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令人絕望的難度
洞府之靈并沒有繼續嚇唬沈追，而是輕笑道：“小家伙，你在第一關的表現是很不錯，我十分看好你。”
“現在第二關，已經有人步入正軌，悟出本源道層次的只是時間問題，你在第一關暫時位列第一，算是最有希望成為主人的傳人！”
“忘了告訴你，一旦你悟出完美意境，可以直接成為主人的傳承！”
“如果你能夠成功，那么這一座洞府以及洞府內的強者，就得聽你號令！包括我在內！”
“不過你修行時間太短，想要領悟完美意境有點困難，但是你要是保持如此勇猛精進，同樣能夠在第二關獲得莫大好處，同時進入第三關也更加有利！”
“努力吧，小家伙！”金甲護衛微笑道，“我已經被困了數萬年，不得出洞府一步，可如果你成為了我的主人，那么便可以伴隨你游歷天下。”
說完，金甲護衛就化作一團青霧，融入到了宮殿內部。
只是沈追感覺到，自己能夠隨時召喚出來這金甲護衛進行傳承考驗。
“真是個古怪的器靈。”沈追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從別人那聽說，除了實驗招數，洞府之靈連理都不理會他們，可是在這里，居然跟我開這樣的玩笑？”
“沈追，這是因為那洞府之靈被困數萬年，且你又是最有希望成功的天才之一，所以那洞府之靈才會親近你。”禪心感慨了一聲。
“器靈，也是生命靈體的一種，只是會受限于某種大道桎梏，外加主人立下的規則束縛。”
“可是，他們同樣會感覺到孤寂、感覺到憤怒，感覺到無奈，擁有和其余生命同樣的情緒。”
“孤獨數萬年，如今見到一個很有希望和自己坐而論道的家伙，當然是話多一些！”
“這也就是因為你天資高，在第一層通關層次是排名第一，他才會如此，否則根本不會和你多說一句話。”
“禪心，你…”沈追忍不住看了看禪心。
如果是這樣，禪心誕生于三萬年前的上古時期，同樣是無盡歲月的孤寂，是怎么熬過來的？
恐怕也正是因為如此，禪心才會生出同病相憐的感慨。
“我沒事，你現在主要任務，還是盡快琢磨出一式本源道層次的秘法。”禪心緩緩道，“一旦你悟出完美意境，便可直接通關！”
“當然悟出完美意境你的希望不大，可是本源道層次秘法，倒是十分有可能。沒必要花時間在琢磨完美意境身上。”
沈追沉默不語。
完美意境，太夸張了，這么多天才中，或許有那么幾個原本是悟出了本源道層次的一招，但是完美意境？
一個都沒有！
完美意境之強大，都讓他心高氣傲的駱神王無比看重，甚至于都立下這規矩，只要誰能悟出完美意境的，直接便可以成為傳承人！
這也足以證明，完美意境是多么的難得。
“不管是什么，先琢磨出刀法上的一式本源道秘法，只要掌握了這種辦法，至少能夠進入第三關。”
“呼”沈追深吸了一口氣，面向廣場前方，盤膝坐下。
“那就開始吧！”
六十二萬場戰斗，總共六十二個對手施展的六十二萬種不同刀法，在心底一一流淌而過。
沈追的眼中，出現一道道幻影，刀光閃動，以極快的速度翻涌著。
一天的時間過去，六十二萬種刀法，沈追已經完全銘記于心，粗略的過了一遍。
“錚”龍骨刀憑空出現，爾后沈追淡淡的朝著前方劈出一刀。
刀光閃現，一片雪白的流光轉動，很快就出現在了廣場的另一端。
領域完全凝聚在刀氣內，浩浩蕩蕩，等刀氣跨越空間之后，達到攻擊的目標點，這才完全爆發出來。
“轟”一道巨響傳來，空間震蕩，不過很快穩定下來。
這里是特殊的傳承試煉空間，當然是無比穩固，可以供天才們任意宣泄。
