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朝廷有令,大軍延誤不得,還不速速退下!”卻見大將軍面色一冷,瞧著一襲大紅袍的新郎,眼中露出一抹不忍,然后率領手下大軍離去。
來不及道別,一對欲要成親的少男少女,便不得不匆匆分開。
一次次拼殺一次次搏命 軍旅生涯壓抑而又枯燥,在生死拼搏的戰場,他遇見了一個過命之交的袍澤。
那是一次絕境,二人背靠,瞧著周邊數百敵軍,那是二人第一次相識。
都死了!
整個先鋒營都死了,唯有他們二人活了下來,然后突圍而出。
那一戰,二人成為了血葫蘆,他為木蘭擋了十三刀,整個人周身血腥沖天。
木蘭也沒有好到哪里去,他為張狗兒擋了二十八刀!
真真是過命的交情!
若非二人在戰場上磨練的武藝不錯,只怕已經成為了一具尸體。
“我叫木蘭!”
“我叫張狗兒!”
“狗兒,哈哈哈…這名字,簡直是笑死我了!”木蘭聞言大笑,手中長刀撐著地面,努力讓自己不要倒下。
瞧著對面那俊美的不像是凡俗男兒的面孔,張狗兒一張臉漲紅:“笑什么笑?你個偽娘!小白臉!”
“砰!”張狗兒眼圈發黑,栽倒在地。
“你才是偽娘!你才是小白臉!”木蘭收回拳頭,眼睛里滿是惱火之色。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張狗兒站在邊關,身穿一襲明光甲,抬起頭看向遠方蒼涼的朔方,那彎彎冷月,眼睛里露出一抹凝重:“三十年了!”
當年的稚子,已經化作了中年人,兩鬢浮現出一抹白霜。
“大將軍怎么有興趣站在這里觀望遠方朔方?”木蘭自城頭陰暗的角落里走出來,雙眼中滿是粉塵。
二十五年!
二人在戰場上并肩殺敵二十五年,相互依存了二十五年。
身軀已經千瘡百孔,唯有斗志依舊昂揚。
“前年戰事剛剛平定,有些想家了!”張狗兒轉過身,看向了身邊的袍澤,俊美的面孔上有一道恐怖猙獰的疤痕,在左側面頰上不斷蜿蜒扭曲,叫那本來略帶娘氣的面孔,多了一抹英武。
“將軍家中有什么親人?”木蘭好奇道。
“不知高堂是否還存在,我那妻子是否還在等我歸來!”張狗兒嘆息一聲。
“將軍成家了?”木蘭面色一變,卻又瞬間收斂。
“是呀,當年剛剛成親,尚未來得及洞房,便被征召而來”張狗兒嘆息一聲。
木蘭一愣,眼睛里露出一抹笑容,竟然有些莫名歡喜。
“我要回去看一看,離家三十年,總歸要有個交代”張狗兒嘆息一聲。
“也好!”木蘭點點頭。
三百騎兵出雁門,一路徑直向當年的村落奔去。
三十年,物是人非!
三百官兵的到來,頓時惹得小村莊一片慌亂,整個村莊中充滿了忐忑。
三十年后,誰能想到那少年在戰場僥幸未死,竟然硬生生的自死人堆里拼殺出來,成為了鎮守邊關的大將。
那少年功成名就,如今人過半百,卻遲遲不曾成家,心中記掛著當年的婚事。
“將軍!”一位理正快速自村子里走出來,對著將軍恭敬一禮。
當年老理正已經逝去,眼前的是他兒子。
“是春哥?”瞧著那張依稀略帶熟悉的面孔,張狗兒試探著道。
理正聞言一愣,眼中滿是愕然:“將軍是?”
“我是張狗兒啊!”將軍道了一聲。
“啊???”理正聞言一愣。
家門已經破敗,唯有兩座老墻勉強聳立,那屋頂已經化作了灰灰。
站在庭院外,張狗兒悲痛欲絕,身軀顫抖跪倒在地。
“狗兒哥,你走后十年,那…女子方才改嫁了,二十年前叔叔伯伯又挺不住,撒手人寰!”理正的眼睛里滿是感慨。
“爹!娘!”將軍跪地痛哭。
“造化弄人,誰能想到你竟然還能自戰場上回來!”理正嘆息一聲。
“帶我去拜見我爹娘!”狗兒痛哭過后站起身。
墳墓上遍布雜草,已經看不出本來樣子。
清理了墳冢,一番痛哭祭拜,將軍站起身:“靖兒改嫁了?”
“嫁給了村頭的王滿子…”理正略帶猶豫道。
“生活的怎么樣?”
