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革往往伴隨著犧牲。
日向的內斗,頃刻間傳遍木葉,引得各方關注,其中最幸災樂禍的莫過于宇智波一族。
先前宇智波流血、割肉時,日向一族可沒少笑話他們。
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他們了。
日向宗家外,人群浩浩蕩蕩,百人隊伍集結,包圍門口。
“佑希家主,您這是要干嘛?”
守門者被這陣勢嚇得肝膽俱裂——分家從創立到如今,從未有現在這樣的陣勢。
“讓他們進來。”
一道冷漠的聲音從門內傳來,旋即兩位看門人回頭,見到宗族的族長日向真左與諸多長老都聚集在一起了。
什么情況,日向變天了?
日向佑希在門外,深深鞠了一躬,隨后才緩步踏進宗家之門,而分家的老者被人顫巍巍地扶進來。
雖說他是分家的人,但幾乎將一生奉獻給家族,沒人敢怠慢他。
即便值此內亂之際,日向真左依舊對他畢恭畢敬,親自搬來一張椅子:“洋平叔叔,請坐下。”
“哎,老頭子謝過族長。”
老者坐下來,瞧見這陣勢,不由得輕聲一嘆。
以他為中心,分家、宗家兩邊對峙。
日向真左看到這一幕,心中一陣無力。
跟赤羽交談之后,他將重心放在村子那邊,一直與村子交涉,卻不成想分家這邊竟出了問題。
這么多人要反,宗家何其難!
他一張張面孔看過去,到最后,才將目光投落到日向佑希身上,神態、語氣皆已平復,淡淡說道:“你們真要反宗家?”
“不是我們要反,是宗家不給我們活路。”
日向和人咬牙,首先站出來。
他已經豁出去,什么都顧不得,大不了一死。
日向真左沒管他,而是將盯著日向佑希。
他們倆其實是兄弟。
然而…
差了三四歲,似乎兩人間并沒有太深厚的情感,此時佑希站在他面前,令他不由得一陣恍惚。
他抿了抿嘴唇,問道:“佑希,你也要反?”
“族長,什么叫反?宗家合該主宰分家,而我分家就應該任人魚肉,當牛做馬?再者,我們沒有動手,只是集體過來請愿、商談,在你們眼中但凡半點忤逆你們意思的行為,都叫反嗎?”
日向佑希語氣淡漠。
他想過數次,但真正對峙時,卻陡然一切擔憂放下了。
“族長,分家不想反,但族內的制度確實有問題。”
日向洋平說道。
“宗家和分家制度的存在,是為了保證血脈的安全傳承,而不是奴役族人,你們誤會了。”
有位長老站出來解釋。
然而…
這番話,誰會相信?
瞧著一堆漠然、冷冽的眼神,他說完忍不住有些膽怯,頓時退了幾步。
“出生在分家,再天才也是籠中鳥的奴隸,再強大也接觸不到白眼真正的秘術,靠自己摸索,甚至都要面臨極大的風險。”
“另外,長老,為何您不是分家的人?你的實力強大,還是血脈比我們高貴?”
日向佑希一番問,讓諸多長老啞口無言。
血脈…
都是一族血統,拋開宗家、分家的差別,哪來的高貴之分。
“我們先去會議室吧,大家都是日向一族,有事情不妨做下來談,不要火氣這么大。”
日向真左琢磨一陣,漸漸有些明白過來。
佑希和洋平都沒把事做絕,顯然其目的并非是真要解除籠中鳥——他們很清楚,籠中鳥是不可能解除的。
那么這兩人目的,就值得斟酌了。
當然…
他這番話不止對分家的人說,同樣是跟宗家這些長老說的。
沒人比他更了解這些人。
固執而自以為是。
“謝族長。”
會議室不可能所有人都去,分家挑選了一些代表,跟宗家的人一起進入會議室中。
大家抱有必死決心,因此無所畏懼。
踏進會議室的門,幾位長老的臉色驟然轉變:“現在正是戰爭時期,你們做這種事情完全不顧大局,你們簡直愚蠢透頂,被鞍馬家的小鬼玩得團團轉。”
“長老!我說了大家不要有火氣,拋開所謂的宗家地位,平等地坐下談。”
日向真左語氣冰冷,“還是說,我這族長說話沒用了?”
“可是…”
“再多說一句,廢了你長老之位。”
日向真左冷冷說道。
日向佑希和洋平同時露出一絲冷笑,欺軟怕硬的東西,簡直丟盡祖先和宗家的臉面。
就是這些害群之馬,才導致宗家、分家走到今日地步。
“漫畫我也看過,知道是什么情況,我就開門見山問,你們想要什么?”
日向真左罕見地強硬,態度與平時截然不同——都到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再玩平衡、套路,最終只會把自己套進去。
“宗家的意義,在于監督、傳承,那么為何要以血脈當做傳承資格?”
