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八章:變化
昊潛伏入了萬族諸城邦中，在取代了鼠人族中專門管理情報的某萬族頭領身份后，不但挑起了萬族諸城邦的內戰，更是將梨那一只隊伍給救援出了包圍圈，事實上，當時梨那只隊伍的存在與方位就是他泄露給萬族的。不然真以為預言魔法是大白菜啊？有事無事都來一下？
即便是大轉移之前，甚至是永夜前繁榮的萬族時代，那時候號稱魔法最強的精靈族，也不可能有精靈魔法師有事無事就來一發預言魔法，這是昊純粹欺負楊烈不懂魔法，所以才如此的當借口。
預言魔法可不同于火球術之類的攻擊性，或者是現世性的魔法，這是一種涉及到了時間，因果，乃至是命運的規則類魔法，若是一些涉及面小的預言類魔法，譬如語言通識，奇物鑒定類的，那還可以用魔力直接施展，但若是涉及到了預言未來，預言生物之類，那么通常都需要消耗一些媒介物，或者是需要使用魔法陣，魔法儀式之類來抵消魔法負荷，媒介物很貴，負荷則會對精神，肉體，魔力造成反噬，所以除非是很重要的事，不然魔法師們是極少使用預言魔法的。
昊的妻子艾伊可是一名魔法師啊，鑄就了自己的魔典后，又有昊天鏡的幫助，又有大領主的教導，還有圣位，高階圣位，乃至是先天圣位的偶爾提點，當時的艾伊幾乎可以號稱自己是精靈族圣位以下的第一魔法師了，甚至是高階圣位以下的第一都說不定，而昊作為艾伊的丈夫，對魔法的了解也是遠超旁人的。
當梨出現的消息為昊所知時，那時候他其實正在探索這片群山深處的一個雪原，在那雪原中有一處詭異之地，扭曲著那一片的時間線與空間層，既類似于禁地，但又有許多的不同，其中最大的不同就是這處詭異之地里居然散發出信息的香味來。
現在的昊已經沒有了任何味覺，嗅覺，乃至是幾乎所有的觸覺，所有的食物對他來說都沒有了任何誘惑，但是失去了這些感官后，另一種被扭曲了的感官開始浮現，那就是對于信息的極度渴望，所有的信息在昊看來都變成了各種各樣的美味，或甘甜，或麻辣，或鮮美。
同時昊也在歸納總結之前的一切失敗，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他，子牙，大領主都浮現在了明面上，不知道那背后重重黑幕，然后一朝爆發就直接是絕殺，他和子牙本以為有了大領主可以鎮壓一切不服，但是當大領主不在了時，那就是一切休提了。
大轉移后，昊就決定了要探究這背后隱藏的一切，依靠他目前所得到的信息，機制與命運，迷霧自心間起，還有深淵底層的虛空大君，以及萬族圣位們為什么這么果決的反叛，這些信息亂如麻，但是他決心將其全部探索明白。
只有明白輸在了什么地方，才有可能贏回來，不然他縱萬死也不甘！
艾伊，還未出世的孩子，人類的盛世，子牙，大領主，許多的伙伴們…
他們正在看著他啊！
這一次的行動，昊主要有三個目的，最大的目的是測試機制的運作情況，這是第一要務，只有在徹底確認了這一點后他才可以決定接下來的行動。
第二個目的就是要擾亂這群山腳下的萬族諸城邦，一方面是為了報仇，梨那一只三千多禁地人類到現在只剩下了兩百多，他們的慘狀昊都看在眼中，此仇必須要報，另一方面昊也知道諸城邦里圈養著數萬原始人類，這些人類昊要解救出來，還有一方面則是昊打算在之后帶領族人繼續向群山深處前進，這萬族諸城邦是一個禍患，有著圣位降下神諭，他們隨時都可能從后方襲擊昊所帶領的隊伍，這不得不防。
第三個目的，昊要獲得信息，自大轉移后的一切信息。
昊所扮演的鼠人族斷尾投靠了印火族長公主賽特因后，他輕松就擺平了混亂不堪的鼠人族情報機構，簡單的行政管理就讓其效率提高了十倍還多，而且只是簡單幾個指令就鎮壓了習慣性以下犯上的鼠人族各大副官，同時這新生的高效且簡潔的鼠人族情報機構，立刻就讓政治嗅覺靈敏的賽特因大為吃驚，她對照了自己手上掌握的精銳情報組織，然后發現自己的情報組織與斷尾手中的情報組織比起來，真的和狗屎差不多了。
