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看不透
一艘小型浮空飛艇，從江東谷東區向著西區飛去。
在往常是絕對不會看到這種情況的，江東谷東區殖民地政府，在整條楚河上都設置了預警系統，一旦有飛船靠近，那么立刻就會有魔法戰艦進行阻擋，或逼降，或擊毀，少有飛船能夠去往西區。
即便越過了楚河防線，蠻族領地的西區可不是什么太平之處，這里的蠻族超凡者可是不少，而且更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超凡能力，詛咒，死靈，污染，侵蝕，獻祭等等都是不少，一艘小型浮空飛艇在這些超凡者眼中就是天上會飛的大鳥，敢深入蠻族領地，那真是分分鐘就把你打下來。
可是在這時，楚河防線已經沒了，而浮空飛艇深入到了蠻族領地極深處，所見都是一片荒蕪，大量的部落在江東谷東區遭受到了毀滅性打擊，而極少數逃回蠻族領地的人員，他們更是將這一恐怖信息傳遞得到處都是，再加上兩名靈位老祖已經確認死亡，還有兩名靈位老祖重傷逃回，一時間整個蠻族領地西區人心惶惶，大多數靠近楚河的部落全都開始往著縱深處遷移逃遁，即便還有一些零星的部落與超凡者，看到天上飛行的大鳥，他們也不敢再出頭攻擊什么的，反倒是恨不得那大鳥沒發現他們。
而鈞就操縱著飛艇，而古則在飛艇窗口向下看去，下面水草豐盛，更有許多的動物植物，古看了許久，就嘆息道：“好土地啊，飛了這么久，全都是這種水草豐盛之地，這里的獵物與野菜野果該有多少啊。”
鈞沒說話，古就繼續念叨，不停說話，還時不時說如果當初盤部落也在這片土地上那該多好啊，大家都不用餓肚子了，冬天時也可以儲存足夠的食物，就不會有人挨餓，也不會有人餓死了之類。
這時候鈞就說道：“在兩三百年前，這片草原上有人族部落。”
古正說著話，聽到鈞這話后他就愣住了，下意識的就問道：“那他們現在呢…我懂了。”
“不，你不懂。”鈞卻是繼續說道：“初時，人類與萬族互為鄰居，除了少部分天生強大的萬族，人類其實比大多數還稍強，但是隨著時間的過去，萬族中偶有人吸納天地游離能量后成為超凡者，雖然人類方面也有人成為異人，按照我的計算，在最初時，成為異人與成為超凡的天然覺醒率是相等的，總的來說，異人也是超凡者。”
“但是再之后，情況就開始變得不對了，萬族的超凡者可以傳承，他們可以誕生下后代，而他們的后代血脈中就帶著超凡特性，天地游離能量長期在血脈中富集，使得他們的遺傳因子更適宜于吸納天地游離能量，所以超凡者的后代覺醒出超凡者更加容易，同時，超凡者們可以將他們成為超凡后的經驗保存下來，不管是吸納天地游離能量，還是鍛煉這超凡之力，甚至是進階更高位階的超凡強度，這些他們全部都可以保留下來給予后人，而他們的血脈最容易獲得這些知識，同時因為是同血脈繼承，也更容易通過這些知識成為超凡者，如此往復，這些知識被漸漸完善，超凡者的血脈也擴散開來，這就成了萬族的超凡職業體系了，成為了道路，成為了傳承，萬族的超凡者也再不是靠碰運氣那樣誕生，而是可以通過知識，通過傳承，通過鍛煉來產生。”
“另一方，人類雖然也誕生了超凡者，也即是所謂的異人，比率和萬族天生的超凡者相當，但是隨著時間推移，人類的異人沒法誕生出血脈后代，雖然他們可以將自己成為超凡者后的知識體系保留下來，但是因為沒有他們的血脈因子傳承，下一代人類依然需要靠著碰運氣來成為超凡，如此往復，每一代都是靠著碰運氣，那怕累積下來許多的超凡知識也無用武之地，除非是累積數百上千年，形成了大量的知識補缺，這才可能形成一條可以讓普通人中的天才也走通的超凡道路，但是萬族是不會給人類時間的…”
“前五十年或許還可以相安無事，但是隨著萬族的超凡者越來越多，而人類的異人還是這么多時，普遍情況就是萬族開始威壓人類，隨著雙方實力差距越來越大，這種威壓會逐漸變成殺戮，劫掠，奴役，乃至是屠殺，一開始這種事情必然遭到人類的絕命抵抗，萬族也會從一開始的謹慎，到放棄，再到試探，再到放棄這么一個過程，但是，萬族越來越強，人類踏步不前，于是乎…人類就成為了萬族眼中的弱者，進而變成螻蟻，大屠殺開始了，滅絕也開始了，人類部落要么被屠殺殆盡，要么臣服變成奴隸，或者就是遠走家鄉，遷移往那些貧瘠之地，所以也就變成了眼前的情景，人類部落盡在貧瘠兇險地，而萬族部落占據了水草最為豐盛之處，進而有足夠食物，足夠的人群聚集，然后才有了文明的萌芽與進步，而人類始終困頓于部落層次，連城邦文明都難以萌芽，同時隨著萬族的文明誕生，人口更多，也會向著周邊區域探索殖民，人類就更是被趕盡殺絕，而且這次再沒有了退路…”
