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缸,半截缸。
此物出世,百姓遭殃。
傳說半截缸乃是無頭人形象,行動以蹦跳為主,代表災厄,但凡是半截缸出現的地方,一定會出現難以描述的災難。
秦月生將內力催發,盡數護于周身,他的內力盾雖不及白豪那種五指厚度,但也有個一兩指左右,主要別碰到太強大的鬼祟妖異,用來護身還是綽綽有余的。
鏗鏗!
半截缸的兩爪與鎮邪刀硬生生碰撞到了一起,而剩余兩爪則中了秦月生的身子。
秦月生虎鶴折梅手一出,單手擒住對方一條手腕,用力就往逆方向狂暴一折。
半截缸的手臂于瞬間就被秦月生扭斷,但這似乎對于它來說并沒有什么影響。
鈴鈴鈴!
隨著秦月生的動彈,被他掛在手上的蕩魂鈴不斷發出響聲,五個蕩魂鈴驅邪威力倍增。
便見半截缸距離蕩魂鈴最近的一條手臂瞬間表面皮開肉綻,有些地方還暴露出了其深處的白骨。
秦月生一用力,便有一股震蕩勁沿著刀身往半截缸身上傳蕩而去,震的它雙臂紛紛響起炸裂爆音。
說時遲那時快,秦月生持刀一個繞圈,將半截缸雙臂都給撥到了一旁,隨即一刀筆直刺出,正中半截缸胸口。
嘶嘶嘶!!!
鎮邪刀的驅邪之力何等強大,這一刀入體,半截缸的身體頓時就滋滋滋的開始融化消散。
秦月生一鼓作氣,猛地持刀往下一按,瞬間鎮邪刀便從半截缸的胸口一路劃到了小腹位置,所過之處,傷口無不開始散發黑煙。
半截缸四臂紅芒頓現,隱隱有鬼哭狼嚎之音,女泣嬰啼之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擾人神識,惑人神智。
秦月生頓感眉心一涼,便知此招危險至極,不可小瞧。
念頭浮現之間,他已是抽出鎮邪刀,將崩山霸刀給揮砍到了極致。
刀光殘影。
有如匹練卷橫,鋪天蓋地。
又如白駒過隙,難以捕捉。
而與此同時,半截塔也是四掌盡出,攜帶著無數幽魂祟影接踵而來。
一時間,半截缸背后的黑暗當中就像是開啟了一扇陰曹地府,大量的鬼影重重疊疊,如山呼海嘯般朝著秦月生撲了過來。
刷刷刷!
刀光所到之處,魑魅魍魎皆于刀下破滅消散,秦月生此刻宛若一塊立于泄洪大江中的礁石。
任爾來勢洶洶,我自扎根穩如泰山,難以撼動。
當鬼影重重有了衰減之勢,秦月生猛地將內力附于鎮邪刀之上,直接就一刀狂斬而出,
頓時便見自鎮邪刀上瞬間浮現出一道足有五尺長的白色刀氣,以著洶涌澎湃之勢,一刀破開無數鬼影,精準斬中了隱藏于其中的半截缸本體。
嘶啦!
刀氣自半截缸頸部斷口一路斬下,眨眼間便已被一分為二,當著秦月生的面,兩半身體各自向左右傾倒,無聲無息的栽到了地上。
隨之一切鬼影盡散盡空,此地頓時又恢復成了之前的寂靜。
就在秦月生收刀準備松口氣時,突見一道黑團從半截缸體內疾飛而出,徑直就往朝著胡同盡頭逃去。
其速度之快,簡直超乎想象。
秦月生反應極快,瞬間便將手中鎮邪刀一甩而出,就見一道黑光如流光閃電般劃出,眨眼間已精準刺中那道黑團。
鎮邪刀便與它齊齊掉落在地,一刀插進了石板當中。
“這飛刀術真是沒白加,還怪好用的,以后可以考慮將其提升到圓滿境界。”秦月生拍了拍手笑道。
朝著鎮邪刀所在走了過去,當看清楚被鎮邪刀扎中的那個東西時,秦月生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絲詫異。
“這是?”