她一下子就知道自己真的是撿到寶了，從她情報組織所找到的信息，以及她自己所知道的情報來看，這個斷尾在之前其實是一個不入流的平民超凡者，只是極幸運的在褻神者出現后報告了其存在，然后又因為鼠人族在褻神者一戰時死亡了大量超凡，所以他才勉強上位，但是也不過只是暫時代理情報組織罷了，甚至鼠人族高層是想拿他當個背鍋的，等到鼠人族高層內部妥協完畢，他就會被真正的情報組織頭領給宰了背鍋。
這也是斷尾投靠時，賽特因并沒有懷疑的原因，她以為斷尾是想要求生，但是那知道這斷尾居然他媽的是個人才，不，這已經不是區區人才能夠形容的了，這是豪杰啊，接手情報組織不過短短十多天，立刻就將其質變一般的改組，這等能力根本不是區區情報組織能夠容納的，便是作為宰相都綽綽有余了。
而且賽特因所安排的密探一直監視著斷尾，他自投靠之后，居然一頭埋入到了賽特因的私人圖書館中，按照監視人員的說法，他在自學印火族的文字，同時在看著各種地理，歷史，文學，神話，宗教，異志等書籍。
這讓賽特因真的是無語了，她比較了一下自己的班底，其中有幾個文人幫她處理領地政務，有幾個武夫超凡幫她帶領軍隊，還有一些就不入流了，比較起來，她的班底最多也就只有七八個人才，再往上是一個都沒有，這也是為什么她是第二順位繼承人，她的哥哥是第一順位繼承人的原因了，實力才是關鍵。
一開始其實她是看不起斷尾的，鼠人族就是諸城邦里的下等種族，數量最多，但是腦子最不好，實力也最弱，所以才會在靠近群山腳下建立城邦，而不是在沖積平原地帶建立城邦。
而且鼠人族愚蠢，骯臟，最關鍵的是還難看，要不是賽特因打算獲取鼠人族的情報，以及打算買下一顆釘子，她是不可能接納斷尾的。
但是誰知道，居然就這么挖出了一個寶來，這讓賽特因連續兩天都有些恍惚，她感覺到自己三觀正在破碎，覺得自己以往是不是真的有眼無珠，放過了許多英豪，反倒是將一些蠢貨納入旗下。
昊正在看著一本異志書，是諸城邦中三十年前一個有名的吟游詩人所著，在這本書中記錄了諸城邦各地的人文景觀，其中有許多神鬼怪異的小說家言，但是昊卻從中看出了許多不同的信息來。
“…自一百七十年前諸城邦第一代諸王建立文明以來，奧金海入海口就是兵家必爭之地，由此也引發了十五國大戰的序幕…”
（一百七十年前嗎？若是有詳細歷史記錄，那么永夜的衰退至少是從一百七十年前開始的，而按照萬族的神話來看，是禁地大轉移后，永夜就開始衰退，換言之，現在已經是至少一百七十年后了…）
昊心中沉甸甸的，他繼續翻看著手上的書籍，忽然間他的手微微一頓，但是接著他又繼續翻看書籍起來，這時候就有腳步聲從這圖書室外傳來，不多時，一身擠胸盛裝的賽特因就走入了這圖書室中，她先是仰著頭看了看昊，接著又略帶自豪的看了看圖書室，她說道：“我花了極大代價才收攏了這些圖書，一共一千六百七十七冊，其中多有孤本與古本，最著名的英雄王納爾森史詩古本，我用了五十套百鍛精鋼鎧甲才換到。”
賽特因風情萬種的走到了一個書架前，她拿出一本書輕輕翻動，同時說道：“當時許多人都嘲笑我，說我傻了，說我瘋了，那時候恰好是繼承人排序時，我最初排序只在第十三順位，別說是權勢了，其實也只是可以僅以身保，而且我容貌出色，不知道多少人在暗中覬覦我，這次換取古本，卻是我做得最自豪的一件事，因為換取了這古本，雖然當時幾乎掏空了我的家底，但是我的名聲卻出來了，我們印火族王室是暗中爭斗，外表卻是和睦，有了這名聲，就有大量人才和城主看好我，覺得我可以為一本書而一擲千金，那么定然也可以為人才而付出全部，從那時候開始，我才真的走上大運。”