“三兒兩女,倒也算圓滿!”理正嘆息一聲。
翻身上馬,張狗兒一路疾馳,來到了村頭王滿子家門外,瞧著那院子里兩道人影,一道看起來似乎與記憶中的那道人影逐漸重合。
老婦人正在忙碌,收拾著庭院內的玉米,口中嘮嘮叨叨不知說些什么,在其身邊一個男子翻玉米,唯唯諾諾不敢應聲。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老婦人抬起頭,看到了籬笆外那高頭大馬上的一襲盔甲,那一道似乎是記憶深處的朦朧人影。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一滴淚珠滑落,老婦人身軀顫抖,正要說些什么,卻見那將軍一笑,猛然一揮馬鞭,一袋金子落入庭院,然后卷起道道煙塵,消失在村頭。
“那是誰?”王滿子的眼中滿是詫異,連忙上前打開袋子,然后身軀顫抖:“好多金子!好多金子!咱們發了!那將軍怎么給咱們扔了這么多金子?”
然后瞧著淚流滿面的老婦人,王滿子愕然:“你怎么哭了?”
“沒!被風沙迷了眼睛!”老婦人輕輕搖頭,連忙慌亂的低下頭。
張狗兒奔馳很久,方才勒住馬匹,木蘭風風火火的追了上前:“將軍怎么走了?”
張狗兒眼眶紅潤,卻沒有說話。
瞧著眼前張狗兒,木蘭略作遲疑,隨即手掌輕輕在頭上一拔,扯下了一根發簪,三千青絲忽然飄落:“將軍”
張狗兒聞言望去,那一雙眸子里盡是前所未有的嫵媚,不由得愣了愣神:“木蘭,你…?”
“我與將軍同床共枕二十五年,將軍卻不知我是女孩子耶!”木蘭輕輕一笑。
“本來擔心你家有妻室,如今你既然少了掛礙,我自然當仁不讓…”木蘭明媚一笑,那笑容晃得張狗兒心肝一顫。
一次輪回,你是狗兒,我是靖兒,那木蘭是誰?
遲來的狗兒,改嫁的靖兒。
二次輪回,你是書生,我是大家小姐,可是那郡主是誰?
等不來的書生,早嫁的小姐。
三次輪回,你是盜匪,我是路過的老板娘,可是那被劫掠山上的小女子又是誰?
恨不相逢未嫁時,君生我未生!
四次輪回,你是江湖豪客,我是魔門女子,那青樓女子又是誰?
正魔之爭,道不盡的愛恨情仇,十年青樓留姓名!
五次輪回,你是磐石,我是磐石下的小草,可扎根在磐石市的青竹又是誰?
小草輪回枯萎,青竹春秋猶在!
第六次輪回 你是草莽之王,我是亡國公主,那白衣軍師又是誰?
國破家亡之仇,斬斷情絲羈絆,愛恨兩難全。
第十次輪回 一襲白衣修士背負一把長劍,抬起頭仰望蒼穹,看著藍天白云,許久不語。
“師弟,該下山了”一位身穿紫衣的女子,緩步自山上走來,雙眸內露出一抹凝重。
白衣修士嘆息一聲:“真不想在殺戮了!死在我手中的修士,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他們為何非要送死?”
“八荒鑒是師門重寶,乃太古之物,內蘊無盡神威,這群人已經深陷劫數,萬物皆可殺!”紫衣女子眼中滿是煞氣。
“可是,我已經提不起手中之劍了!”白衣劍客嘆息一聲:“八荒鑒雖好,但于你我無用,倒不如交出去,換一時平靜。為兄實在是不想殺人了,我寧愿去那佛門中躲避清凈,也不想在殺人了。”
“殺的人太多,就連我自己的雙手,都充滿了血腥味!”白衣劍客看向了自己的手掌,眼中滿是厭倦。
“這是你我二人的使命,為了八荒鑒,三千門人弟子皆盡被屠戮,你乃是門中天分最高、才情最高之人,你怎么可以說出這種話!”紫衣女子瞧著白衣男子,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能殺的了一萬,兩萬、三萬,難道我還能殺盡天下修士嗎?飛升成仙,證就大道,才是你我該做的,才是光大師門的正途,八荒鑒不過身外之物…”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紫衣女子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他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么,長生,你已經答應陪我隱居,拋去這江湖恩怨,你可莫要反悔!”不知何時,一道淡淡的桂花香氣傳來,卻見一同樣白衣如雪的女子自山間走來。
“我就知道,是你這賤婢,竟然勾引我師兄,壞我劍宗大計,今日我要殺了你!”話語落下,一道紫色劍光斬出,向著白衣女子斬去。
“這根本就是一個陰謀,那些門人長老根本就沒有死,而是自我封印于八荒鑒中,就是為了逼迫長生血洗天下,一切都是你們的陰謀!劍宗欲要一統天下的陰謀!長生只是你們手中的劍!”
“你胡說!”
“呵呵,惱羞成怒了!”白衣女子冷冷一笑,聲音說不出的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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