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開工
走出四叔家，葛小天長舒一口氣，用力揮揮拳頭。
“成了！”
四叔不可能當場給錢，包工不包料也不需要預付款，雙方談妥，新房驗收后一次性付清八千塊！
其實葛小天本打算要五千塊，沒想到四叔估算有點高，那就索性提提價。
但即便提價，按照壯漢們的每天收益，這也算賠錢買賣。
不過拿下四叔的工程本就不是為了賺錢，而是做出表率：我葛小天不是混子，不但能干，還干的很好！
村里房子大都是夯土房，這幾年外出務工的比較多，手里都有點閑錢，誰不想蓋新房？
只要工錢便宜、蓋的漂亮、蓋的迅速穩當，到時候自然而然就有人找上門。
一個全新工程隊想要攬到活，規模、質量、口碑、速度，缺一不可！
第二天，葛小天沒再繼續買肉爆農夫。
經過詢問過壯漢們找活經歷，他已經知曉：
六個磚窯需要二十二人。
兩個水泥廠需要七人。
沙子場需要倆人。
煤球廠需要三人…
糧站…
總的來說，五十個壯漢就能讓周圍鄉鎮對臨時工的需求達到飽和。
葛小天準備等四叔家的工地步入正軌，再到三十里外的鄉鎮搞個新據點。
當務之急是將工地用具備齊。
鐵鏟、鐵鍬、鐵錘不用買，到村里借幾個就夠了。
泥抹子、瓦刀、鏟刀、三角抹、小抹刀…
卷尺、水平尺、灰線、泥盆…
采購螺絲刀、扳子、鉗子…
采購安全帽、膠管、水管、繩索…
可惜勞保店里沒那么多迷彩，只好預定兩百套，約定兩日后取貨付款。
又給壯漢們買布鞋、洗漱用品、生活用品…
兜兜轉轉，兩千六百塊錢全部花光，還差許多。
等到傍晚壯漢們返回，出乎預料，竟然帶回三千塊！
買菜，做飯…
好難吃…
接下來兩天里，葛小天繼續籌備。
聯系好木匠、電工、打夯機、四不像車隊、租來水泵。
湊家里沒人，偷出大錘、鐵鍬、撬杠，又向鄰居借來鐵鏟等一系列工具。
跑附近網通和手機店瞧了瞧，忽然發現別說聯通，移動還沒分割出來呢。
問了問諾基亞6110，價格跟型號差不多，而8810更貴。至于摩托羅拉，不愧是老大哥，全是萬字開頭。夏新呢？還沒有…
好吧，來個手機中的戰斗機，型號818，兩個月前剛上市。
這東西肯定要買，要不然以后怎么聯系活。
吃飽喝足算算賬，四天下來，壯漢們一共賺了九千八，采購花去四千一，吃飯、租車、雇木匠用掉九百，買手機辦號碼…反正兜里還剩一千二。
四叔的八千塊錢還沒到手，自己卻先砸進去八千…
不過工具都是長久用品，萬事開頭難，后續絕對賺。
扯幾條橫幅，買幾掛鞭炮，再整幾箱雷子，五大桶礦泉水。
一切準備妥當，就等明天開搞！
10月21日，天氣晴，諸事皆宜！
清晨，天剛蒙蒙亮。
橫穿葛家村的土道上，忽然響起陣陣哨子響。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七十六名壯漢身穿清一色迷彩，頭戴黃色安全帽，在葛小天指揮下，踏著整齊步伐，沖向葛老四家。
身后五輛四不像滿載工具緊隨其后。
轟轟烈烈的場面令人熱血沸騰。
聽到聲響，剛起床的村民們全都跑出院子，圍在道路兩旁看熱鬧。
葛小天笑容燦爛，揮手示意。
“二愣子這是要干啥？”
“哪來這么多軍人？”
“不是軍隊，應該是…俺在大城市里見過這類工程隊，他們蓋得都是高樓大廈！”
“嘶…葛老四蓋房子找不齊人，難道花錢請了他們？”
“怎么可能，這樣的工程隊，豈是花錢就能請的？”
“難道是葛二愣子請的？”
“有可能，前幾個月他還找過大老板來咱們村投資呢！”
“嘁，又沒成功！”
“那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啊！”
“怎么還有橫幅呀？大毛你幫忙念念！”
“勞動創造財富，安全帶來幸福！干一項工程，拓一方市場，交一方朋友，創一流品牌！我是葛小天，工隊電話137…qq6666…”
“哇，葛二愣子竟然買了大哥大？”
“啥大哥大，他那叫手機，應該比大哥大還要貴！”
“葛二愣子這是要發跡了啊！”
站在人群中的葛峰同志，有心將某個小畜生拉過來狂抽一頓，可見到如此龐大場面，心中五味陳雜。
驚訝？擔憂？自豪？
很糾結。
三天前跟葛小天談完蓋房子的事，葛老四一直覺得不靠譜，以至于這幾晚都失眠了。
葛小天是誰？
鄉里有名的地痞流氓，十里八村無人不知。
以前上學這孩子還挺能干，但這幾年，他干過啥讓人省心的事？
簡直就是無惡不作！
讓他幫忙蓋房子？
怕不是要將剛買的料全糟蹋了？
不，別特么給我悄悄倒賣了！
還好的是，最近三天沒見有啥動靜。
蹲在茅房里，葛老四抽著一支筆暗自琢磨，今天得去找大哥葛峰好好談談，讓他幫忙打消葛小天的念頭。
他忽然發現，只要不讓葛小天幫忙蓋房子，似乎找砌墻師傅也不是啥難事…
一二一！
一二一！
一，二，三，四…
轟轟轟！
咋了？
出啥事了？
沒等葛老四站起身，四嬸撕心裂肺的吼聲傳來：
“老頭子不好啦，葛二愣子來拆房子啦！！！”
噼里啪啦！
崩崩崩！
等葛老四提著褲子跑出茅房，偌大的院子里鞭炮齊響，雷子轟鳴，滿目全是綠色身影。
不但如此，胡同里人聲鼎沸，似乎發生了啥了不起的大事！
“我沒犯罪！！！”
看到幾個迷彩壯漢走來，葛老四連忙舉起雙手，沒系上的褲子立馬掉了。
“嘿，四叔，本命年啊？”
“小天？”
“四叔，房子都騰出來了么？今天開拆！”
“啊？”葛老四懵了。
遠處迷彩壯漢已經涌入夯土房，搬出許多之前搬不動的物件。
隨后，迷彩壯漢們爬上屋頂，砸、撬、挖…
僅僅片刻，住了二十年的夯土房轟然而塌…
葛老四感覺自己在夢，頭腦迷迷糊糊的，這一切發生的咋就這么快呢？
“哎喲，不好，四叔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