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命運

　　“…你說，你剛剛看到了一只…史萊姆？？”昋神色緊張的問向了一個族人道。

　　這個人類族人認真的點頭道：“是，我正在耕種，然后發現有一只史萊姆在偷吃種子，我就去驅趕，或者想要抓住它，但是它到了這里就沒了影。”

　　昋臉色變化不停，他伸手在地面上捏了一把，是黝黑的泥土，肥沃得仿佛流油一樣，而他就仿佛老農民一樣趴在地上仔細捏著，時不時聞上一下，隔了許久才站起來道：“這里有地下裂縫的氣息，那史萊姆來自地底，不錯不錯，三百年永夜之后，自然系統只有地底下才有保存，之后洪荒大陸自然復蘇，也多靠了地底下留存下來的生物殘余，然后就是‘天地’合力，復蘇過往，不過這終究不是系統，不可能所有的一切都復蘇，所以也就有了‘命運’的參與，所以才有了之后…”

　　在昋身后則是那名女智者，她若有所思的看著昋的動作，聽著昋的話語，然后她就問道：“所以關鍵并不是地底下的生態系統，而是那只史萊姆咯？”

　　昋哈哈一笑道：“果然瞞不住你…沒錯，重要的反倒是史萊姆，在一條被抹去的命運線中，史萊姆可是一切的核心節點啊，本來這事是不可說的，一說天地就有感，不過這時候是永夜，卻是無妨了，你知道嗎？其實我們人類自誕生在洪荒大陸后，雖然一直被萬族屠殺凌虐，但是中間也是有諸多機緣的，只是天地不許，所以這諸多機緣就此灰飛煙滅，不過我們人族啊，本就是以大犧牲，以大毅力，以大覺悟而生存于世，你記憶里不就有嗎？”

　　女智者有些出神，事實上不單單是她記憶里，這些活下來的族人們，大部分腦海里都有著那些記憶，在他們記憶中的“前世”啊，他們從小到大聽到的祖先們的傳聞啊，開天辟地，捏土造人，鉆木取火，治水治河…他們不拜神，只敬祖，而他們的祖先也從不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到天地神靈身上，他們只會努力再努力，靠著犧牲，靠著自己的手與腳來開辟天地，這份勤勞犧牲早已經刻入到了他們子孫們的血脈與靈魂之中。

　　昋就繼續說道：“有一道傳承，就是由我們人族以大犧牲，大毅力，大覺悟而留存了下來，這道傳承最初來自于萬族大戰的中前期，那時候甚至連最弱小的傳承都談不上，只是一種變異，只是一次實驗，只是有著巨大負面的病變與痛苦罷了，但是從最初開始，就有我們人族的祖先英豪們承擔下了這份痛苦與病變，他們將這份對人類來說來自不易的力量一代一代繼承下來，用他們的生命與血來一代一代的將其變強，直到這力量強大到可以正面硬撼高階圣位乃至先天圣位，這傳承便到了極限，再想向上卻是休想，然后這份傳承最后也是最強的那人，直面了東皇太一，因此傳承斷代，這傳承了無數仁人義士的力量就此消失。”

　　“但是在一個被抹去了的小未來隱線分支中，當初那最后最強的人，直面東皇太一時，有少許血液滴落大地，按道理來說，他死于東皇太一之手，過去現在未來的一切因果都將被抹去，所有的一切聯系都將不存，這些血液甚至血肉早就該枯萎消失了，但是在那條小分支中，仿佛奇跡一般，這份留存在基因血脈中的力量被一只史萊姆所吞下了，然后一只被這只史萊姆保留了下來，待到未來之后，就有一人類英豪得了這傳承，然后…呃，然后是什么？”

　　昋面上帶著了疑惑，他不記得這人叫什么，以及做過什么了，換言之，這就是他被抹去的認知的一部分，而凡是被抹去的認知，毫無疑問都是影響多元的大信息，而在昋的認知里，這道傳承只是涉及到一個小隱線，可有可無的那種，便是讓人獲得了，也最多讓人族多出一個短時間內硬撼高階圣位乃至先天圣位的存在罷了，這還需要獲得之人將其修到最強才行，與大局幾乎無用，那為什么他會將這部分的認知抹去了呢？

