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放榜之日
“賢弟，明日就是放榜之時了，你還如此淡然，真是讓為兄佩服！”
道觀之中，無缺和黃尚對坐品茶。
看著這位豐神如玉的未來宗師，無缺很欣慰。
居養氣，移養體，黃尚的地位和環境其實還沒有大變，但氣度已經隱隱成型。
此時的他，只要往人群中一站，就有鶴立雞群之感。
不是舔狗視角，黃尚也體會到了這種變化。
解試之后，他感到自己的文氣，與那位至圣先師有了一股關聯。
文氣不似真氣，是儲存于丹田，切實存在的一股力量，而是偏向于虛幻。
至今黃尚都沒辦法準確的詮釋。
因為近來，它正在飛速增長。
短短十數日間，就已增加了整整一倍！
按道理，如果文氣等于才華，那么是日積月累的事情，與科考無關。
畢竟考試只是檢測的手段，一個人的知識水平，和考試成績不能直接劃等號。
可事實證明，文氣的多寡，與科舉息息相關。
這股力量不僅來自自身，還有外在的認可。
科舉就是認可。
尤其是在大宋，讀書成為大勢，冥冥中的加持，才是最為可怕的。
黃尚感悟這股力量，覺得之所以自己能受到如此優待，還是因為這是個天地元氣稀薄的低武世界，除了他之外，沒有人能運用這股力量。
千里馬常有，伯樂不常有，現在好不容易遇上了“知音”，文氣自然最大程度地供應，一股腦地涌過來。
這就是獨享的優勢！
同樣，這也證明了解試的成績。
成竹在胸。
實際上，無缺也不擔心。
黃裳在沒有任何外力的幫助下，硬生生以自己的學問，都能考中狀元，現在輪回者接二連三的相助，更要一飛沖天！
無缺和夜鶯這段時間忙里忙外，不是白忙活的，眼見著黃尚順利拿下解試，他們也要貢獻一場大戲，作為祝賀。
現在就是事先提醒了：“賢弟，近日來我與那明教多有較量，此教來自波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恐生報復之念，明日放榜時，你需注意。”
黃尚面色一沉：“難道他們還敢對士子不利？”
無缺道：“江湖人士向來我行我素，不遵律法，明教更是窮兇極惡，不會顧忌士林的。”
宋朝讀書人勢力確實龐大，但那是在規則之內。
規則之外，誰理你什么士大夫？
而明教是什么，那是造反專業戶！
宋朝的農民起義本來就多，估計不看資料，沒人猜得出來次數。
四百多次！
僅北宋一百多年的時間，發生過有記錄的民眾起義，大致就有兩百余次。
平均半年一次。
其他朝代的皇帝：臥槽，有人造反了！
宋朝的皇帝：哦，又有人造反了啊~~
就是這個對比。
不過次數雖多，規模都很小。
大部分是幾百上千的，過萬就算極為龐大了，所以統治尚算安穩。
其中，明教就貢獻了不少的數據。
他們整日造反，哪里還會顧忌士子？
黃尚又問：“那駐軍能夠依靠嗎？”
無缺苦笑：“難以指望！”
大宋南方各路各州的駐軍，戰斗力實在是一言難盡，這也是為什么明教以它為目標，丐幫又能在此壯大的原因。
朝廷強，江湖弱。
朝廷弱，江湖強。
此消彼長。
眼見黃尚神情凝重起來，無缺給他吃了一粒定心丸：“賢弟也不必擔心，只需維護好其他士子，其余的交給我們。”
黃尚馬上明白，無缺和夜鶯，是在給自己鋪路。
宋朝造反太多，功勞雖有，但就跟武將哪怕開疆拓土，也無法扭轉地位一樣，上面已經麻木了。
但拯救士子，卻是一場大功！
能夠在士林中，博得極大的聲望，也有助于接下來的省試和殿試。
為狀元鋪路！
不過這不是好事。
雖然有人鞍前馬后，將一切準備好，是省了力氣，但長此以往，也是喪失主動權，成為傀儡的時候。
而且老跟江湖勢力糾纏在一起，以后想要分開，也沒那么容易。
當然，無缺現在只是示警，挑不出半點毛病。
黃尚心中思索，拱手一禮，起身離去。
他準備早睡下，養精蓄銳。
目送黃尚的背影，香風飄過，夜鶯出現：“你覺得他理解我們的苦心嗎？”
無缺道：“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我們為黃裳的前程煞費苦心，他自然能感受得到！”
“女友粉轉為媽媽粉？噫，好惡心的！”
夜鶯不喜歡飯圈文化，尤其是那種媽媽粉，打著哈欠道：“不管了，去睡美容覺了，這些天和明教斗，真是累死了，明天見吧！”
“明天見。”
無缺回了一句，目光閃爍起來。
他為黃尚做得越多，彼此的關系越密切，黃尚越離不開自己。
無論是文名，還是官位。
這才是契約的基礎。
否則黃尚的實力提升那么快，用不了多久，就用不著他們了。
當然，升米恩，斗米仇，也要為將來做打算。
在某些時候，昔日的恩情，都能變為把柄。
“掌握劇情人物，要有一個度，該捧時捧，該壓時壓。”
“現在夜鶯與我同心協力，沒了她的制衡，就能更進一步，在黃裳的人生中留下重重的烙印！”
“到那時，即便女王和王爺卷土重來，也搶不過我們了！”
第二天清早，五更未到，天蒙蒙亮，貢院門口的八字墻貼榜處，就已經站滿了人。
因為今日是放榜的時候。
別說大早圍過來，許多人甚至徹夜未眠。
那些在考場上安然若素的老油條，在今日也無法淡定，臉色蒼白地等待著貢院的胥吏，將那張決定他們接下來命運的榜單掛上去。
黃尚也在其中，默默等待。
壓抑難熬的氣氛中，時間慢慢過去。
終于，貢院大門開啟，有四名胥吏一起，將一張榜單掛上，然后左右站好，一揭布簾。
唰的一下，每個士子的眼睛，都望向排在第一位。
那里代表著解元！
解試第一名！
首冠鰲山！
與此同時，貢院對面的狀元樓中。
一道道陰冷的目光，也落在這些士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