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時間與空間
萬神殿？
那是什么地方？
蘇子魚默默地將這個名字記了下來。
面對語氣逐漸變得爭鋒相對的史蒂芬閣下，死神索倫依舊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那抓向蘇子魚的手掌仍然在破開無盡的時間與空間，并且距離越來越近，已經鎖定了蘇子魚的現在。
“索倫閣下！得罪了！”時空守護者史蒂芬仿佛終于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突然收起了自己掌心的銀色懷表。
緊接著在弦月的東方，升起了一輪耀眼的太陽。
——“日冕永恒熾陽奧術奇觀？？？？？？”
一股龐大到難以想象的能量從日冕中涌出，它就好像是一顆真正的恒星一般，將無窮無盡的能量輸送到史蒂芬閣下體內。
銀白色的神秘符文飛舞，蘇子魚看到了龐大到難以計算的數據流，數不盡的符文烙印化作了一輪光暈，一道道的迷鎖相互疊加，最終將整個弦月的能量場覆蓋。
但這還僅僅只是開始。
迎著升起的太陽，一位穿著綠褐色鎧甲的女神騎著一匹神駿的獨角獸出現在了天空中，獨角獸奔馳過的天空灑落一片銀月般的光輝，那位女神拉開了一柄翠綠色的長弓，直接將光能般的箭尖指向了遠處的死神。
——森林女神梅莉凱中等神力秋季樹精林中生物森林游俠？？？？？”
——獨角獸女神菈芮微弱神力獨角獸神性生物動物？？？”
神靈？
而且還是擁有神職的真神？
但這似乎只是開始，在史蒂芬閣下下定決心的某一刻，這顆名為弦月的星球上所隱藏的可怕力量也徹底展露了出來。
——“覺者虛大師弦月之靈？？？？？？”注釋：佛者，覺也 一位穿著普通白色長袍的男子浮現，他看起來有些平平無奇，但是身體四周浮現的能量場比一些神靈還要更加深不可測。
隨著那位騎著獨角獸之神的森林女神出現在了天空中，一位位擁有神格的真神，以及疑似神靈的強大存在相繼出現，他們直接包圍了眼前的死神閣下，但卻并沒有直接發動攻擊。事實證實了蘇子魚最開始的猜測，這顆星球上真的有神國依附于此。
神靈的國度就是一個特殊的半位面，既然弦月是一顆星球，那么神靈就可以將自己的神國遷移到此處。
面對如此多強大的存在，死神索倫的表情依舊沒有太大的變化，祂無視了這些真神，只是靜靜地注視著遠方，一直到遠方站起來了一個龐大無比的虛影。
那是一顆有著人形輪廓的橡樹，祂并沒有來到此地，而是遙遙地望著此處的死神。
祂看似并不強大，但卻極為特殊，祂的出現讓氣氛一下子緩和了下來。
——“橡樹之父微弱神力古神？？？？？？”
這一次，死神索倫的表情終于出現了一絲變化，他微微俯身低頭表達敬意，接著好似在跟對方發生交談，隨后視線掃過蘇子魚落在了史蒂芬閣下的身上。這位強大的死神深深地看了一眼史蒂芬后，皺眉片刻，收回了自己的右掌。
“你果然復活了祂。”死神的身影隨著微風消散，沒有留下絲毫痕跡。“年輕人。不要讓我等太久。”
真的走了？
那強勢到霸道的死神突然說走就走，在場的所有人誰也沒有想到，只有史蒂芬閣下的表情看著有點如釋重負。
在他朝著其他人示意后，另外三位時空守護者也是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接著彼此短暫交流后，隨著一點點飛舞的金色時之沙，眼前所有的畫面都開始逐漸由實轉虛，好似完全不曾存在過一般，徹底消失在了眼前。時光龍的身影也漸漸消失在撕裂的空間縫隙中，整個海面上就只剩下來了好似跳躍了一段路程，直接從中午挪移到了傍晚位置的太陽。
“哦。”
“差點忘了它了。”史蒂芬閣下拍了一下腦袋，打了一個響指做了一個拉扯的動作，接著便看到天上的太陽重新被挪移到了原來的位置。
時之沙漏的力量重新歸于平靜。
但是史蒂芬閣下激活后殘留的空間與時間法則之力，依舊是讓蘇子魚的時空監察者系統捕獲到了大量的信息，或者說對方就根本沒打算跟他隱藏這些信息。
