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功站在半山坡向前遙望,在其正前方有著淡淡的山霧,隱約間可以透過山霧看到一棟一棟的建筑物,那些建筑物都在一片平原上,透過山霧還可以看到一條河流在建筑群的遠處。
“終于到了,好累啊。”
鄭功邊說話邊向后張望,在他身后有八千多名神色拘謹的人類民眾,他們各自都是風塵滿面,神色疲累,不過他們的眼神中卻帶著興奮和慶幸,因為真的有建筑物,真的不是陷阱,真的有未來,他們賭的這一把居然真的贏了。
這八千多名人類全都來自于新人類城,在徐總他們的深入群眾里,下城區的部分人,以及來自貧民窟的許多人,他們都因為活不下去而不得不離開新人類城,這其實也是一種賭博,若是賭輸了他們很可能萬劫不復,但是幸運的是徐總等人確實是真心的,在這新人類城之外還真有另一個可供人類繁衍生息的地方,甚至這一處地方對待他們更加友善,當然了,關于這一點他們目前還并不知道,他們只知道這里或許可以讓他們吃飽穿暖。
鄭功是這一批遷移民眾的引路人,除他以外另外還有十幾個腳男,不過這一批腳男都是新人類城的變質腳男,個個臉色都是陰沉,而且一路走來除了護衛這些民眾以外,他們自己人也在勾心斗角,畢竟他們還沒有徹底回到昊的旗下,還沒有再次回歸沙雕玩家的行列,變質的他們只能夠算是勉強不會對自己人出手罷了。
經過長途跋涉,特別是中途刻意多繞了許多的路,全程一共走了二十來天,這些民眾們其實都已經疲倦到了極點,連鄭功他們這些腳男也是如此,這時候終于是來到了目的地,眾人都是鼓起最后的力氣快步向前,又走了約莫三個多小時后,眾人終于是來到了一處邊防關卡處。
八千多的民眾自然是不可能直接進入領地內,關于這方面自有禁地人類的精英們設計了一整套的入關程序,比如需要檢查他們身上是否攜帶了傳染病毒以及詛咒腐蝕之類,其次就是要明確他們的陣營與身份,確認他們是否是間諜之類,最后則要填寫他們的各種身份信息,從性別,年齡,知識層次,擅長工作等等,總之他們想要進入到真正的領地內至少還需要在這關卡等到半個月到一個月左右。
鄭功等腳男就沒有這樣的限制了,先不說他們是否會被傳染病或者詛咒侵蝕之類影響,即便他們真受到了這些負面影響,那他們直接死上一回就沒問題了,這時候來到了這關卡,當下所有腳男都在鄭功帶領下進入到了員工居住區,然后什么都還沒來得及做,先就洗了一輪熱水澡,洗過之后眾多腳男才感覺總算是輕松了一些。
自新人類城帶領民眾出發后,鄭功等腳男幾乎就沒有安穩合眼睡過一晚,這一路二十多天的時間中,他們其實才是最累的人,晚上要警戒魔獸,白天要警戒萬族,一路上走來都是小心翼翼不說,甚至變質的腳男們還要警惕彼此,也就只有鄭功一個人一心一意的保護民眾罷了。
到了這時,眾人都在大浴池中泡過一輪,又有工作人員為他們準備了宴席,待到腳男們都梳洗完畢后,各自都坐到了宴席前,看著桌上的各種美味食物,一時間那些變質腳男們都是沉默不語,一個個的看著這宴席上的食物發呆。
倒不是說這些食物有多么的高端頂級,就食材來說其實也不過是普通,無非就是一些魚與野味之類,還有就是一些蔬菜野菜,水果甜點,剩下的就是大量的啤酒了,這樣的食物對于變質腳男們來說并不稀奇,他們在新人類城也是可以想吃就吃。
真正讓他們發呆的其實是這一桌宴席的菜式,上面燒烤居多,還有那一箱一箱的啤酒,這其實就是腳男們最喜歡的夜宵了,想當初在禁地人類城時,眾多的腳男們組成了團隊,搭乘著各類玄黃艦到處跑出去刷怪刷副本,連續肝上個十天半月再回歸,完成了任務后的腳男們就喜歡跑到各個燒烤攤和大排檔處,點上燒烤與啤酒,一大堆團隊伙伴聚在一起侃大山,擺龍門陣,各自吹牛打屁吃吃喝喝,盡是沙雕玩家們的玩鬧,但是那氛圍,那食物卻是他們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東西。
這些變質腳男都愣愣的坐在當場,鄭功卻是不等他們,直接開了幾瓶啤酒,拿過一瓶就咕嚕嚕灌了一大口,然后就開始對著桌上的食物不停掃蕩,邊吃邊對眾人說道:“都愣著干什么,都快點吃啊,管飽,不夠了自然有人烤好了送過來。”
