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人群散去。
眼睜睜地看著女兒失望落魄地轉身離去。
王建斌竟然恍然地僵在那,腦海里回蕩著剛才的幾句話。
“你有沒有問過我想不想。”
“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女兒的質問仿佛歷歷在目,讓他內心焦灼不已,像是打翻了醬醋瓶子,各種滋味澆在心頭。
各種滋味混雜在心頭。
“你知不知道她半夜哭了多少次,你知道不知道她已經累了,你問她的想法嗎?”
“你問過她是不是真的想當羽毛球選手?
“還是說,這一切不過是你的自私想法?”
王建斌愣了在那,心里有些震撼和難以言喻,難道自己錯了嗎?
這孩子從小就很喜歡打羽毛球,熱愛再加上天賦。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孩子會比自己走的更遠,這是自己內心一直堅定不移的事情。
但真的根本沒有想過,會出現今天這樣的場景。
他深嘆了一口氣,渾渾噩噩地搖了搖頭,實際上剛才確實不應該動手。
打出去他就后悔了。
他表情復雜地望了一眼還在考核的眾人,便失魂落魄地轉身離去。
為人父母。
又何曾不想讓孩子有更好的前程。
他如今還有一個問題是,這孩子說什么打排球?
這到底是這么一回事?
王建斌臉色凝重,越想越感覺不對勁,趕緊追出去門外,才發現早就已經人影都沒了。
他頓時板著臉,有些擔心地掏出手機給孩子打電話。
嘟——
賭——
“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突然間遠處突然一輛紅色的保時捷緩緩地停在了他的旁邊,里面坐著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對方降低車窗,然后禮貌地笑問道:“你好,請問一下這附近的地鐵口在哪?”
“我這導航了半天沒找到。
李默聞嘴角微微上揚,映入他眼底的是對方的資料。
姓名:王建斌 氣運值:7(有驚無險的車禍事故)
身體健康指數:78
羽毛球技藝:76(退役職業選手);潛力值:76(逐步下降)
雖然他沒見過王紫瑩的父親,但實際上卻也已經猜到了,這個人就是他要找的目標。
王建斌沉下心來,他盡可能地讓情緒平復,指著遠處開口道:“就這沿著主干道一直走,然后拐過去右手邊。”
“可能得多留意路上的指示牌,我也好久沒來了。”
李默聞點頭笑道:“好咧,謝了啊!”
“對了,你去哪?我順路捎上你?”
王建斌雖然有些詫異,倒也沒有多想,便擺手笑道:“不用,我車就停在那!”
他指了指體育中心門口外面的街道的一排臨時停車位。
李默聞推了推眼鏡框,心里頓時有了明悟,便應聲道:“等一下,給你張名片,有興趣地話聯系我!“
他從口袋里里摸出自己的名片,又用筆在后面寫了一行字,故意翻轉過來不然對方看到便遞過去。
王建斌好奇地接過對方名片瞅了一眼。
看到上面赫然寫著“問天閣”三個字,底下的是地址以及聯系方式。
主營竟然是算命占卦,卜算氣運、健康、運動才華。
王建斌本來還以為對方是有錢人家的富二代或者什么,萬萬沒想到竟然是算命的。
他眉梢一皺,總感覺有些說不出的古怪。
又想起來剛才對方好像寫了什么東西在上面,便反轉過來看。
映入眼底的是四個字“有驚無險!”
干凈利落的四個字!
王建斌此刻根本沒有心思理會這些東西,便隨手一扔,把這張名片給丟在了地上,轉身朝著自己的車子走了過去。
他心里頭煩悶不已,那丫頭也不接電話。
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拉開車門,愁眉苦臉地倒車,然后一腳踩下油門。
高速路上。
他再一次給孩子打電話,這都十幾二十分鐘過去了。
仍然還是聯絡不上。
王建斌的焦灼情緒越演越烈,就聊油門腳踏都情不自禁踩深了一步。
車速從80邁悄然就到了100邁。
他咽了一口水,眼睛死死地盯著前面的車子和路況,腦海里又浮現出這孩子最后的幾句話。
“爸,我好累,我不想為了你的夢想去努力了。”
他的表情越來越復雜,這孩子一直也沒跟他說過這事。
讓他一直誤以為對方其實也喜歡,并且想要走這條路。
就在此。
突發異變。
高速公路的輔道分叉口。
猛然間前面的車子似乎是走錯了路,竟然來一個急剎。
時間在這一刻被放的很慢很慢。
王建斌瞪大眼睛眼看著馬上就要追尾撞上去,情急之下瘋狂轉動著方向盤想要避免事故發生。
這是人的身體本能。
整輛車就失去了控制,恍然一下子像是甩尾漂移那般飛了出去。
因為車速太快,而且車身重量的緣故。
觸目驚心的一幕便出現了。
整輛車硬生生地翻滾了起來,砰砰砰地三聲!
世界天旋地轉。
王建斌露出驚駭的表情甚至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跟著車翻了足足兩圈,然后撞在了護欄上安然地停了下來。
那一刻,像是幸運女神眷顧那般,車頂都已經完全塌了下來。
但最后的那一下輪胎抓住了地面,站穩了。
整輛車翻滾了足足七百二十度兩圈。
他撞得額頭都是鮮血,像是丟了似得坐在那一動不動,安全錦囊不知道什么時候彈出。
因為整個過程實在是太快了。
人的神經都沒有反射過來,事故就已經發生了。
后面的司機也都嚇傻了,像是在內心掙扎了幾秒,想要逃逸卻又咽了一口水,發現對方車子似乎沒有翻轉,看起來也不算很嚴重,便才開到邊緣處停下。
急剎的司機二話不說打開車門,下車朝著事故車輛跑了過去。
“兄弟!”
“沒事吧?”
王建斌甚至連自己是怎么被人從車里拉出來的,都有些記不清了。
他意識稍微有些清醒的時候,就已經躺在了路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像是跟死神邊緣擦身而過。
他眼底透著一絲震驚,很是麻木地抬起頭來朝著對方望了過去。
對方好像正在打電話求援。
可明明就站在他的兩米開外,自己卻完全聽不到對方的任何聲音。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眼前恍然一閃而逝。
那張紙,那張名片。
那個詭異突然出現問路的年輕人,還有那行字。
赫然覺得內心發麻,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