　　這中間的矛盾讓昋一時間陷入到了沉思之中，然后他看到旁邊的女智者，眼睛一亮就問道：“月英，你幫我參詳一下，情況是這樣的…”

　　月英聽完昋的講述，她皺眉沉思了片刻后，這才說道：“按照你的說法，你被抹去的信息，凡是能夠影響到多元大勢的都會被抹去，然后你又記得這傳承是一個小分支，無關緊要，所以說你的記憶與認知出現了矛盾，是這樣嗎？”

　　昋坦然的點頭承認了下來，月英就說道：“那么就有可能是你的記憶出錯了，但是你的記憶出錯的可能性實在不大，所以我有三個可能性，但是具體是那個我卻猜不出。”

　　昋就說道：“你說來聽聽。”

　　月英就道：“第一個可能性，就是你的抹去與記得這兩者之間的權重發生了變化，到底是你被抹去的東西重要，還是你記憶中的東西重要呢？那一個是第一權重？”

　　昋立刻說道：“被抹去的東西是第一權重，因為只有被抹去之后我才可以存活，所以這是第一權重，在這之后才是別的。”

　　月英就攤開手道：“這就是我剛剛所說的，第一權重發生了變化，你自己，或者是別的什么存在，讓你記得了什么重要之事，卻又不得不防備這天地，所以才有了你記憶里的矛盾，然后是第二種可能…”

　　“不，不必說了。”昋拍了拍手上的泥巴，同時說道：“光聽你說這些就夠了，另外兩個猜測無非就是天地影響，以及未來發生變化罷了，對吧？”

　　月英不說話，只是把目光看向了昋，昋就說道：“不管是那一種可能，都說明這道傳承不同尋常，既然如此，那就去探究根本好了，我也想看看這道傳承到底意味著什么，就讓我親自去探尋好了，不過就我所知道的這道傳承，一來有極大概率被抹去未來，二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史萊姆中存著了這道傳承，史萊姆本身就是洪荒大陸最多最雜的野外之物，比之蟑螂老鼠更多，要尋到某一只特定的史萊姆，這難度簡直如同大海撈針，所以其實也不必去強求什么，我們只需要做好我們要做的事情就行，若是這道傳承當真有異，那么它必會顯出端倪來。”

　　說到這里，昋就向空打了一個響指，一段信息傳遞了出去，在這片光明大地的中央，一座高聳入云的金屬塔就聳立在這里，昋的響指打出，在這金屬塔中就接收到了信息，不多時，數百巨大的金屬機械人就從塔中庫房里走了出來，向著昋所在位置走來。

　　昋這時候就對月英道：“你知道嗎？在這永夜時，原本視之為高危險之處的地底之下，卻是成為了福地一樣的所在，這地底之下有著許多的地底大空洞，最大的那些足以承載一兩個聯盟的土地，承載個幾十億人都是輕松，這些地底空間有著長明不滅的光亮礦物或者覃類生物，也有著自然生長的植物作物以及野生生物，雖然危險極多，那里的生物普遍都異常兇猛狠毒，但是相比于地底之上，那里現在可謂是天然福地啊。”

　　“這里既然有史萊姆出現，那說明肯定有通往地底的裂縫空間，這是好事啊，說不定里面就有幾十萬幾百萬聚集起來的民眾，那怕是沒有民眾，多了一處可以收獲植物與動物的豐饒之地也不錯啊…”

　　昋就轉頭看向了身后，身后的巨塔周邊都是房屋，然后是廣大的荒原上開墾出了許多的農田，這些都是他所帶領族人們的功勞，雖然也才八個月休養生息，但是漸漸已經有了安定的氣息了。

　　“看來我終究還是有些大運的，缺少人口就有了這地底縫隙，未來終究還可以爭上一爭…更何況我還知道幾次大事件的信息，到時候早做打算，特別是九頭氏出世那次，以及之后的…這些都可以讓我升騰崛起啊。”

　　昋暗暗說著，然后他騰空而起，向著這片光芒之地的邊緣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