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開天辟地之祖,老君此世真身
一聽心愛的仙子要瞎，天蓬露出悲憤之色，然后轉為期待，最后又轉為悲憤。
忍了半響，他還是道：“有沒有別的法子？”
“虧你還有些良知…”
黃尚笑笑：“沒有。”
天蓬：(～￣(OO)￣)ブ
“莫傷心，莫傷心，順其自然便是！”
黃尚安慰了一句，看向玉兔：“開始了！”
位于高臺上的玉兔，嘴里叼著一根丈許長的胡蘿卜，翹著兩只小短腿，一看就很社會，此時見玉兔到得差不多了，雙頰一吸，哧溜一聲，整根胡蘿卜就已消失了。
她咯了一聲，中氣十足地道：“后面的姐妹，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一只只玉兔有氣無力地回應：“能！”
玉兔大姐怒了：“沒吃飯嗎？大聲點！左邊的姐妹們，豎起你們的耳朵，讓我看到！”
唰！唰！唰！
“右邊的姐妹們，舉起你們的蘿卜，讓我看到！”
晃！晃！晃！
“跟著我，一起搖！”
眼見一只只耳朵，一根根蘿卜，有節奏的左右搖擺起來，天蓬疑惑了：“這是做甚呢？”
黃尚毫不奇怪。
玉兔的拉胯，早在地府就見識過了。
這個種族，根本不適合反抗。
不過玉兔大姐大并不這么想，她調動起了氣氛，拍了拍身下的毛毯，嚴肅地道：“第九百七十二次會議開始，小米，小粥，小火，你們分別匯報！”
三頭親信玉兔竄了出來，一一稟告：
“大姐，廣寒宮共有嫦娥仙子一百零八名，太陰姥姥最疼愛的嫦娥下了界，五十三位長年閉關清修，參悟太陰之妙，剩下的五十四位中，最可惡的還是素娥！”
“大姐，本月的搗藥任務完成，玄霜仙藥呈奉給了姥姥，姥姥很滿意。”
“大姐，玉關金鎖開啟之法，已經試驗成功，確保可于最短時間開啟宮門…”
嫦娥是官名，愛美的仙女們，自個兒也會起名字。
那喜歡旋轉大風車的，就叫素娥，玉兔恨得牙癢癢，吃胡蘿卜時都想著她的形狀。
而玉兔的本職工作是搗藥，輔助煉藥，她們的活很好，廣寒宮的丹藥也是相當出名，玉兔功不可沒。
至于玉關金鎖，是廣寒宮的大門，天庭三十三宮殿，都有類似的大門，沒有宮主允許，連出去都是出不去的。
“很好！”
玉兔大姐大聽了三位小妹的匯報，重重點了點頭，贊許道：“你們做得很好，第一位嫦娥已經下界，接下來會有越來越多的嫦娥下界，等到她們走光了，我們就是廣寒宮的主人！”
“哦！”
“打起精神來，后面的姐妹們，讓我看到你們的耳朵！”
“噢噢噢噢！”
黃尚和天蓬聽到這里，才明白這群玉兔到底想做什么。
讓嫦娥仙子思凡下界，彼可取而代之，稱霸廣寒宮。
思及之前那位去地府查看后羿轉世的嫦娥仙子，黃尚才明白，想必是這群小兔子整天在面前擺出彎弓射日的造型，睹物思人，才萌生了心思。
想法不錯。
如果嫦娥仙子只有一位，那這個計劃確實有實現的可能，畢竟哪個仙女不思凡呢 可惜嫦娥仙女共有一百零八位，分了座次，高舉大旗，代表月亮消滅你，玉兔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引得她們全部下界？
關鍵在于，只要有背景，下界就能再回來，跟觀光旅游一樣，太陰星君現在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權當為麾下的仙子磨練心境，在合適的時候，完全可以將下界的仙女們統統帶回來。
