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官人,叫的人全身骨頭發酥。
清脆如鈴,吐字圓潤,帶著一點點幽幽嬌嬌的聲音,就像是一下撓到了你的G點一樣,搞得你全身一陣發麻酥癢。
就如自己在《古今詩詞大全》里,看的那首《玉女舞霓裳》中所說的那句:“歌聲似磬韻還幽。”來形容,都不為過。
只是上次黃泉大潮水,自己差點被一個怪臉女給溺死在黃泉里的陰影,現在都忘不了。
所以聲音即便是再動人好聽。
他心里也沒有泛起一點波瀾,就怕自己一回頭,才發現什么叫,聲動人心,貌驚人魂。
況且自己現在也回不了頭啊。
“賺了!主子,這波血賺不虧啊!!!”
和丁小乙心中警惕的戒備感不同的是,旺財這個狗貨,連連驚呼。
“主子,這以后要是做了少奶奶,您以后可真的是…嘿嘿嘿…”
旺財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總覺得這家伙今天舔錯對象的感覺。
不過,真的那么好看么??
困惑中,一旁媒八娘不動聲色的踢了丁小乙一腳。
一腳下去,丁小乙有些粗手不及的往前一跪,就聽媒八娘道:“一拜冥王厚土!”
“老東西!”
丁小乙心里咒罵道,自己現在是動不了,真要是能動起來,第一個先揍這個老八婆個滿臉富貴。
一股無形的力量狠狠壓制在自己身上。
令自己不得不彎下腰,跟著一旁女子一并對著面前的空氣跪拜下去。
這時他突然想到,自己動不了,是不是因為某種規則的原因。
就和自己在柴木新居一樣。
難道是因為走進了對方的地盤,就不得不受對方控制??
想到這里,丁小乙心都涼了半截。
真要是這樣,她要自己硬,自己難道還能軟??
“二拜黃泉幽山。”
身體不受控制的轉過身,對著后面的空氣重重拜下去。
這一拜,丁小乙眼前一陣模糊,就見門外人影晃動,本來空蕩蕩的酒席,一下好像熱鬧了起來。
就連廳堂周圍,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多出來了幾個穿著白衣的丫頭。
“不對勁啊!!主子!!這些人從什么地方蹦出來的??”
旺財也開始發覺事情不妙了。
“你剛才不還喊著血賺么?”丁小乙沒好氣的問道,他當然也察覺有些不對勁,可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對勁,卻也一時半會說不出上來。
就在這時候,丁小乙突然注意到院子里停落的花轎。
只見花轎的轎簾還敞開著,一些影子依舊圍繞在花轎周圍,以至于花轎周圍一片模糊。
他晃晃腦袋,仔細朝著花轎里面一瞧。
透過昏暗的光線下,卻見花轎里。
居然還坐著一個人,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
一模一樣的面龐,正襟危坐在里面,雙眼緊閉,有些發白的臉上,乍一看更像是一具尸體。
丁小乙見狀,腦袋嗡的一聲,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瞬間席卷全身。
這時候,媒八娘也察覺到了丁小乙的臉色。
蹲下身子在丁小乙肩膀前,低聲道:“姑爺啊,拜了冥王厚土,謝了黃泉幽山,等夫妻一拜,你以后可就是柴家的大官人,就留在這里享清福吧。”
“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居然害我!”
丁小乙冷冰著一張臉,想要把媒八娘碎尸萬段的心都有了。
“哎呦,怎么是害您吶,我媒八娘可是著陰陽道里,出了名的大善人,你以后謝我都來不及呢。”
“不信您問問在場的,誰不說我媒八娘一聲好。”
媒八娘話音剛落,就要喊著最后一句,夫妻對拜的時候。
“咣!”的一聲巨響,宅子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你個八婆,原來是你搞的鬼!”
隨著一聲叫罵聲,媒八娘那張霜白的臉上一時忽明忽暗。
丁小乙瞪眼一瞧,打門外一個穿著深色保安服的男人邁步走進來。
男人一臉粗獷,臉上還生有一圈絡腮胡,走起來虎虎生風。
可手上卻是提著一根拐杖。
一邊走一邊罵:“你這邊答應的痛快,也不問問人家愿意不愿意,就強壓著頭把人送來!”
“又是你,壞我幾次好事,真覺得我沒辦法收拾你!”
媒八娘看著來人,恨的牙根癢癢。
然而來的漢子可不管這些,一步迎著大廳沖進來,掄起手上的龍斗棍,管你三七二十一,對準的媒八娘的腦門敲下來。
眼看著龍頭棍落下來,媒八娘臉皮一抖,厚厚的霜粉都抖下一層,顯然是吃過著龍頭棍的虧。
眼見不妙,趕忙往后一躲。
別看媒八娘人老珠黃,可速度卻是快的驚人,三步兩步,人就已經跳開幾丈之外。
“好,你等著,這筆賬我早晚給你算!”
