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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為救兄長,傳功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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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速速出手,那個黑衣小子傷勢極重,你一定能拿下他,得到莫名劍訣!”

  眼見劍圣說不打就不打,灑然離去,破軍既是失望,這位天下第一劍,居然沒有把那兩個小子解決,又重新涌起了奪取傳承的希望。

  破軍深知趁他病要他命的道理,趁著現在對方重傷,正好下手,等到功力恢復,可就遲了。

  “莫名劍訣在他們握住英雄劍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兩人所得,無法強取了。”

  雖然不想打擊兒子,但劍慧還是很現實的,看著兩位英雄劍主,眼中露出遲疑之色。

  實際上,之前的擔憂,有種最好的解決辦法。

  將這兩個少年收入劍宗。

  但劍慧想著破軍,自己的獨子,又遲疑起來。

  如果這兩位天資絕世的少年入了劍宗,又手持英雄劍,得大劍師傳承,那下一代掌門人之位,又哪里輪得到破軍?

  “父親,你還在等什么?難道真的想將位置傳給晨峰!”

  破軍卻不明白劍慧的一番苦心,還以為這位劍宗掌門仍然端著架子,昂起頭,握起拳,暢想著接下來的好日子:“嘿,得了莫名劍訣后,我要讓晨峰那幫家伙跪在我的腳下,后悔跟我作對…”

  劍慧是中年得子,一共收了十位入室弟子,如今年僅十七歲的破軍,反倒是最小的一位。

  十人中,中間的八位都是平平,唯獨大師兄晨峰持劍衛道,在宗門內威望極高。

  晨峰的劍法雖不及他,身邊卻有一群師弟幫襯,長老也更看好,覺得傳位晨峰,能將劍宗發揚光大。

  破軍對此火冒三丈。

  更讓師兄弟徹底翻臉的是,他看中了劍宗附近村莊幾個漂亮女子,想要跟她們親近親近,結果晨峰居然阻止,雙方一番比劍,鬧得沸沸揚揚,他也被眾長老訓斥,深以為恥,一直想要報復回來。

  破軍對于英雄劍那么執著,也是因為此物天生是劍宗掌門之物,得了后眾長老也沒話說了。

  見劍慧依舊不動,破軍變了色,從小就豐富的唾沫星子,劈頭蓋臉地噴向劍慧的老臉:“你可別忘了,娘親臨終前,讓你將我培養成劍宗最強的掌門,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你這老頭子…”

  話到一半,劍慧陡然暴怒,一個巴掌抽過來:“你還敢提你娘親!你若不是調戲村女,打砸村舍,鬧得全宗上下盡知,憑你冠絕眾弟子的天賦,豈會需要莫名劍訣以正其位!老頭子?我劍慧一生雖不是英雄蓋世,卻也為劍宗兢兢業業,你這個樣子,怎么接我的位?”

  破軍不可思議地捂住嘴巴,眼淚奪眶而出:“你打我?你從小到大,都沒有打過我,就因為這兩個小子,你竟然打我!”

  劍慧氣得發抖,看著自己的手掌,又是心疼又有點后悔,深深吸了一口劍圣的殘余劍氣,提了提神,平復語調道:“軍兒,你要理解為父的一番苦心,莫名劍訣你是別想了,這兩個少年可能會成為你的師弟,你要以他們為激勵,痛改前非,以你的天賦,只要專心劍道,未必不能壓下他們!”

  孩子還小,犯一犯錯有什么關系,還是要以教育為主嘛!

  但十七歲的巨嬰破軍哪里聽得進去,身形一縱,幾個起落,直接消失,遠遠還有淚目的聲音傳來:“你竟然打我!你竟然打我!”

