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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北齊都城民風淳樸,北齊皇室人才輩出

  實際上,早在補天訣開始修煉時,黃尚就讓老婦人去選擇刺殺的目標了。

  老婦人身為花間派護派尊者,明面上還有身份,人脈極廣,再加上現在處于的國家叫做北齊,一個瘋子當皇帝的地方,那刺殺的生意,簡直紅紅火火,只要肯接,保證財源廣進。

  “第一個目標:賈德胄(zhòu)。”

  “這誰啊?”

  黃尚心中疑惑,老婦已將絹布呈上,上面以血書寫就此人的生平。

  其實沒什么好寫的,這家伙就是個教書先生,教當今皇帝高湛的侄子書法。

  高湛這個人呢,就喜歡殺親戚,沒事就想殺幾個親戚玩玩,正巧天現異象,看這曾經當作皇子的小侄子不爽,想殺了,又苦于找不到借口,這教書先生就把這孩子練字時寫下的幾個“敕”字交上去,“敕”字有帝王詔命的意思,高湛這下子有借口了,把小侄子叫到宮里,虐殺致死,偌大的宮殿,血流了一地。

  儒家最重師徒傳承,儒生為了巴結皇帝,害死自己十三歲的弟子,該殺。

  不過這價格是不是低了些?

  我堂堂補天閣閣主的處女殺,就值百金?

  那小皇子死了,還有親人摯友看不下去,心中恨高湛入骨,卻沒辦法,只有先殺賈德胄,可以理解,但這價格沒有誠意啊!

  老婦人見黃尚目光投在報酬上,知道這位出身尊貴,從小錦衣玉食,嘴動了動,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四周。

  黃尚看著簡陋的石室,陷入了沉思。

  明白了。

  我們窮。

  尼瑪的,明明是蝙蝠俠和管家阿福的既視感,偏偏最重要的鈔能力沒有繼承,找誰說理去?

  黃尚再不多言,身形一閃,消失無蹤。

  再度徜徉在夜色下的鄴城中,這次的感受又不一樣。(昨天腦子糊寫成長安,大家就當無事發生)