日向佑希跪坐著。
“這是祖宗傳下的規矩,長幼尊卑,有序傳承,如此權力變更是才不會有流血、犧牲。”
日向真左回答道。
“也就是說,無論才能、天賦,只要出生的早,就能當族長、長老,坐高位,享各種特權,而分家的子弟再天才也只能坐在底下被奴役。”
話說出,滿堂嘩然。
有些個長老怒不可遏,恨不得站起來跟他們決斗,但剛才日向真左的警告歷歷在目,這些長老根本不敢動手。
老者用手指叩了叩桌子,緩緩說道:“佑希,不要一棒子打死,有些長老為了家族興旺,確實付出了不少努力。”
看似為長老們說話,但“有些”兩字非常精髓。
誰是“有些”?
自己想吧。
“很好,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了,不管有沒有鞍馬赤羽和他的漫畫,這些事情遲早會發生,只是提前而已,那正好一次解決。”
日向真左語氣淡漠,“你們不服的是長老制度,那就干脆點,除族長之位,長老位置以能力評判,能者上、弱者下,如何?”
“可以。”
分家的老者微微頷首。
“至于族長繼承,這不能動,否則我們家族必亂。”
日向真左說道。
其余長老雖然有些怕,但也沒到太擔心的地步,畢竟宗家跟分家比,到底是宗家的人有優勢——
分家的白眼有缺陷,并且沒有掌握最核心的秘術。
然而…
“族長,其實不必這么麻煩。既然宗家繼承者只有一人,除了確定的繼承人,其余所有人都該被打上籠中鳥,這樣也就沒什么宗家、分家,只有日向一族的族長。”
日向佑希冷笑道。
“族長,這,這!”
長老們驚了。
除開族長,所有人都打上籠中鳥?
那長老和長老一脈,所有人都要跟其余人一樣的命運。
他們這些長老,可都是當年最初流傳下來的血脈宗族!
“族長,不可以,宗家和分家是我們家族流傳千年的智慧,我們不能扔掉。”
大長老怕了。
給分家施籠中鳥的人是他們,沒人比他們更清楚籠中鳥的可怕。
不答應,決不能答應!
“為什么不可以?我說的有錯嗎?大長老,如您先前所說,要顧全大局啊!”
日向佑希笑瞇瞇地說道。
外邊的所有分家族人就是他的籌碼,戰場上搏殺的族人更是他的籌碼。
這一刻,分家的心好不容易擰成一股繩,他一定要爭取最大的利益。
“哈哈哈,佑希說得好,從此也不用什么分家宗家了,大家都是日向一族的族人,何必分彼此,一起保護族長不是更好?”
老者朗聲大笑。
他這大把年級,還能笑得這么開心也多虧了日向佑希這番話。
一語中的!
日向真左沉默半響。
籠中鳥不存在解除的可能,那么干脆將族長之外所有無籠中鳥的人,都變成有籠中鳥。
只有族長沒有籠中鳥的情況下,自然也沒有宗家、分家的分別。
長老是誰,當然也不重要了。
因為大家頭頂都有籠中鳥,誰也沒比誰高貴,當然是能者上、弱者下。
然而問題是,分家這么多人,族長被架空怎么辦?
日向真左手指扣在一起,心中權衡著得失。
過了很久很久…
他睜開眼說:“好,就按你說的。”
“不,不!真左你糊涂了,你這是要撬動家族的根基…”
大長老瘋了,開始胡言亂語。
被打上籠中鳥?
決不允許!
他起身,但沒等他釋放查克拉,一道人影到他身后。
一掌,血噴如柱。
大長老死了,他本就年邁,被真左的柔拳一擊打中心脈,不可能生還。
“我會親自為所有長老、長老一脈加上籠中鳥之術,誰反對可以站出來。”
日向真左閉著眼。
沒人敢反對,因為反對的人已經死了。
很殘忍,可這是最佳的解法。
此刻他心中莫名地復雜,不知道該怎么說——特別是對三代、鞍馬赤羽。
這也在你們算計之中嗎?
全打上籠中鳥,日向一族會衰弱嗎?
不見得。
為保證白眼不外傳,宗家本來就很少上前線,大部分時候都是分家出生入死。
從村子角度,日向一族沒有衰弱。
然而…
分家的白眼是有缺陷的,日向一族的整體實力確實下降了。
“三代、鞍馬赤羽,你們贏了。”
他心中暗嘆。
隨后,起身說道:“把消息告訴所有人,從今天起,除族長、繼承人外,所有人都要打上籠中鳥,相應的先前只有宗家擁有的秘術將會解開限制,所有族人都能學一切家族秘術。”
“是!”
跟長老們面如死灰不同,日向佑希身心輕松,對這結果相當滿意。
秘術解除限制,所有長老被拉下水,一樣接受籠中鳥封印,從今往后長老一職競爭上崗。
當然…
并不能說沒有遺憾,比如籠中鳥并沒有真正解除。
可要提出這些,日向真左非但不會答應,還會聯合宗家反撲,將他們這批人徹底血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