“年輕人。”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史蒂芬閣下看起來似乎是比較隨和的性子，在時光龍的身影消散后，他朝著遠方的森林女神微微示意，好似表達謝意，在對方微笑點頭離開后，這才拍了拍蘇子魚的肩膀道：“我等你很久了。”
“不要著急，我帶你四處轉轉，咱們邊走邊說。”
說著說著，這位史蒂芬閣下拿出來了一個小花盆，看起來非常普通的那種，花盆里種著一朵小黃花，有點蔫兒吧唧的樣子，無精打采地垂著頭。
“哎呀。”
“差點忘了澆花了。貝蒂知道肯定又要說我了。”說完，史蒂芬閣下引來一些散發著濃郁生命氣息的水流，在澆完花后直接抓住蘇子魚手臂道：“走吧。”
“坐穩了！”
時間與空間被撕開了一道裂縫，在一陣天旋地轉的傳送中，蘇子魚突然發現自己出現了一片極為詭異的空間內。
所有的一切都好似被切割了。
時間的定義也開始變得模糊，因為他望向四周看到的是一片混亂的光怪陸離，而他自己此刻則坐在一個小板凳上，對面是正在泡茶的史蒂芬閣下，兩人之間的小方桌上則擺著之前那朵不起眼的小黃花。
蘇子魚的視線很快被眼前的小黃花吸引了過去。
因為它正在以驚人的速度盛開衰老，然后迅速的枯萎，但是緊接著又好似時光倒流一般，枯萎的花朵重新煥發生機，甚至還一點一點的變回了花骨朵的模樣。
“這是哪？”蘇子魚驚訝無比道。
史蒂芬閣下笑了笑，給蘇子魚倒了一杯紅茶，輕聲道：“時空亂流。”
“我用它來記錄時間的流逝。”
“剛剛我們經歷的一段時間在未來，所以它迅速地走向死亡，而現在我們所處的時間屬于過去，它又變成還未盛開時的樣子。”
難以置信！
蘇子魚試圖觀察四周，但是他看到的完全就好像是一個光怪陸離的鏡面世界，所有的一切都以驚人的速度飛速流逝，一切都無法捕捉，轉瞬即逝，它們屬于未來或者過去，不受到任何的力量支配。
“這是多元宇宙最危險的地方。”
“不過對你來說，應該只是以后必須經歷的中轉站。”史蒂芬閣下的表情好似有些感慨，回憶般道：“當年我可是在這里面差點丟掉了性命。”
蘇子魚依舊在觀察四周，他發現在來到了這里后，時之沙漏的能量似乎是變得有點活躍。
“年輕人。”史蒂芬閣下老神在在地泡著茶，還拿出來了有點不太符合他氣質的小餅干，那是一看就知道手藝不怎么樣的小餅干，應該是出自某位女仆的手筆，但是他卻一點都不在意，捻起一塊示意蘇子魚也嘗嘗后，問道：“你知道什么是時間嗎？”
什么是時間？
這個問題也太深奧了吧？
蘇子魚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沒關系。我教你。”史蒂芬閣下笑了笑，站了起來道：“你看。這就是時間。”
在史蒂芬閣下的掌心浮現了一片盤旋的無盡星云，接著那片星云開始不斷地演化收縮，最終變成了一個好似極度壓縮過的光點一般，他沉聲道：“這就是時間的開始，宇宙大爆炸。”
說完，他的另外一只掌心浮現了一個盤旋的好似白洞般的存在，輕聲道：“這是宇宙的終焉。”
“也是時間的結束。”
“它們之間的距離，就是時間的長度。也就是由我們所管理的時間長河！”
我們所管理的時間長河？
震撼。
蘇子魚看著對方手中橫跨的星云長河，不由陷入了莫名的震撼之中。
“這里是宇宙大爆炸，是過去的一切起點，物質誕生的開始。”史蒂芬閣下的手指沿著星云長河緩緩移動，繼續往前推演，在其中某個節點停下，輕輕一點，那星云便宛若大樹的根須般擴張開來，可以看到許多無形的晶瑩屏障誕生。
他輕聲道：“這里是晶壁系的開始。”
“多元宇宙的空間法則開始誕生，一些擁有更多物質更多能量的空間開始形成晶壁系。”
“這一段時間是屬于原初的時代。”
史蒂芬閣下沿著時間長河繼續向前演化，輕聲道：“這里是古神的時代，最初的泰坦與星神匯聚整個晶壁系的能量精華而誕生，生而知之，生來便擁有莫大的偉力。”
“然后。”
“原初惡魔出現了。”