  花間派所借的天地之勢,最佳的地點莫過于山水之間。

  補天閣所借的天地之勢,卻不是傳統刺客環境中的月黑風高,而要滿月之時,萬里無云,月色遍照大地。

  那樣的影子反倒能更完美地融于環境中,蒙蔽視覺感官,壓制心湖感應,讓目標在最美好的夜景下安詳地去世。

  注意,滿月不是每年只有中秋節那一天,在農歷的每月十五,月亮都是圓的。

  有外界環境的加持,出手更增一分威能,自然更有一擊必殺的把握。

  原劇情里,楊虛彥當影子刺客時,最愛在月滿時動手,并不只是為了裝逼,就是參悟了這樣的道理。

  練了二十年,登堂入室,小伙子天賦還是可以滴。

  練了兩個月的黃尚,沒有趕上滿月的日子,但他的身形也逐漸虛化,融入黑暗中。

  城西。

  皇城附近,一座富麗堂皇的府邸中,黃尚飛身而入。

  這里是高湛寵臣和士開的府邸。

  此人任給事黃門侍郎,執掌詔令,備皇帝顧問,地位極高,更受高湛寵愛。

  對了,他還是皇后的入幕之賓,高湛心知肚明,不過更喜歡睡嫂嫂,覺得冷落了皇后,就讓這位代他安慰,以致于兩人公然摸手調情,高湛自顧自飲酒,視而不見。

  嗯,很熟悉的劇情。

  經常在日本愛情片中看到。

  務驚勿驚,這在北齊皇室,是基本操作。

  而賈德胄如今就在這位雙寵家里,受到保護。

  宮燈映照下,府內熱鬧非凡,不僅有更大規模的宴請,更多的敷粉和五石散,還有更強大的守衛。

  黃尚的心湖開始波動。

  一圈圈無形的漣漪蕩漾出去,鎖定住一道道生命氣息,尋找目標。

  毫不意外的,賈德胄并不在筵席上。

  因為這家伙出身低,是個寒門。

  再巴結上層,在筵席之上,也沒有他的一席之地。

  既如此,黃尚身形一縱,往別院而去。

  毋須目光掃視,整個環境都印入他的心湖之中,亭臺樓閣,花草樹木,甚至連地面經打掃后,留著的塵屑遺痕,都清晰可見。

  黃尚一路過去,地上隱現幾點微不可察的塵痕,正是他以足尖點地留下的痕跡,但他經過之后,長袖微微一拂,真氣又將之抹去,變得完美無缺。

  很快,前方的生命氣息濃郁起來。

  一隊隊私兵巡邏別院,精悍強干。

  別問一個臣子為什么在家中敢養私兵,這在這個年代也是基本操作,頂尖世家都豢養兵士,為求自保,或以圖大業!

  否則后來李淵造反時,真以為是什么李世民招募的江湖游俠助之嗎?

  不過對于賈德胄的保護如此嚴密,十之八九不久前剛有一場刺殺。

  賈德胄如今正得高湛喜愛,和士開投其所好,自然要保護好這位的安全。

  “這顯然不是百金級別的任務,管家阿福不合格啊,如果是復兒…”

  黃尚搖搖頭,心湖晉入補天訣的意境中,身形倏然一閃。

  和士開權傾朝野,北齊之地有不少高手投靠,那守衛后院的私兵中,有一位大漢背插兩根短戟,形相威武又不失文秀氣質,原本正靠在墻邊假寐,突然睜開眼睛,踏前一步。

  這完全是千錘百煉的武道直覺,但這一步,反倒使他陷進了一個無可抗拒的勁漩里。

  大漢面色劇變,只覺得千奇百怪的力道齊齊涌來,部分把他扯前,部分把他推后,部分橫向扯動,部分螺旋轉動,就像掉進了怒濤洶涌的大海漩渦中。

  他心知這是生死關頭,往身后一探,雙手握住了兩根短戟,聚集了全身功力,俯身坐馬,往來人刺去。

  可那并不是來人,在視線中,他只能看到一道黑影以及一點劍芒。

  黑影倏然不見,唯獨那劍芒在眼前不斷擴大,使他呼吸頓止,全身上下有若刀割。

  兩根匯聚畢生功力的短戟刺了個空,那種有力無從施展的感覺,令他難受得差點吐血。

  不用差點了,下一刻他喉頭一痛,一股細細的血線,就飆射出來。

  他捂住脖子,眼中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嘶聲道:“我是…”

  單憑剛剛反擊的功力,就知這個人在北齊一帶,肯定有所威名。

  但很可惜,那無堅不摧的劍氣,已經摧毀了他說話的能力。

  黃尚沒聽到名字,左手一拂,施展出花間十二枝,上輕下重。

  在玄妙絕倫的真氣作用下,這人沒有倒下,尸體挺立,直直插在原地,鮮血順著脖子蔓延,猶如一朵血色之花。

  “誰!”

  “有敵來襲!”

  不過第一次刺殺,終究有不少缺陷,這兔起鶻落的交手,已經引來了另外幾位好手的注意,朝著這邊沖來。

  但他們的眼前,依舊全無人跡。

  一個呼吸的時間,黃尚橫跨十幾米的距離,以奇莫測的步法,來到了另一位高手身側,目光難及的死角位置。

  他的劍,橫在對方的必經之路上。

  那個人前沖勢頭不止,自己的脖子猛地撞在劍鋒上,一條細細的血線再度蔓延。

  黃尚長袖一震,倏然離開,只留在此人插花般立在原地,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生命伴隨著鮮血的流逝,不斷消亡。

  “賊子!”

  其余人目眥欲裂,剛剛呼喝,點點劍芒炫閃。

  “眼睛!我的眼睛!”