“一群傻兔子，又要打白工了。”
“不過她們在背后推動，導致嫦娥仙子下界，是自發所為？還是被利用？”
原本黃尚以為嫦娥仙子下界，是他主導的，直到此時才發現，是陰錯陽差之下，玉兔們的“功勞”，被自己臨時起意的行為覆蓋了。
無論有沒有他，嫦娥仙子都會思凡下界。
這本不是什么大事，但如果聯系到后羿鎮守輪回天柱，冥河鬼母又偽裝成地藏王菩薩，圖謀不軌，一切就不同了。
嫦娥仙子就像是一根稻草，要去壓死駱駝，如果不是黃尚攪局，還真成功了，輪回天柱不倒，也要吃個大虧。
所以當獲得了這個情報，黃尚頓時懷疑起玉兔來。
倒不是懷疑她們本身，畢竟拉胯一族，炸彈不可能在玉兔中選，但落下一子，神不知鬼不覺地推動嫦娥仙子的下界，是有可能的。
而其中的關鍵人物，就是玉兔大姐大。
這位應該就是“是誰把你送到我身邊”的天竺公主了，也正是她追著下凡，把欺負自己的素娥仙子給拉下馬，狠狠報了仇。
“得近距離問一問！”
“呦，機會來了！”
正準備烤問一番，就見那大姐大鼓舞了士氣，帶著三個精神小妹，往廣寒宮大門處而來，驗證玉關金鎖的開啟。
只有替嫦娥仙子偷偷開了門，才能創造下界的機會。
黃尚見了再不遲疑，對著探頭探腦的天蓬道：“呆子，你在這里不要走動，我去去就來！”
天蓬聞言十分感動：“猴哥，這怎么好意思，讓你為我之事行險，還是我們一起…”
“那一起啊！”
打發了只會說客氣話的天蓬，黃尚一個筋斗云，往廣寒宮而去。
到了宮外，按落云光，搖身一變，霓裳旋動，頓時成了下界尋夫的那位嫦娥，俏生生立于門外。
“大姐，看！”
另一邊，玉兔小米和小粥將爪子按在金關上，清冷的光輝耀起，循著特殊的路線遍布整座金鎖，嚓咔一聲，門開了。
“干得漂亮！”
玉兔大姐滿意地點點頭，探出個小腦袋，轉動著紅瑪瑙般的小眼睛，往外界看去。
這本是下意識的動作，也不是真的要看什么，不料這一瞅，就見手掌一探，直接提著她的耳朵，拽了出去。
“大——姐——！”
身后傳來兩個小妹凄厲的呼喚以及轉身就跑的步伐聲，玉兔大姐氣得七竅生煙，拼命掙扎，卻被那道手掌拿了，往云層而去。
天庭浩大，廣闊無邊，處處都是死角，黃尚隨便選了個地方落下，手中放出赑風，卷住玉兔的身子，審視著她。
玉兔這才發現居然是嫦娥，頓時停止了掙扎，昂著脖子問：“你不是下界尋夫了嗎？怎的回來了？”
黃尚：“(_)”
玉兔轉了轉小眼睛，心虛地道：“你抓我作甚，我可是幫過你的！”
黃尚繼續保持：“(_)”
感到那雙眸子洞若觀火，一切秘密都無所遁形，玉兔心慌慌，終于忍不住開始自爆：“你別怪我，我們是各取所需，你下界尋夫，我們在廣寒宮不受壓迫…”
赑風神通，奏效。
這門神通對于這些久居天宮，不必應劫的神仙，實在是管用，都不需要烤架，什么都招了。
等這玉兔絮絮叨叨，自爆得差不多了，黃尚才開口：“誰教你的法子？”
玉兔道：“我自己想的！”
黃尚道：“那你最初又是在哪里想的？”
玉兔回憶道：“蟠桃宴上吧，我見你跳舞時眉宇哀戚，有思凡之意，靈光一現，有了這個主意…”
黃尚心中一沉。
蟠桃宴群仙云集，有名有姓的大羅天仙，太乙散仙，海岳神仙，都會受到邀請。
這范圍太大。
不過也有個問題。
蟠桃盛宴，王母是東道主，又有群仙匯聚，想要動手腳，絕對不是那么容易。
