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蘇陽一拳卯足力氣,啪的一聲砸在敖天的鼻梁上面,這一拳砸下,直將敖天砸在地上,讓這小宅院都為之震顫。
從適才凳子砸下,蘇陽便知這敖天不凡,此時出手毫不留力,這一拳正砸鼻梁,就像是魯提轄拳打鎮關西,直將敖天打的鼻子歪在半邊,像是開個油醬鋪,咸的,酸的,辣的一并都滾出來。
“轟隆隆…”
天空之中烏云滾積,雷震風狂,三道閃電自空中閃爍,頃刻雷聲傳來,轟隆隆震耳欲聾。
敖天在地上挺身便要起身,蘇陽伸手一拳,便要再度砸下,敖天一看,伸手便欲攔下,只是眼角余光所見,孫離所立方位有異,若是他伸手阻攔,必然要空門大開…
“啪!”
在這猶豫間,蘇陽拳頭再次砸在敖天臉上,直將敖天打在地上,順便又踢上一腳,正踹頭部,將敖天踢的在地上直竄兩丈,撞在墻上。
后來補的這一腳蘇陽收了不少力道,否則這撞在墻上,必然要讓房倒屋塌。
“你沒事吧。”
蘇陽上下打量孫離,看孫離并無損傷,這才放心。
“沒事。”
孫離搖搖頭,看著蘇陽抱怨道:“你說昨夜就回來,我在這前堂等了你一宿,這都正午了,你才回來,再晚一點,我都被人抓走了。”
看到蘇陽回來,孫離臉上都是笑意,對自己差點被抓走,倒是不怎么擔心。
“抓走,我看應該被抓走的是他。”
蘇陽扭過身來,看著躺在墻角的敖天,喝道:“你知道這私闖民宅,強搶民女應該怎么判嗎?我就是在這里把你打死,都是合乎規矩的!”
首先將自己打人的合理合法表述出來,錦瑟在旁,蘇陽喝罵也極有底氣。
“呸!”
敖天呸了一聲,吐出了口中的血,落在地上殷紅一片,看的孫離在一邊眉頭皺起。
“她是我妻子,我的妻子在你房里,別說闖進來,就算我殺了你們,又有什么可說的?又有誰能管我?”
敖天伸手指著孫離,目光隱顯雷霆,天地間風聲如哨,呼呼作響。
這賤人,胳膊肘往外拐,幾次站立方位,都能威脅他的要害,使得敖天白白受了蘇陽這幾拳幾腳,讓他大丟面子。
“他認錯人了。”
孫離對蘇陽說道。
“我沒有認錯人,我見過她,只要是我眼睛見到過一次的人,我絕對不會忘記,她就是和我訂婚的妻子,在送親的半路上跑了,近日我一直都在找她…沒想到啊,這賤人有了相好。”
看著蘇陽和孫離,敖天眼中怒火灼燒,一種莫名的威嚴籠罩在沂水,天地昏黑,雷霆閃耀。
是這樣嗎?
蘇陽看向孫離,孫離當初給蘇陽所說,是嫁過來的夫家已死,又和家中有了矛盾,故此無家可歸,幸得蘇陽收留,這話中有真有假,蘇陽不曾刨根問底,這段時間和孫離相處極為舒服,便足夠了。
“我不認得他。”
孫離說道。
“是這賤人心虛了。”
敖天指著孫離,說道:“你不認得我也應該知道我…趕快把你的嫁妝給我收拾了,隨我回去!那本來就是我家的東西!”
嫁妝?
蘇陽看相孫離,和孫離見面的時候,孫離孑然一身,并無他物,可不曾有什么嫁妝,并且敖天這一面之詞,根本不可能讓蘇陽將孫離放走。
“賤人,你若再不認,我這就殺了你的賊漢子,你應該也知道,我若出手,這一城的百姓都要帶累受苦!”
敖天出言威脅,說道:“若你乖乖的帶著嫁妝跟我走,這城中百姓,也就免受殃及。”
眼看孫離和蘇陽不說話,敖天便越發猖狂,一開口就拿著沂水城中的百姓要挾。
“口氣挺大的。”
蘇陽看著敖天,說道:“用一城來要挾許宣的白娘子是什么下場,你應該知道吧。”
白蛇傳中,白娘子要挾許宣,要許宣和她好,否則就讓一城百姓受災,將許宣逼迫的毫無辦法,后來找到了法海禪師,將她鎮壓在雷峰塔下,現在蘇陽身邊就站著錦瑟,這可是一個大高手,想來要鎮壓敖天,應該不成問題。
“這便是你頭疼的事情吧。”
錦瑟瞥視一眼敖天,輕笑說道。
“肯定就是他了。”
柳秀才所說沂水城中的強人,蘇陽也算當事人的對頭,定然就是眼前的敖天,不管他和孫離是否是夫妻,蘇陽都攪合在兩人中間,算是當事人了。
“別給我扯戲文!”
