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三大宗師
“我大遼的未來，在哪里？”
端坐在馬上，面色枯黃的耶律洪基，遙遙望向雁門關，不禁神色怔仲。
他率領四十萬大軍南下時，何等豪情萬丈，本以為即便無法擊潰大宋之軍，也能趁著西夏黨項遺民反抗時，占據興靈之地，讓大宋一番心血付之流水。
結果，身后的殘兵敗將，不過五萬。
五萬啊！
這些日子以來，大宋一直銜尾追殺。
其他軍隊乃至靜塞軍都罷了，最可怕的正是那首相黃裳創建的飛虎軍。
那些人，簡直不是人啊！
天知道他們一路上付出了什么樣的代價，才被迫來到了雁門關。
無數辛酸淚，不僅是耶律洪基的，還有他身后的契丹武士。
“亡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亡我焉支山，使我婦女無顏色…”
不知是誰領頭，契丹武士們哀聲唱著，歌聲遠遠傳了出去，聲音中充滿了凄涼之意。
這是匈奴人的歌，當年漢武帝大伐匈奴，匈奴人慘傷困苦，才有此曲。
契丹本就是匈奴的后裔，現在這份苦楚，也一脈相傳了。
“唱你麻痹！”
可下一刻，伴隨著煊赫的火光，嘹亮的聲音傳來，霹靂火尖利的聲音響起：“你們這些草原蠻夷，一個勁的想南下入侵，打敗漢人時不可一世，無惡不作，被漢人打敗了，就開始哭唧唧，侵略者在別國的土地上唱這破歌，惡心不惡心？”
話粗理不粗，對于草原民族來說，他們不事生產，想要富足的生活，只能南下掠奪，那難道中原王朝就活該給他們掠奪嗎？
“既然當了強盜，就要做好被人打敗，被人反擊的準備！”
一個個輪回者以各種方式出現，雖然只有區區百人，卻呈天羅地網般圍住遼國五萬殘兵敗將，而不遠處，更有少林武僧，五毒和丐幫的精銳弟子，向著這里狂奔而來。
黃尚懸于半空，俯瞰耶律洪基，做出最后的宣言：“遼國亡定了！”
“那就來吧！”
事已至此，耶律洪基也不多言，擺開陣勢。
不過就在雙方一觸即發之際，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勁氣交擊聲。
抬頭一看，就見斜上方的山道上，有四個武林人士早就在了。
其中一對老者正在大戰，拳掌相交，打得勁氣呼嘯，一招一式間皆是精妙絕倫，讓各派高手看得大為詫異。
另外一位老道人坐在大石頭上，雙目饒有興致地看著天邊云轉云舒，對于那場精彩絕倫的較量并不感興趣，但不遠處的一個吐蕃僧人，卻時不時看著老道人，露出怕怕之色。
那吐蕃僧人正是鳩摩智，交手的老者則是蕭遠山和慕容博。
鳩摩智這些年在吐蕃當國師，整合各部，權勢頗大，起初飄飄然，但漸漸也感到無趣，靜極思動，又對中原武學生出貪戀，便重來中原。
只是這回再也不沖著六脈神劍去了，特意避開大理，往各大門派而去，結果陰差陽錯間，與少林寺一個小和尚發生了一些不得不說的故事。
前不久，鳩摩智又碰上了慕容博。
對于這位曾經給他少林絕學的好友，鳩摩智是很熱情的，但慕容博居然不認得他，去姑蘇參合莊，又老是說那是他朋友的家，不能不告而入，弄得這家伙好像是真君子一樣。
鳩摩智大為火光，但對于這個失憶的老友，也沒有辦法，一路輾轉來了雁門關。
然后他又碰到了殺出來的蕭遠山，和這個坐在大石上的老道人。
二十多年前，他初入中原，在天龍寺前力壓枯榮禪師，生出天下能和貧僧打成平手的沒有幾位時，就碰上了這個老道人。
那一戰畢生難忘…
沒想到這么多年了，老道還沒死，面容似乎還比以前更年輕了，滿頭白發變成了黑發！
鳩摩智遵從心的選擇，一直站著沒敢動，連蕭遠山突然出現，對著慕容博怒錘都顧不上。
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
且不說小可憐鳩摩智，蕭遠山終于找到了當年的罪魁禍首，指著一塊大巖道：“慕容博，當年被你設計騙來的中原武林人，就是在這里伏擊我，殺死了我妻子和隨從，今日我也要在這里殺了你，血債血償！”
慕容博臉上滿是莫名之色，卻也一言不發，埋頭苦戰。
顯然之前他已經解釋過，但蕭遠山根本不聽，打得上衣破裂，那胸膛的紋身露出來，魔性得晃來晃去，看得人眼疼。
這倒也罷了，蕭遠山本就是戰神般的體質，如今遇上了平生最大的仇人，那真是如狼似虎，將慕容博錘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但在怒罵聲中，許多記憶也隱隱約約浮現于腦海，令他更加痛苦。
而兩人落入飛虎軍上下眼中，少林方丈玄慈很快怔住：“慕容施主？”
慕容博還未回答，蕭遠山已經哈哈狂笑起來：“你的苦主來了！玄慈，你是當年的帶頭大哥，我們的仇還沒算，但你跟這燕國皇族后裔的慕容博之間，也有一筆賬要算吧！”
玄慈望向蕭遠山，對著這個虎背熊腰，面容清秀，胸前紋身很奇怪的老者辨認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這是當年的契丹大漢，趕忙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心中的愧疚卻是更深了，立刻飛身上前。
是他當年誤信讒言，造就了雁門關慘案，還把對方折磨成現在這副模樣…
這份罪孽，他也必須承擔。
“我佛慈悲，王霸雄圖，血海深恨，盡歸塵土，消于無形！虛竹，你去！”
不過這時，少林群僧中，掃地僧亦開口道。
虛竹原本對鳩摩智怒目而視，顯然兩人之間確實有一段不得不說的故事，聽了此言哦了一聲，追隨著玄慈的身形，也施展輕功蹬蹬蹬跑了上去。
掃地僧出山，有一半就是為了蕭遠山和慕容博。
本來他有計劃，在倆人仇恨到達巔峰時，開解勸導，盡歸佛門，結果慕容博二十多年前就一去不復返，蕭遠山一年多以前走了后，也再沒回來。
掃地僧不得已下山，那大石頭上的老道士，卻是大喜，起身揮手道：“小和尚，你也來了啊？”
普天之下，能對掃地僧稱呼一句小和尚的，也唯有這位壽命極長的逍遙子了，掃地僧見了雙手合十：“見過前輩！”
逍遙子又望向半空，露出由衷的喜悅之情：“你果然來了，我們二十多年前的未盡一戰，終于可以有個了結！”
眾人迎著他的目光，就見一道純凈如水，浩瀚如天的身影，如謫仙下凡，一步步從半空走下，落在逍遙子和掃地僧中央。
“黃相公！”
“他就是黃裳？”
所有人都立刻行禮，就連遼帝耶律洪基，都將目光望向這位如雷貫耳，卻無緣正式一見的遼國頭號大敵上。
而就在黃裳現身之際，慕容復隨之出現，護在慕容博身前：“父親，這些年間，你去了哪里？”
慕容博愣愣看著慕容復，不發一言。
這是朋友家的兒子？
好熟悉！好熟悉啊！
“真是波霸跳蹦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眼見著小小的雁門關，聚集了各方勢力，這么多劇情強者，輪回者中的熊貓突然笑了起來：“老大，這般群英薈萃的場面，你說誰才是舞臺的主角啊？”
黃尚笑了笑，悠然點頭：“是啊，誰會是主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