“隔空不行，仙氣法力波動瞞不過旁人，唯有親手接觸玉兔，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做出暗示影響。”
黃尚想到這里，抱起玉兔，撫摸著她雪白的毛發，緩緩問道：“蟠桃宴上，這般抱過你的有幾位仙家？”
玉兔努力抵抗舒服的感覺，驕傲地道：“好多，女仙都喜歡抱著我們！”
黃尚道：“單說你呢？誰抱你的？”
玉兔想了想，吐出一個名字：“王母娘娘！”
“猴哥，怎樣了？”
小半個時辰后，黃尚回到了天河之上，天蓬趕忙迎了過來，露出期盼之色。
黃尚道：“一切如我所料！”
天蓬喜上眉梢：“所以…嫦娥仙子愿意…”
黃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想什么好事呢，她還沒瞎呢！”
天蓬：(～￣(OO)￣)ブ
日常安慰之后，黃尚又看向在天河賽場上奔跑的天馬，招來土地神：“王母可有馬匹寄養在此？”
土地神指著幾匹通體雪白，極為神駿的天馬道：“那便是王母娘娘的天馬踏雪。”
“這名字夠土的…”
黃尚問道：“王母平時來看它嗎？”
土地神同樣奇怪地看了頂頭上司一眼，趕忙垂下頭：“不曾看過。”
王母日理萬桃，蟠桃園的重要性多高，都很少去過，只是命瑤池女仙看管，這區區一匹天馬，又算什么，值得王母親至？
天蓬也在一邊道：“我的這點小事，用不著請娘娘出面吧…”
黃尚不理這自作多情的貨，微微皺了皺眉。
麻煩啊！
他并沒有因為蟠桃會中，王母抱過玉兔，就斷言她一定有問題，只是一種可能。
不過由于王母的身份太過重要，必須驗證一二。
王母身為天下女仙之首，與老君、太乙、鎮元子一起組成老年F4，成功拔除了第六天魔王、冥河鬼母、東方崇恩圣帝三枚釘子，令他們沒有成為炸彈，直接引爆，摧毀天柱。
如果這樣的存在，本身也是隱藏在幕后的推手，賊喊捉賊的話…
“問題是王母的地位太高，不會輕出瑤池，如果闖入她的地盤，主動權就全在王母手中…”
“蟠桃園的人參果樹！”
黃尚目光一轉，突然有了個主意。
上一次來天庭時，他險些被王母吃了，危急時刻，變成一粒人參果核，被種入蟠桃園里，險險脫了身。
那本是無奈之下的隨機應變，也沒真想開花結果，就是臨時糊弄一下，但現在倒是創造了機會，把王母從瑤池內引出來。
別的小事不會驚動這位女仙之首，如果自家桃園里長出了人參果樹，她還不親自去看看？
“待我管理蟠桃園之際，就是對王母揮棒之時！”
暫定了試一試王母深淺的計劃，黃尚突聞看臺上一震喧嘩。
他看了過去，就見囔囔得最厲害的，儼然是一位雙眉銀白的道童。
天蓬注意到他的視線，予以介紹：“那是兜率宮的童子！”
黃尚也認出來了未來的銀角大王，有點奇怪：“既是童子，該讓他煉丹看爐吧，老君怎的認他來此耍樂？”
天蓬搖頭：“這就不知了。”
黃尚眼珠一轉，拍了拍他的肩膀：“呆子，我們去見見他，多個朋友多條路！”
天蓬哦了一聲，一起走了過去。
凡俗的宰相門前七品官，老君身為道祖，地位無比超然，他的童子同樣到哪里，都能受到幾分禮遇。
當然，以天蓬天河元帥的職位，也不可能巴結，反倒是那銀眉道童見到天蓬來此，提前稽首行禮：“將軍！”
他的目光一從賽馬上移開，馬上變得仙風道骨，對著天蓬見禮后，又看向黃尚。
黃尚妖圣修為，從這道童身上敏銳地察覺出了一縷妖氣。
思及金角銀角在原劇情里，認了一只老狐貍做了干娘，想來也有狐族血脈。