昊沒說話，只是放下書恭敬的低頭，賽特因就輕聲一笑道：“其實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我其實最初時是真的喜歡那本書，我那時候沒有野心，是真的打算守著自己的領地安心過日子，而那本書又是古本，又是孤本，一旦錯過就再也沒有，所以我才真的將全部身家都拿來換了這本書，我很愛書，我喜歡看書，也喜歡那里面的故事，喜歡過往的風情，喜歡那些可能存在，可能不存在的英雄事跡，那時候啊，我母親才剛死…”
賽特因就有些嘮叨的說起了往事，昊表面恭敬，心中卻是嘆息，這機制還真是防不勝防，針對他個人的第二階段就這么來了。
就如同當初相遇艾伊等精靈一樣…
昊的眼前甚至都因為他的扭曲而開始出現另一條道路，那是時間長河與命運長河干涉下的影子，在這條路中，他暫時輔佐于賽特因，然后因為種種緣故而多次救她性命，更將其捧到了第一順位繼承人的地位上，之后一路走來，彼此君臣相得，賽特因更是成為了諸城邦的至高女王。
一次偶然機會，賽特因發現了昊不是鼠人，而是人類，她反倒大喜過望，開始對昊展開了激烈的追求…
這就是機制的可怕了，潤物無聲，不知不覺間救出現在了命運之中，然后不知不覺就會落入到陷阱里，幾乎無可避免。
昊只是恭敬的低頭聽著，賽特因說了一陣后，看著昊的老鼠頭，她心理就莫名的有些煩躁，心頭莫名有了一股邪火，莫名的想要叫衛兵拿下斷尾，但是這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她暗笑自己實在是小氣，這斷尾是大才，不說有些傲氣是正常，更何況他一直都如此恭敬，只是鼠人畢竟是低等種族，思維沒有那么靈敏也是正常，她剛剛說起以前弱小時，其實就是想要給予共鳴，給予臣下一種與領袖同甘共苦的心情，斷尾這鼠人沒想到這么多也是正常。
賽特因就微笑著道：“聽說你最近將手頭的組織改組了一下，有興趣兼任我手下的情報隊長嗎？只對我一個人效忠就是。”
昊聽賽特因這么一說，他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當即他心頭就是一嘆，這是他的問題。
因為取代了鼠人族斷尾這個角色，所以他也必須要管理斷尾的工作，而他的主要目的可不是為了萬族服務，所以為了方便起見，他就干脆改組了這落后的情報組織結構，結果就讓明眼人看出了不同，這賽特因立刻就過來籠絡他了。
這個時代的萬族真的太過落后了，這些諸城邦的萬族還算是稍微文明些的，比如印火族就處于青銅時代與鐵器時代之間，還有著活祭習俗，各種迷信，各種野蠻，奴隸制橫行，單純的文明層次過低，他的組織經驗可是來自于禁地政府，這一下子立刻就是質變，這就太過引人注意了。
不過這時候他也只能夠答應下來，而這讓賽特因更是滿意，她看了看這個圖書室，她就說道：“這圖書館里的書足夠多，但是都是普通書籍，我另有一個珍藏書庫，只有六十余冊書，但都是珍藏級的書，有遙遠之外大地的記錄，有含有力量的超凡職業書籍，這些你都可以看一下。”
當下昊自然是千恩萬謝，這也讓賽特因滿意而去，只是在之后的幾天里，賽特因總是叫來昊，詢問他對各種事情的看法與做法，而到了這一步，昊也不打算藏拙，只要不是超過這些萬族文明太多，或者是太過顯示他的不同，他也就隨意施展了，而他的所謂隨意施展，那可是管理數以億計人口的能力啊，這已經讓賽特因驚為天人了，對昊也自然是越發滿意與器重，甚至還特意舉辦了一場私人宴會，隱約向昊表達著一開始讓其親吻她腳部的歉意。