史蒂芬閣下的手指在星云中劃出一圈黑紫色的漣漣，緩緩道：“祂們來自另外一個宇宙。”
“真正的虛空。”
“一個并沒有發生大爆炸，而是直接湮滅塌陷的宇宙，沒有任何的物質誕生，龐大的能量歸于混沌，并孕育出來了原初惡魔。”
“古神與祂們交戰。”
“慘勝。”
“很快，古神們就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宇宙已經很久沒有新的古神誕生了。”
“如此下去，當原初惡魔下一次來襲時，祂們必然會失敗。”
“于是。”
“新神的時代開始了。”
史蒂芬閣下手指點在了某個時間點上，沉聲道：“時空中樞在這時誕生，最初的時空之主創造了中樞的神殿，并用死去的誕生于恒星的星神的遺骸，創造了守護監獄的中子星魔像。“
“與此同時，另外一群原初的泰坦古神們，則在多元宇宙的最深處，建造了萬神殿。”
“第二代和第三代的信仰之神開始出現。”
史蒂芬閣下掌心的多元宇宙繼續演化，他緩緩道：“這里是屬于過去的時間。”
“萬神殿的諸神負責管理多元宇宙的諸多晶壁系。”
“而我們則負責監察整個時間長河。”
“時間是宇宙的長度，而空間則是宇宙的寬度。”
“曾經的時空守護者們以為這樣就可以讓多元宇宙平穩地走過它那漫長的時間長河，但是一種超出預料的能量誕生了，并且以驚人的速度開始擴張。”
“熵。”
“熵帶了無序，也增加了混沌的能量。”
一片血紅色的能量開始在星云中蔓延，史蒂芬閣下輕聲道：“熵是跟著原初惡魔一起來到我們宇宙的，它代表著宇宙的終焉，也代表著另外一個宇宙的憎恨。”
“熵的增長會加速時間長河的流逝。”
史蒂芬閣下的指尖出現了跳躍，輕聲道：“我們曾經失敗過一次。”
“大概在六萬年前。”
“時空之主隕落，神殿也被封閉，宇宙的時間長度從這里跳到了這里。”
他輕輕地點了兩個點，凝聲道：“20億年的時間，熵的能量在這里爆發，直接將多元宇宙的時間長度，從這里跳躍到了這里。”
蘇子魚好像聽懂了一點。
他遲疑了一下，小心問道：“你的意思是，因為時空中樞上一次的失敗，多元宇宙的壽命上限直接減少了20億年？”
史蒂芬閣下聞言后不由笑了笑道：“可以這么理解。”
“熵的最終目的就是快速走完多元宇宙的時間線，并迎來宇宙的終結。”
“索倫閣下之所以晉升神上神也不愿意徹底放棄死亡神職，就是因為他看到了時間長河的終焉，看到了多元宇宙最后的死亡。”
“我們也沒想到他作為死神，想要的居然會是延緩死亡的到來。”
“我們曾經以為祂也只會記錄死亡，等待死亡的降臨。”
“祂是一個很偉大的存在。”
“你作為時空中樞的旅者，將來必然還要跟祂打交道，你必須自己把握那個度。”
“祂雖然跟我們的關系很緊張。”
“但是祂的存在對我們來說也很重要，時光龍的族群曾經有一半都在過去中守護著祂的歷史。”
過去？
仿佛是看到了蘇子魚的疑惑，史蒂芬閣下輕輕地落下手指道：“這里是現在的時間。”
“宇宙的時空長河。”
“過去由時光龍的族群守護，而現在和未來則由我們來守護。”
“曾經有人試圖前往過去消滅索倫閣下的存在，但是被我們阻止了一次。后來，祂便開始流浪多元宇宙，尋找混沌之地，最終完成了創世紀儀式，晉升為神上神，從此超脫于時間與空間之外。”
“呵呵。”
“如果現在還有人去面對過去的他，恐怕直接面對的將會是一位神上神的怒火！”
“我曾經也用真名掩蓋了自己的過去。”
“但是我還并沒有超脫于時間之外。”
“將來我要晉升所需的混沌之地，恐怕還得依靠你來尋找。”
“畢竟我們只是守護者，而你才是。”
說到這，史蒂芬閣下停頓了一下，笑道：“我們到第一站了。“
“這是哪？”蘇子魚好奇地看著眼前的火山，熔巖順著峭壁流淌，濃煙與硫磺將天空渲染出渾濁的黃色。
史蒂芬閣下停頓了一下道：“無底深淵。”
“我帶你去看看原初惡魔曾經的奴隸之一，第二代的奧比斯惡魔。”
“你就會知道我們要面對的是一群什么樣的怪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