“呼”破壞造成的轟動慢慢的減弱，很快就消失不見。
“太弱了，這一式刀法，僅僅是粗略融合六十二萬種刀法的一小部分精髓創造出來的，僅僅是達到極限真神的威能，不如輪回刀法的第四式孤影，更談不上比擬第五式飄零。”沈追暗道。
不過這也正常。
輪回刀法，乃是神王所創。
以沈追目前的境界，隨隨便便創出的一式刀法，怎么可能就超越神王？
能夠達到極限真神的威力，已經算是沈追天賦逆天的強大了。
尊者，創造出極限真神的招式？
這要在外面恐怕會引得無數人追捧，甚至沈追都可以成為一方霸主，開山收徒，都不知道多少人要搶著來拜。
可是沈追卻對這一式根本沒放在心上。
他這一招，離達到本源道層次，還早得很，這就是差距。
“雖然威力很小，不過我感覺大方向卻是沒錯的。”沈追若有所思的回憶著剛才那一刀，沒有去挑戰金甲護衛，甚至都沒再出刀，而是重新盤膝坐了下來。
“大方向正確，現在要做的，就是嘗試，發現錯誤，完善、補充。”
“論悟性，我不比任何一名天才差，常年浸淫各種悟性狀態中，令我如今就算沒善功，進入明悟狀態都是輕而易舉，這是我的優勢。”
沈追的悟性，很強，甚至可以說比所有天才都要強。
他不需要像別的天才那般一步步試錯，瘋狂練習，更多的是需要‘悟’。而別的天才，更多的則是‘練’，爾后才可悟。
尋常天才，如果是一、二、三、四步這樣循序漸進的積累，但沈追，卻是那種可以從一，直接跳到三，進而掌握九，遙望無限可能。
能有這種本事的，除了拓森、約克、澤這種逆天的天之驕子，其他人都難以做到。
這就是其余天才和沈追的差別所在！
“深度推演一次六十二萬種刀法。”沈追的眼中，出現了重重幻影。
呼明悟狀態下，一股玄奧的波動籠罩沈追，那一股意味難明的道之韻味，逐漸從沈追心底里蔓延。
他已經自主進入明悟狀態。
“鐺鐺鐺”一連串的金屬碰撞聲響起。
無數個沈追，或許霸道、或是凌厲、或是溫柔的持刀，各種姿態，千奇百怪，囊括萬千。
自從踏入第四層意境包羅萬象之后，沈追的推演能力便大大的增加。
如今，無數個自己出現在了眼前，一個個虛幻又凝實，很快又破滅，然后又在剎那間重生。
“鐺鐺鐺”
刀法或是酷烈如火。
或是溫柔如水。
或是勢大力沉。
或是疾如閃電。
“鐺！噗”一道異常的清脆刀聲響起，爾后其中一道虛影破滅。
沈追的本尊，陡然站了起來。
“呼呼呼呼”所有的虛影盡皆幻滅，只剩下廣場中央的一個虛影。
“原來是這第六百三十一場的刀法融合有些滯澀，難怪…分身戰敗了輸給了一名無敵真神，以分身感應對手的實力，本身就隔了一層，而這六百三十一場的刀法，又極為隱匿，藏鋒與刃…”
“還是得本尊親自感受一下。”沈追微笑著走向那一道虛影。
同樣和沈追一模一樣的虛影，卻是神情一冷，詭異的浮現一絲弧度，爾后戰刀劈向本尊。
“鐺鐺鐺”沈追不斷躲閃，而那‘虛影’則是不斷的追擊著沈追。
“唰唰唰”一直躲避。
沈追無比冷靜的左右閃躲，每一次都是差之毫厘的躲掉對方的刀法攻擊。
有時候明明是能夠早點避開那一刀，可是沈追卻極為精準的控制著，扥打哦那一刀降臨時再躲。
如此，便可近距離感受那一刀的精髓！
“唰唰唰！”
一次次躲避。
“嗤嗤嗤”刀氣又一次次攻擊。
十天后，沈追閉上了眼睛。
他的前方空無一物，根本沒有什么虛影，而只是沈追的神念推演幻化。
“原來如此，這一式得這樣。”沈追站起身子來，雖然仍舊是閉著眼睛，可是龍骨刀上，卻是精準的爆發出一道刀氣，劈下遠處。
“轟”這一次，自創的一式刀法威力變大了許多，幾乎是達到了極限真神所能發揮的最大威力。
