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復蘇的人性

　　第二份瓊漿玉露已經煉制完成了。

　　蘇子魚前面收集的能量值還有不少，足夠再煉化一兩份瓊漿玉露出來。

　　按照約定，芙莉德修女幫他對付薪王，而他則需要提供瓊漿玉露，雖然不知道這東西對已經活尸化的芙莉德修女有沒有效果，但第二份他還是打算拿出來分享的。瓊漿玉露這東西越喝效果就越弱，不過如果喝到完全沒有效果時，則會獲得兩個新的特性，分別是無垢之體和先天一炁。

　　蘇子魚直接擰開了妖葫蘆，隨后將其中煉制完成的瓊漿玉露倒了出來，很快一股濃郁的靈氣便化作淡淡的云霧浮現。

　　不過在這個世界里靈氣的外露形態卻是有點像魂，有一絲絲不起眼的微光，在當前位面是根本不存在靈氣說法的，最主要的能量都是來自于靈魂，其中最強大的便是從初始之火中找到的王魂。

　　妖葫蘆的特性是將帶有靈性的東西轉化為無屬性的能量。

　　在蘇子魚倒出來瓊漿玉露時，芙莉德修女的視線便移了過來，她的雙眸中依舊透露出一絲渴望，甚至是比之前還要更加渴望一點。

　　“試試看。”蘇子魚將這杯瓊漿玉露遞到了對方的面前。

　　沒有絲毫的遲疑。

　　芙莉德修女直接接過杯子一飲而盡，在一剎那間她的身體內便涌現起一股暖流，跟蘇子魚喝下瓊漿玉露的感覺幾乎一模一樣。不過具體的差別還是有很多的，那就是芙莉德修女身體表面的余火痕跡變得更加醒目了一點點，就好像是一團已經燃燒的火星，突然往上面倒了一小杯的汽油。

　　火焰一下子就旺盛了起來。

　　“是魂的力量！…”芙莉德修女喃喃道：“不對！…”

　　“還有…”

　　“殘留的人性？…”

　　一些變化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芙莉德修女原本干癟下去的活尸化軀體突然豐滿圓潤了一點點，可以看到她的雙手頸部漸漸多出來了一絲肉色，軀體就好像是充氣一般比開始膨脹少許，甚至還能看到一絲極不明顯的皮膚下的血色。

　　芙莉德修女表情有點享受地閉上了眼睛，她緩緩地呼吸著，身體表面的余火痕跡一點一點消失。

　　雖然還沒有恢復到最初的程度，可是看起來也比之前飽滿了許多。

　　手背上的活尸化斑痕已經消失了一些。

　　“我還要！…”芙莉德修女突然睜開眼睛，目光灼灼地盯著蘇子魚道。

　　她的表情相當渴望。

　　無比渴望。

　　渴望到有點熾烈，盯著眼前的蘇子魚道：“還有嗎？”

　　“沒有了。”蘇子魚搖了搖頭道。

　　瓊漿玉露煉化是需要時間的，跟仙釀這種恢復品不同，煉化瓊漿玉露最少也得一整天的時間。

　　“還要魂嗎？”芙莉德修女繼續問道：“我現在就去找。”

　　“嗯。”蘇子魚查看了一下剩余的能量值，考慮到自己也得喝不少，點頭道：“魂可能有點不夠。”

　　芙莉德修女聞言當即道：“法蘭要塞的下面有一個大墓地。”

　　“是被法蘭不死隊鎮壓的卡薩斯地下墓地。”

　　“那里有很多的魂！”

　　蘇子魚想了想道：“不急。等天亮再過去。”

　　瓊漿玉露的作用是脫胎換骨。

　　這是東方文明的說法，它更具體一點的效果是用無屬性的純凈能量來改造身體，這種能量可以被人類所吸收，也可以被妖怪所吸收，吸收后會永久性提升體質和能量值上限，以及額外的增加壽命上限。

　　蘇子魚沒怎么感覺到體質方面的提升，可能是因為本來他體質強化就不低。

　　目前來看。

　　妖葫蘆所煉制的瓊漿玉露，對芙莉德修女這一類無火的余燼，或者說是疑似火焰中誕生的不死亡靈，也是一樣有效果的。

　　但現在也有一個問題。

　　那就是如果芙莉德修女可以吸收瓊漿玉露的話，喝滿之后是否也會獲得兩個新的特性？

　　又或者是別的什么能力？

　　她說她喝到了殘留的人性力量。

　　蘇子魚是沒有一點感覺，畢竟他還是正常的活人，人性被時之沙漏封住了，并沒有流逝多少。

　　這個世界的人性到底是什么？

　　失去人性就會變成發狂的活尸，這里的人性應該不單單是指心理上的東西，甚至還包含了生理上的東西，否則失去人性也不會出現活尸化的特征。

　　如果一直喝下去，芙莉德修女會從無火的余燼變成活人嗎？

　　要知道這個世界很特別，最初的王魂獲得者們，據說也是從黑暗中的淤泥中誕生的。

　　芙莉德修女明顯也在思考這一絲可能性。

　　她對自己的身體變化有著最直觀的感受，而現在她感受到的就是血肉，不同于余燼匯聚的軀體，她的身體內有了一絲血肉的觸感，甚至皮膚上還有一絲更細微的感覺。

　　她渴望瓊漿玉露內所蘊含的能量。

　　由無火的余燼所構成的軀體在渴望這種能量，這股能量可以重塑她的肉身，替代燃燒后的余燼作為她軀體的組成部分。

　　就好像是渴望余火一般強烈。

　　甚至，芙莉德修女的心中還浮現起一絲對妖葫蘆的渴望與貪婪，但是她很快就將這一絲人性的貪婪克制了下去。

　　人性真的恢復了。

　　人性中本來就包含著許多的欲望，正是因為人性的復蘇，她才會誕生一絲對于妖葫蘆的覬覦。

　　而最初芙莉德修女想要的只是蘇子魚的腦袋，因為那是無火的余燼所誕生的使命。

　　蘇子魚明顯感覺到芙莉德修女的視線好幾次落在了妖葫蘆上面，但是對方沒有任何的動作，他自然也不會做出太刻意的防備舉動，本質上他現在還是不能完全信任芙莉德修女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很快天色便漸漸亮了起來，芙莉德修女抽出了篝火中的螺旋劍，起身時注視著眼前的蘇子魚，很認真地再次道：“我幫你收集魂。”

　　“幫你對付薪王。”

　　“你給我喝那個東西！…它對我很重要！…”

　　蘇子魚表情嚴肅地點點頭道：“嗯。好。”

　　對方應該不會出手搶奪他的妖葫蘆，要不然也不會刻意重復一遍彼此的交易。

　　“走吧。”

　　“我知道哪里有魂。”芙莉德修女望向了遠處的法蘭要塞，以及更遠的地方，輕聲道：“很多很多的魂。”

　　“被掩埋在地下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