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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道長托孤

  半夜的時候,玄真觀內院就混亂一片,各種吵嚷夾雜著幾聲干嚎,像是劉道長已經殯了一般,如此吵嚷,直至后院的陳宣和王公子一起出來,方才止住了混亂。

  “咚咚咚!”

  拍門之聲在在外響起。

  蘇陽在床上再一次“驚醒”,連忙詢問有何事。

  “我師父受傷了,請蘇大夫施以妙手,救我師傅。”

  門外的小道說道。

  “怎會如此!”

  蘇陽大吃一驚,連忙披衣打開房門,看到外面是一二十來歲的青年,身穿道褂,似模似樣,看到蘇陽出來之后,連忙帶著蘇陽前往中院。

  “咳!咳!咳!”

  未曾進門,蘇陽就聽到了里面傳來的咳嗽聲,隨著道士往門中走去,看到劉道長半躺在躺椅上面,蓋著棉被,口鼻中不斷溢出血來,在這劉道長的身邊站著一人,正是當初指點蘇陽,要給蘇陽仙緣的白發老頭,只是第一次見面之時,這老頭子須發皆白,而今夜再見,這老頭子臉面上沒有半點胡須。

  玄真觀的道士們全在下面跪著,一個個連頭都不敢抬。

  蘇陽連忙上前,按著劉道長的脈搏,仔細打量劉道長,看他雙眼赤紅,口鼻淌血,再摸他脈搏,脈律不齊,動而中止,蘇陽在他虛弱之時戳他死穴,大傷身體,并且這過程持續時間太長,身體的損害已經不可逆轉,并且蘇陽探查,這劉道長精神萎靡,陰神潰散,不知外出遭遇了什么。

  “劉道長,你這病癥嚴重了啊。”

  蘇陽松開脈搏,說道:“這病癥應傷在頭,方使你大傷精神,我也只能給你開幾副藥,如何治愈,束手無策吶。”

  身體的損傷已經實實在在有了,何況陰神也受到損害,要治愈這種損傷,除非是仙藥,這凡間的藥材,沒有辦法。

  “咳咳!!”

  劉道長咳出來了兩口血,無法回話。

  “蘇大夫。”

  白發老頭稱呼蘇陽,說道:“你無須將治好,只要暫且穩住就是。”

  說著,白發老頭多多打量蘇陽幾眼,感覺有些眼熟。

  蘇陽翻了個白眼,躊躇一二,說道:“倒是能開一幅安神散淤藥,先散淤堵,再安精神,此病癥也只能暫緩…”

  “暫緩就好!”

  白發老頭呵呵直笑,聲音陰柔,說道:“如此你便去吧,抓了藥,在里面配幾樣歸于腎經的藥物,去伙房將它熬制好,現在的劉道長只能相信你這個外人了。”

  劉道長咳嗽兩聲,伸手擦干凈鼻血,怒目看著下面的這些弟子,咬牙切齒,喝道:“本道為你們這群不肖之徒操碎了心,沒想到你們一個個都在下面反我!一個個都暗害我,今夜守夜弟子是誰?出來領死!”

  引路明燈被滅,身軀被損,定是下面跪著的弟子們所為!他決不能容忍這等逆徒。

  跪在地上的兩個弟子上前,其中一個哭聲說道:“我是去一趟茅房,讓他在這守著,回過頭來,他就不再了。”

  “你放屁,你去一趟茅房能去那么久?我若不下地宮找你,你怎么會出來?”

  兩個人彼此爭執,推脫責任,劉道長見此,只是揮手,讓魏窎先將這兩個逆徒處決。

  監院魏窎上來,手中拿劍,唰唰兩劍,皆是穿胸而過,將這兩人軀體毀壞,送入黃泉。

  “還有出手暗害我的,必然就在你們中間。”

  劉道長說道:“你們一個個都說之前在什么地方,誰人能夠作證,今天我們玄真觀要清理門戶!”

  就在這大殿之中,劉道長開始審訊下面的弟子們,居然前來刺殺他,劉道長決不能饒。

  清理門戶!

  蘇陽在外輕笑,今天玄真觀就是要清理門戶!

  中院之外是縣令差役,玄真觀內院有了亂子,弟子們又都跪在前面,縣令怕最里面的貴人安全有問題,連忙在這守著。

  蘇陽大略說了劉道長被弟子暗下殺手,此時正在查看下手之人是誰云云,便前往藥房抓藥,而后到了伙房熬制。

  說實話,劉道長的身體狀態,喝藥已經沒什么用了,再喝往腎經走的藥,那死的更快,但人家讓開,想來是有秘術。

  將藥放在砂鍋里面熬制,蘇陽打量了一下玄真觀的伙房,只見這伙房里面肉類齊全,半面牛肉,全羊肉,剛剛殺好的豬,以及野雞魚蟹,而在這其中,蘇陽看到了幾尾河豚。

  記得擊殺方中賢的時候,方中賢曾經說過,這貴客到了這里,就想要吃河豚,這才不過兩天,河豚就在伙房里面游著了。

  “咚咚。”