“咔咔咔”空間如同玻璃鏡子一般碎裂，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嗯？這領悟速度？”在宮殿內，以及別處無數個獨立空間內，或是正在和天才們對戰，或是正在休息、又或者在閑聊的金甲護衛，突然是齊齊的忘了一眼別處。
“這才過去幾天，自創的一式刀法，居然就從極限真神的門檻，幾乎翻了十倍？”
“沈追…這小家伙的悟性，真是我見過的最妖孽一位，跟隨主人一生征戰，沈追的天賦、悟性，都能夠排到前三了。”金甲護衛暗暗稱奇。
這第二關輪回道場，如今過去了一個多月，傳出無敵真神招式的強者都有不少。
甚至于有些是超過了無敵真神的好幾倍實力，一招能輕易虐殺同階。
可金甲護衛，卻不看重這一點。
在他看來，沒有達到本源道層次，那神往之下的任何招式，都是沒有意義的。
畢竟本身就是無敵真神，創造出一式和自己境界持平的秘法，有什么可驕傲的？
然而沈追便不一樣了。
他才尊者境！
第一次揮刀，才勉強創造出極限真神門檻的一式刀法。
可短短幾天過去，第二次揮刀，那刀法之精妙，其威能就無限接近無敵真神了！
“這進步速度，顯然是在對刀道上的悟性極高，以前修煉時間短，根本沒接受過如同主人這般的精妙指點。”
“現在見過主人這六十二萬種刀法，就立刻表現出了超強的悟性，進步如此之大，顯然后面還能研究出更強的！”
金甲護衛對那沈追的期待，又拔高了一層。
需知根據以往接受傳承的經歷，才僅僅幾天就有這么大的進步，后面可上升空間還有很高的。
當然，也不一定，說不定在達到無敵真神層次就止步了。
畢竟這大道阻礙擺在前方。
以真神之境界，領悟本源道層次的秘法？
太難太難了，金甲護衛也只是認為沈追希望很大而已，不敢咬死他就一定能成。
當然，沈追都如此，那別的天才，根本就不放在金甲護衛眼里了。
“這些天才，九成九的人，都沒可能通關主人留下的第二關考驗，僅僅只是陪跑罷了。”
“他們也許都明白，可還是不甘放棄，默默努力著，爭取看到希望…可惜，那種打破自身天賦桎梏，在第二關補全‘缺陷’趨向完美的可能性太罕見了。”金甲護衛忍不住搖頭。
第一關青云梯，完美改造是重中之重。
如果沒第一層都沒成功開發潛力，做到接近完美，顯然第二層更加難。
“前輩，我有一術，請前輩賜教。”宮殿前，一名青年人手持長劍高喝道。
金甲護衛神情一冷：“來吧，雖然在我看來，你并沒有任何希望。”
第二關輪回道場開啟，轟轟烈烈的推演行動便蔓延著整個傳承洞府內外。
不止是天才們努力，那些神王們，也在不斷的指點著自己的后輩。
“父親，弟子有一疑惑。”半跪著的澤看向那盤踞在王座上，高高在上的大蕪神王。
如今，大蕪神王王座周圍不再有迷霧，漸漸的露出了真容。
大蕪神王，有著黑足四蹄，頭頂有兩個犄角，犄角一圈圈金色秘紋層層疊加，下頜有著金色胡須，一對黑色的眼睛，身上卻是雪白的毛發，眼睛中透漏著滄桑和睿智。
看上去如同黑山羊一般的大蕪神王口吐人言，盯著下方的青年光頭男子。
“澤，我傳給你的四大道術奧義，并不適用于這一次的傳承考驗。”
“如果你想創造出本源道層次的招式，必須要忘掉之前所學。”
“忘掉父親的四大奧義？”澤微微一楞。
“你擅長風，火。可因為我的緣故，受我影響，你卻是率先將火之奧義練成。”
“強大的老師通常也會帶來強大的眼光限制，最終造成一定程度的心靈限制，無法跳脫出師父的影響。”大蕪神王緩緩道，“我知道你一直不想辜負我的期望，固執的選擇火之奧義為主修，現在，是時候作出改變了，去做你擅長的事情，而不是為了他人。”
