自行車追上來的人,看到司機后,不禁開口詢問道:“老何,說話啊,人呢!”
“鬼、有、、有、、有鬼!!”
被稱為老何的司機,指著前面的幾個墓碑,越想越是恐懼,涼風吹在自己的脖子上,像是有蟲子正在順著往上爬,一時直覺頭皮發麻。
“呸,什么鬼不鬼的,那個姓丁的呢?”
話音剛落,就見車子的后門輕輕打開,丁小乙邁步從里面走出來,咧嘴一笑:“找我有什么事!”
看著從車里走下來的丁小乙,老何本就發白的臉,一時更加蒼白,雙腳像是踩在了冰上一樣,從腳心涼到了頭頂,身子一僵,指著丁小乙:“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