變質腳男們都還略有些遲疑,但是看著記憶中過往的食物,他們慢慢伸手了出來,然后各自都不再客氣,拿啤酒的拿啤酒,夾菜的夾菜,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后,各自都是面紅耳赤的開始說起話來,有的腳男說著了笑話,有的腳男開始回憶過往,有的腳男則開始發揮沙雕玩家的特色,一時間這里仿佛回到了一百多年前的禁地人類城一樣,那時候的他們就是這樣無憂無慮的玩鬧著。
鄭功邊吃喝邊看著這些變質腳男們再不復之前的陰霾,這樣的情景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得了,自這片領地成立之后,不時就有變質的腳男投入昊的旗下,說起來也是奇怪,這些變質腳男明明都已經脫離禁地人類城上百年到幾十年不等,他們的精神和肉體往往都已經變化了,許多人都變成了惡人或者是怪物,從精神到肉體都是,無論怎么看他們都不像是還可以變回來的樣子。
但是在昊的旗下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這些變質的腳男投入其旗下后,隨著時間的過去他們都會逐漸恢復過來,恢復到了仿佛還在禁地人類城時的樣子,從肉體到精神都是如此,那怕是變質得再厲害的腳男也都恢復了過來,比如一個名叫韓陀的腳男,他甚至將自己改造成了一團液態金屬,其精神和肉體都已經不再是人類了,可是回歸昊的旗下每超過兩個月,他就恢復到了原本模樣。
(這很好啊,大量的腳男們都開始回歸,這一片領地也在不停的擴展,聽說昊又發明出了各類型器具,還在領地中央設置了幾個發出明亮光芒的能量反應堆,這一切都在變好…)
鄭功邊吃喝邊在心中細想,他心里充滿了振奮,只覺得一切的努力都值得了,現在的他只希望快點回到領地中心去,快點回到他在領地里的家中,那是一棟木制的兩層樓小洋房,在房屋前方幾百米處就是一條河流,他想要回到家中好好睡一覺,然后睡個飽之后再去釣魚。
(家啊…)
鄭功想著這一切,慢慢的就想得有些癡了,他的嘴角都開始帶著了笑意,卻不想就在這時從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跑步聲,眾多腳男們都把目光看了過去,很快的,他們所在房間的大門就被打開,在門外露出了幾張惶恐焦急的面孔。
“出事了!有很多人忽然之間發生了異變,他們…他們變成了別的東西!”
待到鄭功等腳男來到現場時,現場已經被在這關卡的工作人員拉起了警戒線,鄭功帶回來的民眾則被分批隔離了起來,誰都不知道他們身上是否還帶著別的異常,一時間整個關卡可謂是人人自危。
鄭功等腳男也不敢怠慢,他們立刻越過警戒線去到了大廳中,發生異變的地點就是在這處大廳建筑里,當時工作人員正在為他們進行血液采樣,同時為他們分發食物與淡水,可是血液采樣到了某些民眾時,工作人員卻無法從他們身上采集那怕一滴血液。
一開始工作人員還以為是采集人員的操縱失誤,又或者是受采集民眾的身體素質太差,但是在換過采集人員,又換過采集器具之后,依然無法從這些人身上采集血液,別說是血液了,連唾沫或者尿液都無法采集到,這立刻就引發了工作人員的警惕,可是還沒來得及讓他們進行下一步行動,這些無法采集到任何液體或者別的生理樣本的民眾,他們居然就在所有人注目下發生了變化。
有的人變成了木偶,活靈活現的模樣和軀體四肢,只是全身上下都變成了木頭,然后保持其最后的姿態再也無法動彈,還有的人變成了金屬,但是面容有些扭曲,四肢看起來像是觸手,還有的變成了水泥,還有的變成了廢棄的各類金屬組合,還有的變成了齒輪和金屬絲的結合,他們在一瞬間全都變成了非生物材質,但是面容和姿態基本都保持著變化前的那一刻,有大人,有孩子,他們臉上甚至還帶著希望與期待,他們手上還拿著食物與淡水…
鄭功進入大廳后死死的看著這些,他走過了他們,看著他們的表情,看著他們手上拿著的食物與淡水,然后鄭功大聲咆哮著沖到了建筑物的墻邊,開始一拳一拳的打在墻壁上,打得墻壁上到處都是血印子。
“是假人類城的詛咒,它是活著的,它不想要城里的居民離開。”有腳男這么說著。
鄭功卻是立刻轉頭吼道:“不,這根本不是什么詛咒,這是人為的災難,是那假人類城的城主干的,他想要人類合一,他想要吞噬所有的人類,他…”
“已經開始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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