“關鍵時刻，你可用掉我給你的金色神羽，我會重新賜予你。”
“父親…”澤眼中有著一絲晶瑩的光芒，重重的點了點頭：“是。”
“失敗，我又失敗了！”戊彥雙眼通紅，看著前方，他的銀棍隨意丟在地上，有些痛苦，“我感覺潛力已經耗盡，可卻卡在了最后一步上，難道這就是命？”
“不！”戊彥重新將銀棍拿起，“我絕不妥協啊啊啊！”
“呼”拓森頭頂的七把神劍，如同游魚一般的回縮進劍匣內，“還是差一點。”
“已經一年了。”
拓森搖了搖頭，再度陷入參悟中。
“錯了，錯了！”約克拳頭揮舞，面對那金甲護衛，他不斷的攻擊。
他的拳頭前方，有著兩道金色圓球漂浮，而隨著他每一次攻擊，那金色圓球便震蕩出一絲霧氣，纏繞向那金甲護衛。
“破破破！”約克怒吼著，狀若瘋狂。
可隨著他瘋狂攻擊，反而是露出一絲破綻，被金甲護衛抓住。
“嘭…約克第一萬一千次挑戰，失敗！”
“蠢貨，蠢貨！”迦風國主暴怒的看著底下的迦千，“已經一個月了，一個月時間，我給你看‘萬道樹’已經整整一個月，你居然連本源的門檻都還沒摸到？！”
“父親、我、我…”迦千臉色微白，紅著眼睛跪伏下去。
萬道樹，是迦風國主的一件秘寶，可以助人領悟。
這種半神器，迦風國主每一次使用，都要消耗大量的能量、寶物，因為這是通過類似虛神界的聯系，并不是親眼揣摩，所以這中間隔了一層。
為了幫助兒子，迦風國主已經多次使用萬道樹，可是…迦千如今所創的招式，卻完全都是在無敵真神層次，沒有一式是直指本源道的。
“你太令我失望了。”迦風國主冷漠的看著迦千，“這一次你若是無法成功，便準備輔佐你將來的弟弟吧。”
迦千圣子如遭雷擊。
這就意味著，父親對他的天賦太過失望，已經失望到快要放棄的地步，打算重新孕育一名后裔。
“父親、我一定會努力，父親…”迦千連忙磕頭，可是迦風國主已經是切斷了聯系。
無數的闖關者，無盡的天才，都在第二關面前感覺到了絕望二字。
迦千僅僅是一個縮影，有更多的天才，在不為人知的日夜，飽受著第二關的難度煎熬著。
天才畢竟只是少數！
堅持和努力能彌補先天上帶來的絕大部分缺陷，并不能彌補所有的問題。
有些人并不需要多努力，就能獲得一切想要的，這讓人感覺到更加絕望…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一道關卡的難度便顯露了出來。
那些頂尖天才們，也都遇到了各式各樣的難題。
要跳出以往所學，重重束縛，并且在新的道路上更進一步，這何其之難？
強如大蕪神王之義子，也都是遇到這種難關。
更遑論其余人。
沈追也不例外！
“太難了。”
“本源道層次的招式怎么這么難！”
“進入第二關輪回道場，我已經度過了一年時光，雖然觸碰到了那本源道的門檻，可是卻遲遲都無法真正創出那一式。連洞府之靈都說我只差一點，可就是這一點，卻足足卡了我半年時間！”
沈追喃喃自語。
他現在已經站在了創出本源道的門檻上，可是那一點差距…卻是遲遲無法突破。
有時候就是這樣，那一絲障礙…或許下一秒突破，有時卻是一生都難以領悟。
“也許，該換個方向了。”沈追抬起頭來，“阿里神王和紫鱗神王曾言，天才們接觸的秘法都是最頂尖的，通常是神王秘法，可也正是因為如此，卻往往難以跳出前人所創功夫的束縛。”
“我擅長金雷，如今刀道既然走不通，那便重新打六十二萬場，研究雷法之道！”沈追目光堅定，重新開始了六十二萬場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