敖天喝道,目光賊兮兮看著錦瑟,舔舔嘴唇,說道:“你這小娘子倒也蠻漂亮的,稍后就跟我走吧,我管保你榮華富貴。”
這話說出去后,迎接敖天的是錦瑟冷然的眸光。
“夠了!”
孫離打斷敖天說話,冷眼看著敖天,好一陣兒后,伸出手來牽著蘇陽手腕,對敖天說道:“好,我這就跟你走,不過在臨走之前,我有一些事情要和掌柜的交代一下,你先在外面候著。”
孫離牽著蘇陽,兩個人走進了正堂,而后折拐到蘇陽的臥室里面。
“生離死別,我就讓你們告個別。”
敖天看著蘇陽和孫離進屋,冷聲說道,蘇陽一進門便對他毆打,敖天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蘇陽,只是眼下他在尋求嫁妝,不敢輕率行事,生怕孫離將嫁妝毀了,致使他功虧一簣。
錦瑟邁步也走入到了正堂,在椅子上坐下,蘇陽憂心之人就在眼前,至于如何解決蘇陽的憂心,便看蘇陽如何表示。
“孫離…”
進入臥室之后,蘇陽說道:“我這一夜在外面,便是為了應付此人…”
他可是將錦瑟給請了過來,有錦瑟這等高手,蘇陽面對這敖天極有底氣,根本不必向敖天妥協,何況依錦瑟心性,豈能容忍這敖天殃及一城。
“掌柜的,這是我自己的事情,累你費心,實屬不該。”
孫離讓蘇陽坐下,說道:“家父早年曾經給人恩惠,那人也予以報答,一來二去,兩人便成至交,我的婚事便是兩人口頭定下…而在那時候,我都還沒有出生,待到我年齡漸長,知道這一門婚事之后,本就算是心中不滿,也認命了…但是他們…”
孫離幾度想要對蘇陽說出一些事情,但猶豫再三,終究是不肯說出口。
“他們一家都不是善類,我若不走,你便不得安寧。”
孫離說道。
“我若讓你走了,我心不安,這心不安,外境是否安寧又有什么差別?”
蘇陽不愿意妥協,也不愿意孫離就此跟著敖天離去,看敖天的這個性子,明顯不是良配。
自家的丫頭,至少也應該配一個巡撫,在陰間就應該配一個巡都,這龍傲天是什么玩意?
孫離嫣然而笑,暗室生光,伸手拿起茶壺,給蘇陽倒了一碗茶,笑道:“我又不是真要嫁他,只是要回到自己家去,只要我待在家中,他們便不會對我有危害,等到掌柜的你修煉有成,再去將我帶回來便是。”
孫離心中已經拿定了主意。
“可是他…”
蘇陽指著外面。
“掌柜的不必擔心,外面不是有個姐姐在嗎?”
孫離起身到了蘇陽床鋪,將最上面疊好的衣服拿了下來,說道:“這兩日我在家中,為掌柜的縫了一套衣服,掌柜的你是個閑不住的人,時常涉及兇險之地,穿上這套衣服,也能給掌柜的一點防護。”
蘇陽看孫離手中衣服,是一黑色長衫,針行細密,做工精湛,孫離讓蘇陽試穿一下,大小正好合適,細嗅衣衫,隱隱有藥香氣息。
“等到掌柜修煉有成,就到金陵去找我。”
孫離對蘇陽說道:“我父親在金陵開藥店,掌柜的一找,定能找到。”
金陵…你果然是金陵女子?
蘇陽想到聊齋篇目中的金陵女子,這女子嫁人之后,生活了兩年,又突然告別,回到了金陵,待到相公找去之時,女子冷然淡漠,只是給了相公一些藥方,將他的藥給賣了。
批文中說,此女前后大異。
那么因為什么前后大異?
可是因為外面的敖天?
“你真要走,我必定不會強留。”
蘇陽說道:“但是外面的這個敖天,必然是你的阻礙,就讓我…”
后續的話蘇陽已經無從說出,全因孫離突然便撲了上來,紅唇正印在蘇陽的嘴上,蘇陽只覺唇角涼涼,尚且不曾回味,便感覺身體發軟,目眩神迷,一下子就癱倒在了床上,上下眼皮打架,勉強睜了幾次眼睛,終究是沉沉睡去。
扯過薄被,蓋在蘇陽身上,孫離看了蘇陽一眼,起身便往外面走去。
“嫁妝你帶好了嗎?”
敖天看著孫離,笑道:“將他迷暈也好,待會兒死的時候也不痛…”
話未落音,孫離手中彈出一個銀丸,這銀丸破空,錚然一聲,變成一把寶劍,手持寶劍,雷閃電轟的一剎那,這劍光比起雷光更為耀眼,向著敖天的眉心猛然刺去!
“轟隆隆…”
沂水城中狂風大作,雷電交加,一時間全是末日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