  劍慧左手伸出,嘆了口氣,又縮了回來。

  他看向劍峰之上,身形一閃,往那邊而去。

  此時,慕應雄正給黃尚運功療傷,關閉他的外掛。

  黃尚也沒辦法,只能垂下頭,加緊時間,感悟天地元氣。

  他如果持續保持第一重天賦鎖開啟的狀態,就算是武道之意,也不在話下,而且絕不是那種皮毛的領悟。

  到那時,才是這個世界的絕頂強者,而非是劍圣這種坐井觀天般的天下第一劍。

  只可惜,這個外掛不太好續費。

  不是單純的受傷就行,而是需要那種生死一線,迫在眉睫的極限壓力。

  當然,最好的辦法,莫過于研究天賦鎖,從根本上將之解開,而非逼迫著打開。

  到那個時候,狀態就固定了。

  你以為我是在滿血拉二胡,其實我是一成功力噠!

  “想要到達那個境界,還要從血肉和神魂上下手。”

  黃尚心中有了思路。

  越是參悟超凡脫俗的境界,他越是感到其中有無窮奇妙。

  其中血肉意志和人體靈魂的關系,是核心。

  有一種觀念,人許多想做的事情,不是出自于自身的靈魂決定,而是受到血肉意識的控制。

  比如真香。

  比如真大。

  比如復讀。

  比如下次一定。

  這些都是血肉意志發出的命令,本能就那么去做了。

  而許多宗教,研究的苦修之法,其實就是壓制血肉意志,達到對人體的真正掌控。

  到達那個程度,人體可以做出種種在凡人眼中不可思議的行為。

  實際上那不是異能,只是解封了未曾開發的能力。

  當然,正常人的解封程度,都是微乎其微的,如果放開限制,為所欲為,下場不是當超人,而是基因崩潰,嗩吶一吹,全村吃飯。

  血肉比人更懂分寸。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而在主神殿的設定中,四星級超凡脫俗的階段,其實就是在前三星打牢的基礎上,血肉受到神魂引導,第一次“進化”。

  這種進化結束后,輪回者對自身才算是徹底掌控,才有資格考慮領域規則。

  至于全面進化和超凡器官,區別就是把血肉意識壓制到什么程度。

  前者是全面鎮壓,自己完全做主,后者是以點破面,互相輔助,各有優劣,沒有完全的高下之分,具體還是要看個人的情況。

  當然,“進化”的過程是極為兇險的,需要如履薄冰,如果中途混進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那就銘刻于基因中,產生另類的效果了…

  “英名!振作起來!你的傷一定會好的!”

  黃尚考慮著進化問題,臉色木然,再度沉寂,慕應雄卻感到這位好不容易展露鋒芒的弟弟,再度有向咸魚發展的趨勢,以為他是受不了傷重的打擊,趕忙調用尚且薄弱的真元,加大療傷力度。

  咔嚓!

  血肉意識感受到了安全,天賦鎖重新上鎖。

  黃尚的視野中,天地又恢復到了原本的狀態。

  藍天白云。

  “英名,你沒事就好了,我們用莫名劍訣,好好研究一下劍圣的劍二十!”

  見弟弟的傷勢沒了大礙,慕應雄起身,準備拔去那根心頭刺。

  劍圣以為不施展就行了么,呵呵,太天真了!

  他們有莫名劍訣,能自己研究出圣靈加法的下一招!

  不過就在這時,黃尚的頭緩緩地一轉,看向第一個地方。

  順著他的方向,慕應雄提前看到了,一位青衫老者飄然而出,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兩人,眼中露出虛假的慈和之色。

  他敏銳地感覺來者不善,持劍傲立:“你是何人?”

  劍慧撫須一笑,外放劍氣:“老夫是劍宗掌門,劍慧。”

  如果說劍圣的劍氣是霸天絕地,有我無他,吸入腹中,勁道剛猛,十分嗆人,劍慧的劍氣就是潤物細無聲,吸入腹中,柔和純正,勁道綿柔。

  人品不提,單就這劍氣的質量,身為劍宗掌門,就不容置疑。

  黃尚早猜到這貨的身份,真氣流轉雙耳,將對方的聲音隔絕在外。

  原劇情里,劍慧和破軍沒有搶到莫名劍訣,是悻悻退走的,這個世界卻出現,顯然是連鎖反應。

  目的自不必說,要劍,收徒,不外乎這兩點。

  所以他懶得聽,都不想污了耳朵。

  別誤會,不是看不起劍慧。

  是打心眼里瞧不起。

  劍宗祖師大劍師,鑄英雄劍,開劍宗一脈,是為了守護神州,以應大劫,結果傳了這么多代,最后葬送在這么個東西手中。

  為什么葬送?