知道自己打不過眼前這個莽漢,索性也不在這里多待,只是目光回頭看向丁小乙后,眼神閃過一抹冷色,提著嗓門,高喊道:“夫妻對拜!!!”
丁小乙心里暗叫糟糕,想要撐住身體,但身體卻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扣去。
關鍵時刻,站在一旁的漢子,一把抓在丁小乙后背上。
直接把他從地上提起來。
愣是讓丁小乙對著空氣扣了個首。
“拜,拜什么拜,活人拜死人,憑什么!”
說著一手把丁小乙胸前那朵紙花給一把扯下來。
沒了胸前的這一團紙花,自己身上的束縛感,一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然而躲在墻角的媒八娘眼見婚事被壞了,反而不氣反笑起來:“你個莽夫,這倆人本來就有一段因緣,本來是一樁好事,你現楞插一手壞了規矩,他也別想還陽!”
丁小乙一怔,自己怎么會和一個女鬼有什么因緣??
愣神時,漢子緩緩把丁小乙放下來,提起手上的龍頭拐就要打。
但媒八娘,吃過這根拐杖的虧。
眼見自己目的達到了,轉身化作一道烏光,撞開了門窗,一溜煙的就消失的沒影了。
眼看著媒八娘跑了,漢子也沒去追,因為知道追不上。
回頭一瞧丁小乙,正見丁小乙正匆匆跑到花轎前,嘗試著讓自己的靈魂回到肉體里去。
結果手掌剛剛觸碰到自己的肉體,卻是直接就穿了過去。
“艸!”
見狀,丁小乙終于忍不住爆起粗口了。
好端端的打個車,不曾想,還沒到家呢,就出了這么一檔事情。
一時臉色忽明忽暗。
一旁的漢子,手在胡子上來回摩挲了幾下,顯然對這件事也是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丁小乙回頭一瞧那漢子,兩人一時大眼瞪小眼,卻沒見誰能拿出個注意來。
“官人若是要走,蓉兒倒是有辦法送官人還陽。”
那股甜甜酥麻的聲音,打破了兩人的對視。
丁小乙目光第一次正眼看向從地上站起來的女人,一時神情復雜起來。
一身白衣素裙,頭上被一塊白布罩著,看不清臉頰,但能看到圓潤有形的下巴。
黑亮的長發垂落在肩頭上。
配上潔白的素衣,就如那句老話說的一樣。
想要俏,一身孝。
即便是沒有看到臉頰,但依舊給人一種素雅端莊的美感。
面對著面前這個女人,丁小乙眼神里充滿了戒備。
倒是一旁那個漢子反而比自己更加急切的追問道:“你有什么辦法??”
“說來簡單,只請官人能在這里陪我六日,六日后,自當送官人還陽而去。”
女人聲音猶如銀鈴般悅耳。
不驕不躁的口吻,一舉一動,無不彰顯著大家閨秀的作風。
就算是現實中,那些禮儀公關,也絕難以做到如此從容不迫。
這是一種高貴,無形無影,卻是滲入骨髓。
“六天!!!不行!不行!不行!最多兩天!”
漢子連連搖頭。
陰陽道,不比枉死城,這里的時間不穩定,六天時間,現實里就差不多要三天了。
這可不行!
漢子連連搖頭拒絕,
丁小乙站在一旁都沒能來及插話,也不知道他是為什么這么熱情??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他被勾出了魂回不去了呢。
說起來,自己站在這里,面前一個男人一個女人,似乎都很關注自己。
可到現在,自己除了知道面前這個女人叫做柴蓉外。
對于一旁那個拿著拐杖的漢子,卻是連名字都不知道。
“人立了魂魄,七日才斷陽,我只要六天,影響不到他還陽,不行,那就算了,你們自己想辦法離開吧!”
女子說的果斷,根本不給那漢子討價還價的余地。
臨了,還不忘補上一句:“從此過奈何橋,到枉死城,就憑你們少說也要八天!
不要說還帶著一具未氣絕的空殼,不知道要招惹多少是非。
說著女子手指微微挑開頭蓋一角:一雙伶俐鳳眼,掃過漢子手上的龍頭棍,輕笑道:“不知道到時候,你有能擋的了多少?”
頓時漢子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若是換個人來敢和自己這么講條件,保證先打它個頭頂開花。
可面前女子一言一行,愣是說的自己沒脾氣。
一咬牙:“得,算我葛二蛋認栽了,這六天我在這里守著,但說好你可要管吃管住。”
“自然!”
看葛二蛋點頭,頭蓋下女子紅唇微啟,邁步走向丁小乙面前:“官人,且隨我來…”
說著,那雙纖纖玉手就搭在自己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