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新蔡發“綁票”,不是陳安一開始就琢磨的腦洞,渡過汝水,順利進入蔡地之后,有個蔡國向導突然隨口來了一句:前方就是上蔡大夫隱居之地。
然后新編義士五大隊大隊長陳安,頓時就露出了一個變態的笑容。
沒辦法,控制不住啊。
跟上將軍混了這么久,什么奇葩騷操作沒見過?他在“義膽營”里干活的時候,那也沒少折騰陳國人啊。
沒錯,陳安是陳國人,陳奎也是陳國人,以國為姓的原因,是知道有一個陳國公主在給上將軍暖被窩。
這萬一公主很受寵,那自己姓陳…上將軍怎么地也得多看兩眼吧。
這理論上,也算是公主殿下的“自己人”吧。
有騷操作騷腦洞不算什么,有了腦洞,得有具體的操作把腦洞實施。
陳安一聽這附近居然有什么上蔡大夫隱居,頓時就原地打坐,兩根手指頭沾了沾口水,在腦袋上畫了個圈,然后靈機一動!
誒…我為什么不賺點外快呢?
反正之前就是這么搞薛國的,薛國國君薛侯都沒說什么,想必蔡國的鄉下貴族,應該也會很淡定吧。
然后陳安就帶著義士們開始掃蕩。
一開始還遭遇了抵抗,出師不利,居然攻打一個村邑的時候,出現了小失誤,奔著村邑最豪華建筑去的,誰知道小河邊的草廬,才是人上蔡大夫的避世居所。
而他們攻打的豪華建筑,是本地土豪的家宅。
這肯定是要遭受抵抗啊,好在問題不大,幾把火一放,什么家宅都不平安。
一通嚴刑拷打,終于知道,上蔡大夫他老人家,居然是真的避世不出,不是裝逼來著。
當初跟著老哥前往逼陽國討生活的時候,陳安見得多了,一個個什么“名士”,都是在裝逼,等著“明主”過來招攬他們。
你說你都隱居了,為什么還這么大名氣在市面上流傳?
后來李解派人去接觸這些個“名士”,又遭遇了雙重裝逼,這些個“名士”,基本沒有瞧得起李解的。
吳地野人,也配他們輔佐?你想屁吃呢。
好在“義膽營”有規定,不讓隨便砍人,要不然陳安當初肯定要砍死幾個裝逼犯。
陳安也覺得納悶呢,上將軍這個暴脾氣,怎么能忍得住不宰了這些家伙的?
后來李解跟他們解釋過,像“名士”這樣的生物,當然是要給列國享用啊。
陳安不解,直到后來自己升官發財之后,老哥陳奎喝了點小酒才跟他說:老弟啊,這豬隊友,當然是別人多多的,自己少少的,你說這個道理對不對?
仔細一琢磨,陳安就明白了,然后對老哥道:哥,不說了,都在酒里。
而此刻,陳安看著喝著小酒美滋滋的上蔡大夫,尋思著這老家伙還真是心大啊,老子這帶的兵是不夠威武還是不夠霸氣?小老頭兒還挺淡定。
“老朽七十有六。”
前上蔡大夫笑呵呵地看著陳安,“平素就是‘居草廬,釣野澤’,倘使不慎落水,這便一世矣。”
見這老人家居然這么豁達,陳安拱手道:“上將軍曾言:六十耳順,七十從心所欲,不逾矩。老君誠乃賢人。”
“噢?”
上蔡大夫很是詫異,旋即撫掌大笑,“哈哈哈哈哈…新蔡有人云:吳蠻野人,剛直亦折。今聞此言,可知時人大謬,吳解可謂良人也。”
“老君不懼上將軍?!”
陳安還是覺得奇怪,尋思著你個老頭兒落我手里,怎么地也能敲詐一筆巨款,你就不心痛?
“老朽七十有六。”
仔細想想,陳安覺得這老頭兒說得還挺對,七十六了啊,這是多大歲數,真是厲害,能活七十六。
七十六,什么沒見識過?
一定見識過吳國怎么爆打楚國,也見過吳王勾陳的威風。
陳安正胡思亂想著,又看著上蔡大夫:“我向新蔡羊舌肱,以老君之身,索要千金。老君以為如何?”
“唔…”
喝著糖渣酒,上蔡大夫若有所思,他頭上光光,已經禿了,陽光下泛著光,周圍一圈則是白發,須發皆白,還很美型,并且很長。
賣相來說,還真是有點飄逸仙風。
“以羊舌肱之性情,想來千金還是有的。”
“哈哈哈哈,這便好,這便好,不瞞老君,我正待四周走上一遭,再看看有無老君這般的人物,一并請來喝酒,再向羊舌肱討要酒錢。”
“錢?”
“這便是錢。”
說罷,陳安便從懷里摸出一串圓形圓孔錢。
看到這個,上蔡大夫一愣,竟是手中的酒也不喝了,而是若有所思。
“此物,非是吳國制鏑。”
“鏑不甚好用,還是錢好使。”
說罷,笑呵呵的陳安正要把錢揣回去,卻見上蔡大夫伸出手,示意要看一看。
陳安也無所謂,就遞給上蔡大夫仔細觀察。
將手中酒杯讓陳安拿著后,上蔡大夫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這些圓形圓孔錢,發現這種新幣,居然做工極為精良,而且上面紋理特殊,既美觀,又實用。
伸出舌頭,在圓孔上舔了舔,居然沒有毛邊。
上蔡大夫這次臉色真的變了,打量著陳安,又問道:“不知陳君所部,一應用度,可是這等銅幣?”
“正是。莫說我部,就是鱷人、勇夫,也是這般開俸。若有獎金、犒賞,也多是用錢,很是便利。若要白沙麻布,花錢就是。”
聽到陳安的描述,上蔡大夫的臉色越來越凝重,更是咂了咂嘴:“時人多言江陰李解,乃吳王忠臣?”
“時人都是大笨蛋。”
上蔡大夫一時間都忘了該怎么說話,突然覺得有點荒誕,但看陳安的表情,顯然是明白一些道理的。
于是老人家小聲地試探:“陳君如何看待江陰李解之于吳王?”
“必能取而代之。”
上蔡大夫感覺自己久違的心臟強烈躍動,居然又感覺到了,那種撲通撲通的心跳感覺,真的好刺激啊。
完全不能理解啊,荒謬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為什么李解的部下…會這么理所當然呢?
而且擺明了就是李解要“取而代之”?
這不怕吳王知道嗎?
這士卒又是什么想法?
逼陽之戰是怎么進行下去的?
“老君?”
“哦!哦…”上蔡大夫回過神來,突然很想去看看李解,突然很不想羊舌肱帶著財帛過來贖他,沉默了一會兒,上蔡大夫小心翼翼地問陳安,“陳君,不知老朽可否少些時日…為新蔡所贖?”
陳安一臉懵逼,啥意思?你個老頭兒不想回家,還想繼續被綁票?
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