  就因為破軍在與無名的公平決戰里,眼見不敵,劍慧為了保自己的兒子,不惜使用秘法,將劍宗冰封,上下全部死亡,還陪葬十二位受邀前來觀戰的至交好友。

  掌門把自己的門派給滅了,倒也不是沒有,但那都是有重大變故,或者干脆是入魔,這種當真罕見。

  講白了,劍慧就是那類嬌慣子女的家長,從小不糾正毛病,等到無惡不作了,想管也管不住了,往往是別人替他承擔惡果,為自己的教育失敗買單。

  就這種貨色,還想成為自己的師父?

  黃尚閉目不理,慕應雄也有所察覺,態度并無變化:“前輩此來何意?”

  見兩人不尊重自己,劍慧心中有些不悅,但語氣還是平和地道:“兩位手中的英雄劍,乃我劍宗祖師大劍師所鑄,數百年來未出世,如今認主,證明兩位與我劍宗有緣,可愿拜入我門下,習得無上劍術?”

  黃尚毫無反應,慕應雄冷笑道:“與劍宗有緣?那倒是有意思了,剛剛我們與劍圣交戰時,前輩可在?”

  劍慧一怔。

  慕應雄的脾氣與無名截然相反,從來都是得理不饒人,直接說上真話了:“前輩既說此劍是貴宗祖師大劍師所傳,那剛剛劍圣不守諾言,以大欺小時,理應出面,怎么沒有過來收徒呢?莫非是害怕天下第一劍的威勢,見劍圣走了,才姍姍來遲?”

  劍慧臉色一沉,變得難看。

  他萬萬沒想到,以自己劍宗掌門的身份,屈尊紆貴,親自收徒,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不應?

  之前失了愛子,心中就已不是滋味,此時再受冒犯,劍慧頓時目現厲色,對于慕應雄的問題避而不答,看向兩柄英雄劍:“少年氣盛,不受磨礪,豈能成為英雄,匹配祖師的劍?你們令老夫很失望!”

  “呵!果然說著說著,就要強搶神兵了,你還不如劍圣,哪怕以大欺小,也是光明正大!”

  慕應雄初得神兵,與劍圣一戰后,更是信心爆棚,毫不遲疑,英雄出鞘,直指劍慧。

  劍慧冷冷地道:“你已悟得‘莫名劍訣’,可看透世上所有劍招,再集各家所長,足以創出最適合自己的劍法,若能再得我劍宗的‘劍輪回’,成為天下第一劍指日可待,屆時連劍圣也望塵末及,只可惜,你放棄了這個機會!”

  慕應雄直接大笑:“不用劍宗,我也能成為絕世劍客,力壓劍圣,來吧,讓我看看劍宗掌門,比之劍圣又如何!”

  “哦?是么?”

  劍慧聲音愈發冷漠,一指緩緩點出。

  這一指中正平和,直取中宮,并無什么精巧變化,但劍峰山巔再度風起云涌,一股龐然威壓徐徐壓下。

  莫名劍訣的種種應對之法,流淌于心間,慕應雄怡然不懼,一劍迎上。

  可就在劍尖與指尖接觸的霎那,一股徹骨寒意的劍氣,順著英雄劍身,直往上蔓延。

  須臾之間,就包裹住了慕應雄的大半截手臂。

  慕應雄運勁抵抗,整個人凍得發抖,拼盡全力抵擋。

  抵擋不住。

  因為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以大欺小。

  劍慧在劍道之上,不是劍圣的對手,但單純的功力比較,反倒猶有勝之。

  當然,高武世界的功力高下,已非戰斗勝負的決定因素,所以他根本打不過劍圣,剛剛只能縮著頭。

  可功力畢竟是功力,也不能完全忽略。

  之前劍圣出劍,在功力上面沒有保留,是出于劍客間的尊敬,雙方比拼的,主要是劍道高下。

  劍慧則不同,他的出手之間,并未展開最擅長的冰天劍訣,反倒是催動一甲子的功力,直接轟了過來。

  僅僅一招,慕應雄就敗了。

  “現在可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劍慧雙指壓在英雄劍尖上,真氣源源不斷地涌出,蔓延向慕應雄整個身體。

  “放手!”