另一邊，昊打入到了諸城邦內部，開始汲取他所能夠找到的所有信息，同時也布局諸城邦，為他接下來的計劃做著準備時，另一邊楊烈則帶領梨這只隊伍向山區挺進，一路上有了楊烈的勇士機甲，這只隊伍就真的無所畏懼了，直接以近乎直線的最短距離向山區前進，一路上梨依然駕駛著那臺殘破的大魔機甲，雖然已經殘破到無法戰斗，但是用來趕路勉強還行。
在當時，梨還和楊烈他們有過一段對話。
“…這可是好東西啊。”楊烈當時看到大魔殘破機甲時，他就這么感嘆道：“現在我們可造不出這機甲了，有一臺就多一份力量，反正不管再怎么殘破，拿回去讓昊用手電筒照射一晚，明天起來就好了。”
“昊？”梨奇怪的問道。
“呃，就是天，但是他突然改名了，現在叫做昊。”楊烈回答道。
“等，等一下，你們的關注點是不是有問題啊，什么叫做用手電筒照射一晚？你說的是機器貓吧？一定是機器貓吧！？”松下褲子當初在雪山上早死了，可沒有聽到楊烈與鄭功的對話，這時候他忍不住吐槽道。
王六同樣也沒聽到過，所以他嚴肅著臉色道：“松下褲子，你說錯了！”
“哈！？”松下褲子愣著轉頭看向了王六。
“是哆啦a夢！”王六嚴肅的說道。
“我可去你m的吧，這明明就是機器貓好不好！什么哆啦a夢，那形象嗎？那形象嗎？機器貓多形象啊！誰他媽取的哆啦a夢這個名字啊，這是要逼死強迫癥嗎？”松下褲子立刻就耍潑罵了起來。
王六依然嚴肅著臉道：“哆啦a夢！而且這個和強迫癥沒關系。”
“機器貓啊！”
“哆啦a夢！”
“機器貓…”
梨就用過去在禁地里時，關愛腳男們的目光看向了他們，半響后她才問向楊烈道：“天…昊怎么樣了，當時我看到艾伊…”
楊烈沒說話，但是他的表情梨看到了，而這表情直接讓梨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了下來，不過她也不等楊烈安慰，直接就抹掉眼淚道：“我…想要盡快看到昊哥哥，無論如何，我想要盡快看到他！”
“無論如何，我會一直陪在他身邊！”
此刻的昊，一方面存在于諸城邦中，一方面又存在于臨時庇護所里，還有一名昊行走在群山深處，他自臨時庇護所建立的那一天，就已經出發了，中途死亡了幾十次，這脆弱的身體擋不住高山冰雪，而沒死亡一次，他的某部分本質就會扭曲或者被抹去，但是終于他來到了目的地，一片廣大的雪原之上，穿著破爛斗篷的他一步一步走在冰雪之中，他的雙腳都已經凍得爛掉，每一步走下去都是無比的痛苦。
這片風雪里什么東西都沒有，入目處除了風雪以外就只剩下了風雪，但是昊很明確的看到在這片空白處有一道縫隙，從里面透出著香濃的信息味道，那是前所未有的信息堆積量。
若說一本普通書籍的信息量是一的話，一本帶著力量體系，帶著超凡體系的書籍信息量就是一百，那么這道縫隙透出的信息量足有一萬億這么多！
這是信息的海洋！
“信息就是力量，若是我可以擁有這道縫隙里的信息量，那么我…”
昊的雙眼流露出無比的瘋狂與扭曲來，此刻的他除了外表還是昊以外，別的一切本質都不是了，這是一具披著人皮的怪物，他的周邊有著混亂的風暴正在形成，隨時都要吞沒他，還有他所觸及的一切。
就在這時，在臨時庇護所最深處，昊的辦公室之中，他貼身帶著的真典微微觸動了一下，面無表情的昊心頭忽然涌動出了他已經失去的東西，那是溫暖，那是感動，那是喜歡，那是期待，那是希望…
一瞬間，昊的眼淚就涌了出來，他捂著嘴巴無聲的哭泣著，就剛剛那一瞬間，他仿佛看著艾伊坐在他身旁，看著他哭泣，然后將他抱在了懷中，輕輕拍著他的腦袋，輕聲安撫著他一樣。
“沒關系哦，我都在，我一直都在哦…”
（…我正在變成怪物嗎？不，還不行，我還不能夠現在變成怪物，我必須要想辦法阻止這種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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