古聽著這些，他默默的聽著，眼神變得了深邃，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鈞就看向了古道：“這是讓人非常絕望的現實，那就是萬族可以有超凡，而人類只能有異人，那怕原初設定相同，地位相同，只要隨著時間發展，那怕是再來一萬遍，萬族依然可以碾壓人類，而人類依然會變成螻蟻，那怕出現了絕世英豪都是無用，除非這絕世英豪可以改變人類無法有超凡者的現實，不然到最后會被圍攻，會隕落在萬族手中，人類依然無法可想。”
“為什么會這樣？”古聲音帶著沙啞的問道：“難道說我們人類真的比萬族要低劣嗎？”
鈞就搖頭說道：“不，真正的原因不能夠說給你聽，我現在也不知道，至少不能夠知道，但是你要明白一點，想要真正改變我們人類的命運，想要真正的拯救他們，那就必須要將這一條定律給改變和扭轉過來，除此以外，全都是旁支末節，我知道你現在有許多想要做的事情，但是若你真的打算拯救他們，這些事情都比不過眼前要做的事情重要，我說這么多，你懂了嗎？”
古用力點著頭，認真的說道：“懂了，鈞，你放心。”
鈞就露出了笑容，然后古就繼續說道：“我會以最快速度去到滄部落，見到我姐姐，并且幫助他們抵抗靈蛇族攻擊，之后我就會以最快速度再趕回來。”
鈞的笑容頓時僵住了，他用一種你是不是想死的目光看著了古，好半天后才說道：“你現在開始閉嘴，我們的目的地也快到了。”
古想要說什么，可是鈞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駕駛浮空飛艇就開始了俯沖，一副要帶著古一起同歸于盡的樣子，古一下子就說不出話來了，而在浮空飛艇降落到了離地面兩百多米時，這才從幾乎垂直下墜變成了向前滑翔，而其目的地正是這片荒野之中的巨石陣。
這片荒野中沒有草與植物，土地看起來也是蒼白色的石子滿地，在這片荒野的中心處則聳立著九根巨大的石柱，每根石柱都有上百米高，二十多米粗，這九根巨大的石柱圍繞成了一個圓，而鈞的飛艇就落在了在九根巨石柱外。
待到鈞和古從飛艇中走出來時，兩人眼前的情景立刻就發生了變化，從晴朗白天變成了昏暗傍晚，周圍甚起了迷霧，霧中有呻吟聲，嚎叫聲，以及各種怪聲傳來，兩人甚至聽到了腳步聲，巨大而響亮的腳步聲正在向兩人走來。
鈞表情都不變，他直接對古說道：“破開這個，然后…先不要殺死對方。”
古點點頭，他又愣了一下，殺死誰？
不過古也沒多想，擋在鈞前面后，憑借野獸直覺的感應，直接一拳向著側后方打去，這一拳直接打爆了空氣，就有沖擊波和空氣漣漪要襲向鈞，古又是抽回拳頭輕輕一扇，這空氣沖擊波與漣漪就消散無形，而兩人眼前豁然開朗，依然是晴朗的白天，依然是這片荒野，再也沒有了昏暗與迷霧，而在古打出拳頭的方向，一個穿著黑袍的人影被打飛出了十幾米距離，不過還在地面掙扎爬著，并沒有直接被打死。
鈞滿意的點點頭，他向周圍看了幾眼，就看到周圍空氣中有數十團扭曲，從這些扭曲中開始有穿著黑袍的人形出現，不過這些黑袍人形也沒有立刻攻擊，只是謹慎的站在了原地。
鈞就朗聲說道：“帶我們去見大祭司，或者…我們自己進去也可以。”
周圍黑袍人形依然不聲不響，與此同時，在這巨石柱的中央處，一個洞穴的內部，一名頭長鹿角的老人正用渾濁的目光看著魔法投影出來的畫面，他細細看著古，又細細看著鈞，閉目感覺了一番，又奇怪的搖著頭。
在這老人身旁還有幾個黑袍人形，其中一個黑袍人形就跪下來道：“大祭司，要如何處理他們？”
這個老人睜開眼就說道：“你們會在什么情況下無所畏懼？”
這些黑袍人形彼此對望，跪著那人就試探著說道：“信仰吾神時無所畏懼，為大祭司而戰時無所畏懼，還有…”
“不，我不想聽這個。”老人用一種莫名的語氣說道：“面對任何情況時，我只會在無敵當場時會無所畏懼，否則，我心里就會慎懼，因為命只有這一條，沒了就真的什么都沒了，而死亡后靈魂的歸宿與結局，我們也都知之甚詳，不得不讓人恐懼啊。”
“但是這兩個人，他們身上一點恐懼氣息都沒有，這不是什么掩飾，也不是什么魔法遮蔽，吾主的領域之一就有恐懼，所以我可以感應得很清楚，他們兩個身上一點恐懼都沒有，特別是那個沒有超凡之力的普通人，他身上居然帶著殺意…沒錯，他的潛意識中有著對我的殺意，他是真的覺得靠他和他身邊那個人可以殺掉我，殺掉我這個大祭司，殺掉我這個超越靈位的存在…”
“很不可思議，對吧？我也覺得不可思議，這兩個人，從我們探到的情報來看，一個是渭南公爵世子的謀臣，一個則是渭南公爵世子的戰將，這兩個人一文一武都是世子的得力干將，不管是拉攏人類叛軍，還是策劃了楚河一戰，這兩個人都是功不可沒啊，特別是那個武力，居然可以臨陣斬殺靈位…但是，他們為什么會覺得可以擊殺我呢？我可是大祭司啊。”
老人笑了，就說道：“看不透，那不妨見見他們，去帶他們進來，若是有趣，饒他們一命也可以，若是虛張聲勢…神靈需要祭品，我也需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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