  他們睜目如盲,已經被晃瞎了狗眼,只看到一道道尖細的劍光,以最不可思議的角度刺來,掠過喉嚨,收割生命。

  殺了最強的幾位武林高手后,剩下的私兵更是摧枯拉朽,不堪一擊。

  黃尚也不客氣,盡展補天訣上的絕學,一時間四面八方盡是呼嘯的劍影芒光,虛實難測,無論是哇呀呀沖上來搏命的,還是哇呀呀逃跑的,都東倒西歪,頭暈目眩,唯有站著受死。

  等到心湖中上百道生命氣息一一熄滅,黃尚直入別院中心的屋中,看到一位正瑟瑟發抖的身影。

  此人面如冠玉,賣相極佳,手搖摺扇時,想必是倜儻不群,瀟灑自如,怪不得能得小皇子信任,在出賣了原本的主子后,又能巴結上高湛。

  “求俠士饒命!求俠士饒…”

  此時眼見一道黑影走入,斜垂下的劍尖滴落著鮮血,賈德胄已是魂飛魄散,跪著求饒。

  劍光一閃。

  頭顱飛起,黃尚袖中飛出一卷黑布,將之包住,提在手中,轉身就走。

  至始至終,不發一言。

  我是刺客!

  “我是刺客,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不過出了后院,黃尚看著一排排死尸,又覺得畫風不太對。

  他方才施展補天訣上的功法,體驗著完全不同于往昔的經歷,只顧施展,有些忘我,說明還是沒有完全摒除補天訣的影響力。

  也罷。

  把目標帶保鏢全殺光,刺客不都是如此么…

  這時不遠處又傳來腳步聲,顯然更多的私兵正在往這里趕來,黃尚覺得上天有好生之德,歸劍入鞘,閃身離去。

  等到和士開的府邸遙遙落在后方,迎面又吹來了涼爽的風。

  黃尚沒有第一時間回到據點,立于一座高樓之上,看著遠處那可以抵擋巨人的城墻,眼中現出沉思,感悟著方才一戰的收獲。

  這一戰讓他清晰地感受到,世界等階不同,帶來的戰斗差異。

  天龍世界,即便是戰神般的喬峰,碰到裝備精良的鐵鷂子,也得掉頭就走,不敢直攖其鋒,那位叫什么名字忘了,只記得當了半個月皇帝的大理叛臣,更是自信派出三百精兵,就能拿下任何高手。

  但現在,所謂精銳私兵配合上一般的武林好手,也開始不夠真正的強者殺了。

  原劇情里寇仲徐子陵曾不止一次面對大軍圍殺,跋鋒寒更是轉戰草原千里,至于大宗師級別的高手,更有類似的戰績。

  雖然除了修煉戰神圖錄的傳鷹之外,還沒有人到達一人獨面千軍萬馬的地步,但個人的實力在不斷變強,逐漸凌駕于團體之上,卻是確信無疑了。

  數月后。

  在開始豪華起來的石室中,黃尚輕輕品茶。

  但當他拿到老婦人遞過來的新目標時,眉頭不禁皺起:“怎么又是這種人?”

  看著上面罄竹難書的罪行時,黃尚覺得心好累。

  我是補天閣刺客,我是魔門中人啊,現在殺的都是壞蛋,真當我是黑暗騎士的崛起?

  雖然那位不殺人。

  其實想想,也不能怪老婦人接委托的方式不對。

  怪就怪北齊民風太淳樸,放眼望去,都是帶惡人。

  好人都被皇帝高湛和他寵信的讒臣們殺得差不多了,也輪不到他。

  北齊皇室也真是人才輩出。

  這樣一想,特么的,誰才是魔門中人?

  老婦人看著補天閣的生意蒸蒸日上,本來是露出欣慰之色,但這一回卻凝聲道:“公子,這次的目標不比往昔,老身懷疑此人也是我圣門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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