當然，跟在老君身邊威風慣了，銀眉道童可不覺得自己是妖，對于下界妖王，極為看不上。
不過對方可是弼馬溫！
弼馬溫是什么啊？
養馬的高手！
自己押注的天馬，正在對方手里！
銀眉道童馬上擺出歡喜之色：“小道見過御監！”
這稱呼就有水平得多，毛臉雷公嘴立刻咧了開來。
一個有意結交，一個曲意奉承，雙方很快熟稔起來，變成好友。
酒肉朋友。
這也就夠了，銀眉道童迫不及待地開始詢問養馬的各種心得，怎么才能讓自己的馬變得強壯，跑得更快。
“多喝熱水，賽前領來給我看看，保第一。”
黃尚也不藏私，將秘訣傳授，本著等價交換的原則：“兜率宮是不是有頭青牛，跟俺說說，是個什么模樣？”
如果一上來直接提老君，道童肯定是不敢的，但對于那頭青牛，就不甚在意了。
之前到兜率宮時，黃尚就發現了兩道童的地位，都在青牛之上。
哪怕青牛是妖圣，在兩位道童面前，也得乖乖站好。
果不其然，銀眉道童爽快地道：“他是我家大老爺化胡為佛時所乘的青牛，得了天地氣數，才有這福分，追隨大老爺左右，御監若想見他，下次我就牽了來。”
在銀眉道童口中，這是尋常之事。
并非折辱，弼馬溫官職再小，也是官，而青牛是坐騎，這地位差距擺在那里。
當然，由于青牛有氣數在，正如太乙救苦天尊座下的九頭獅子一般，如果沒有這等熟人牽引，真要震怒起來，一口咬了神仙，也是咬了。
這其中的分寸，很是微妙。
黃尚只是拿青牛作為幌子，并沒興趣見他，順著口中的話露出奇色：“化胡為佛？”
銀眉道童自傲地道：“我家大老爺乃開天辟地之祖，當年過函關，化胡為佛，才有如今的佛門一脈…”
銀眉道童開始講述老君事跡，黃尚一只手則默默掐算。
開天辟地之祖，這個稱呼可不得了，不少人認為，西游世界就是老君開辟的，來源是原劇情里悟空的一番話：“李老君乃開天辟地之祖，尚坐于太清之右，佛如來是治世之尊，還坐于大鵬之下，孔圣人是儒教之尊，亦僅呼為夫子”。
就因為被稱為“開天辟地之祖”，所以天就是老君開的？
那這個稱呼可有不少。
比如伏羲，就被稱為“辟地開天太昊皇上帝”，女媧也被稱為“開天辟地之君”，他們不會都開過吧？
所以這其實可以有多重理解，比如道祖太上有能力開天辟地，真正開天的，還是原著開篇的“自從盤古破鴻蒙，開辟從茲清濁辨”。
即便如此，老君無疑是天花板級的存在，擁有重開地水風火，重塑世界的偉力。
可現在，當黃尚循著銀眉道童的因果推算之際，卻發現所指向的，不是具體某尊存在，而是整個天地。
“怎么回事？”
這可是非同小可的發現，黃尚運用神魔逆境的神魂，反復確定。
銀眉道童是老君的道童，形成一條因果之線。
如意金箍棒是老君所煉，形成一條因果之線。
他本身入過兜率宮，更是直接的交集。
數條絲線竄連，探向虛空。
然后，在黃尚的神魂視野中，一層鋪天蓋日，遮蔽三界的龐大巨網浮現。
其內層層疊疊，上下交織，構成一個無比復雜的結構，既有生命的偉大，又有秩序的堅固，還有無數玄之又玄的奧妙。
它庇護著整個大世界，也得到整個大世界的支持，八根天柱將世界之力、規則之力、眾生之力等等一切力量灌注進去。
對外展現，就是八臂懸空，橫掃虛空，寸步不讓地抵擋住主神殿大軍瘋狂進攻，護大世界眾生無礙，使得三界內部一切如常發展的世界屏障！
“這是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