  門口傳來敲門聲音,蘇陽扭過身去,只見王公子手持折扇,一身雪白,后面跟著四個道士,看到蘇陽轉身,笑著走了上來。

  “玄真觀劉道長被刺一事極為蹊蹺。”

  王公子手搖折扇,渡步到了蘇陽身邊,說道:“整個玄真觀都以為是內部人下手,而我卻覺并非如此,因為我的鼻子很靈,能夠嗅出來到了劉道長房中其他氣味。”

  蘇陽臉面不變,五龍蟄法連氣運都能蟄伏,這味道更不必說,并且蘇陽已經又去了一趟,又接觸了劉道長,便是有氣味也有說辭。

  王公子的臉一下便湊到了蘇陽的臉邊,接連嗅了幾下,想要在蘇陽的身上嗅到撒謊的氣味。

  “奇怪。”

  王公子錯開腳步,輕輕搖著折扇,眉頭微皺。

  他在房中確實嗅到有不一般的氣味,但嗅蘇陽,嗅到的是一股柳葉香味,和房間中的那種味道大不一樣。

  “你是哪里人?”

  王公子看著蘇陽,盤問道。

  “沂水人。”

  在這里時日不短,蘇陽說話已經帶著沂水口音。

  “住在哪里?”

  “沂水縣城。”

  蘇陽大略的回了他幾句話,王公子聽了之后,搖著扇子在伙房里面渡步,整個玄真觀里面都沒有那股氣味,莫非是外人進來下手?

  “我總覺得你有點眼熟…”

  王公子搖著扇子走了一陣兒,便離開了伙房。

  狗鼻子?

  蘇陽用水洗洗臉,這男人湊在臉頰邊嗅的一下,讓蘇陽感覺渾身不自在,有點惡心。

  藥已經熬制好了,蘇陽將藥端起,向著大殿里面走去,待到殿門之時,看跪在那里的道士多半散了,只有少數的幾個道士仍舊跪在原地,陳宣這個準太子,小王爺正坐大堂,旁邊是白發老者,再往下是沂水縣令,聽聲音,應該是在審判這幾個道士欺騙羊家媳婦之事,只是現在他們所說,多半都是謊言,這幾個道士也是推出來做替罪羊的。

  “師傅在那邊。”

  魏窎引領蘇陽,到了一處偏房,這房間前面無人把守,僅有劉道長咳嗽聲在里面傳出。

  將蘇陽帶到這里,劉道長便讓魏窎去前面候著。

  “蘇大夫。”

  劉道長面如金紙,依靠床頭,讓蘇陽將藥碗放下,說道:“我的病癥,我心中有數,身軀損傷嚴重,但要命的傷在于神魂…咳咳,靠功夫是五法調理的…沂水什么時候出了這么個狠角色,一出手就是雷電,若非是我熟知沂水地理,怕在外面就灰飛煙滅了。”

  雷電對于陰魂極為克制,元神除非修煉成為陽神,否則這天上雷霆,云中雷聲,對于陰魂來說都是要命的事。

  “什么狠角色?”

  蘇陽連忙問道。

  “一個男的,我沒看清他的臉。”

  劉道長遺憾說道,微微搖頭,一轉話風,說道:“我們不談他,蘇大夫,貧道現在無人能信,只能厚顏拜托你一件事情。”

  “監院魏道長…”

  蘇陽想到了他的大弟子。

  “這個人狼子野心,外交內結,排除異己,為的是成為觀主,并不可信。”

  劉道長靠在床上,說道:“適才我算了一卦,我的命數已經沒了,但是我玄真傳承,陰陽秘本,不愿意交給這些狼子野心的徒弟們,更不愿讓我得來的陰陽秘本落到司馬陰人手中…我想拜托先生,幫我把這些東西送到山下東安鎮,葉員外家中,葉員外家的兒子年方八歲,聰明伶俐,我暗中傳他玄真秘術,已有根底…”

  …這個人該不會是你孩子吧。

  蘇陽瞇著眼。

  “先生,你可以到東邊書齋里面,在書架后面有一暗門,僅我一人知道,打開暗門,能通地宮,在那里面放著玄真傳承,陰陽秘本。”

  劉道長小聲對蘇陽說道:“我門中弟子都想要這傳承秘本,我僅傳皮毛,騙說全部。現在門中惡客司馬陰人也想要我門中傳承,此人極為難纏,先生想要下山,必須要在正午飯時,趁著他伺候小王爺的時候,進入里院左手邊的房中,將房梁上的竹筒拿出打碎,如此就破了他的功夫,先生趁此時下山,必然無礙。”

  一句句囑托全然說給蘇陽,劉道長讓蘇陽將秘本帶給葉家的孩子,事成之后,可以在二龍山西南山道正中左側大槐樹邊的青石板下挖開三尺,取出里面的全部黃金,有一千兩之數。

  “已經到了晌午…”

  劉道長看著外面的天,將碗中的藥喝的一干二凈,讓蘇陽走出,到外吃飯,要門中弟子魏窎進來。

  “師傅傳我道時,言稱我玄真一脈傳承深遠,開派祖師是茅盈真君…”

  蘇陽臨走之時,聽到房間里面劉道長對魏窎如此說道,魏窎跪在地上,猜到可能是師傅要臨終傳承,豎耳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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