  就在這時,黃尚抬頭,一劍刺出。

  “又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日老夫就教教你們,如何尊敬長輩!”

  對于這個沒有戰意的黑衣小子,劍慧更不在意,右手維持不動,左手再度出劍。

  寒氣森森,功力狂涌,如法炮制。

  但劍指與劍尖相觸的霎那,他面色劇變,手臂往后擺出,整個人悶哼一聲,立刻后退。

  因為一股磅礴之力,從黃尚的英雄劍鋒上狂涌過來,他的六十年功力竟有不堪重負之感,被壓了下去。

  “你!”

  他剛剛吐出一個字,更加磅礴的劍勢已經到了。

  一物降一物。

  劍慧的劍道修為不及劍圣,不敢與之爭鋒,但功力遠勝如今的慕應雄,只要不要臉,完克對方;

  但黃尚運用的,是原縈繞于山川土石,日月雷電之間的天地之力,面對劍圣不行,不及圣靈加法精妙,單純的力量只會被克制,現在換成劍慧,反倒是酣暢淋漓,連連出劍。

  “此子果然是一柄先天的劍,居然能無師自通,引動天勢!”

  劍慧面色嚴肅,從袖中滑出一柄冰霜般的四尺長劍,迎了上去。

  唰!唰!唰!唰!

  兩人劍勢雄渾,如同兩頭雄鷹,各自向著對方發起狂風暴雨般的迅猛攻勢。

  兔起鶻落之間,就過了十數招,劍慧率先變招。

  他寶劍一擺,冰藍色的劍氣覆體,整個蒼老的身子仿佛化作了靈巧的雨燕,開始在密集的劍氣風雨之中,自由穿梭。

  顯然,他也看出了黃尚雖然能引動天地之力,但劍道修為還不夠,準備以巧克之。

  劍慧的思路是正確的,風格一變,盡展高人風采,意態輕松,閑庭信步,偶然間的反擊,仿佛驚雷電閃。

  黃尚守得滴水不漏,劍招都是平平無奇,卻于無聲處見絢爛。

  但劍慧堅信,他馬上就要敗陣。

  因為慕應雄撐不住了。

  之前的寒氣正在侵襲他的身體,如果不加以驅除,這小子就會淪為廢人。

  果不其然,再出數招,黃尚身形一轉,來到慕應雄身后,一手按在他的后心。

  “機會!”

  劍慧目光一厲,就要出招,重創此子。

  “鏗!鏗!”

  可就在這時,一道琴音突然響起。

  飄渺的聲音,仿佛從天外傳來,又如一柄利刃,直刺入劍慧心中。

  “好強的功力!”

  劍慧面色微變,目光往山下看去,就見一位氣質溫婉的女子手抱古琴,隨意彈奏,身后跟著一位臃腫的妙齡婢女。

  “這兩人深不可測!”

  有外人攪局,劍慧知道已經無法痛下殺手,突然撤劍,干脆舊事重提:“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這只是老夫給你們的一個教訓,若想為你兄長恢復,就來我劍宗拜師學藝!”

  說罷,閃身離去。

  事到如今,依舊執意收徒,劍慧看似愚蠢,實則不然。

  他很清楚,這種擁有絕世天賦的少年,如若放任成長在外,恐怕不出十年,就是又一位劍圣,到那時劍宗誰人可擋?

  唯有讓他們拜入劍宗,才好壓制,這兩人與劍圣還有三年之約,到那時不需要劍宗作為,劍圣就會將他們斬于劍下,除了禍患。

  黃尚冷冷看著他離去,微微搖頭,一只冰寒徹骨的手掌按在他的肩上,就見慕應雄冒著寒氣,僵硬地搖頭:“千萬不要為了我,加入劍宗!”

  “兄長,你不會有事的!”

  黃尚二話不說,將慕應雄扶著坐下,除去上衣,雙掌抵在他已經結冰的后心。

  將九成功力,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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