青陽城外,山崗上。
一個由石頭和竹板臨時搭建出來的祭壇當中,一撮秀發莫名自動焚燃起來,在夜里散發出一道刺目的火光。
“怎么了?”
“召不回來,半截缸已經死了。”
“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趕緊回去告訴首領。”
很快,二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山崗之上。
秦月生看著被鎮邪刀插中的那個東西,一時間陷入了深思。
只見這是一團還在蠕動的肉色膠狀物,即使被鎮邪刀插住,它的身體也沒有表現出什么異狀。
從這點可以判斷出來,這東西應該不是邪物。
秦月生一拳打在地上,拿起一塊碎石頭去頂了頂這個玩意,但是碎石頭根本就插不進此物的體內。
沒有辦法,秦月生只好先拔出鎮邪刀,打算將這東西給一并帶回去。
然而就在這瞬間。
那東西突然一躍而起,直接黏在了秦月生的右臂之上。
咕嚕嚕!
瞬間,秦月生整條右臂都被此物包裹,直到蔓延至了肩膀處才開始停止住趨勢。
“該死!”完全沒有想到會有這么一著,秦月生連忙將左掌按在右臂之上,就打算將此物分解消滅。
但與此同時,那東西的蠕動趨勢戛然而止,凝固成了一層晶狀質形成于秦月生右臂皮膚表面。
一根手指頭點在這東西身上。
“活的?”看著如此低的成功率,秦月生不禁皺眉,越是活的生物,分解成功率便會降低。
想要提高成功率,只有將這個東西打成重傷,或者取其性命。
秦月生用鎮邪刀往自己的手臂上一砍,這攝魂魔所化的晶狀殼竟出奇的堅硬,鎮邪刀連一道印子都沒能砍出來。
捏了捏手掌,此物依附在自己身上,似乎并沒有表現出什么異狀,并且手部的靈活程度也沒有受到影響。
“下來。”秦月生用指關節敲了敲攝魂魔的身體,喝道。
話音剛落,攝魂魔便重新化為膏狀物,從秦月生的手臂上流淌到了地面。
見此情景,他卻是松了口氣。
沒想到這玩意竟然還能聽懂自己的話。
沒等秦月生松完這口氣,攝魂魔瞬間又跳上了他的右臂,重新化為之前的晶狀殼。
秦月生:“…”
你媽的你這是賴上我了?
“下來。”
攝魂魔掉落。
“不許再黏著我了。”
攝魂魔纏上秦月生的腳踝,像是腳環一樣在他的腿上形成了一個圓圈。
這東西似乎得依附著什么才會感到舒服。
經多番試驗測試,秦月生可以確定自己目前沒有太好的手段能夠對付它。
不知道為什么,這東西明明是個魔,但是鎮邪刀卻對它沒有驅邪的反應,再加上此物目前表現的還算是正常,秦月生便只能任由它棲息在自己的腳上。
畢竟沒辦法啊,打又打不死,分解又分解不掉,這么耍賴皮的東西秦月生至今還是第一次見。
走回到剛剛斬殺半截缸的地方,就這么一小會工夫,半截缸的身體已經腐爛成了一灘黑泥,什么都沒有剩下。
“這東西一死,福安胡同應該就不會再發生像以前那樣的怪事了吧。”秦月生抬頭看了看胡同兩側的高墻。
“這地形若一直存在,依舊對青陽城不利,趕明兒去跟荀生提提意見,讓他派人過來把這條胡同給拆了,永絕后患。”
看了眼四周,再次搖晃一頓蕩魂鈴以確保此地已經恢復正常,見沒什么反應,秦月生這才轉身走出了福安胡同。
自從秦家貨船上價值四千兩黃金的玉料被毀這檔子事情發生以后,秦楓心情一直都有些悶悶不樂,久了難免滋生心病。
段紅錦便提議去青陽城外寒山寺散散心,寒山寺一直以風景優雅聞名,乃是青陽城附近的一處避暑之地。
秦楓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便答應了下來,同時還欲帶秦月生和秦還同去。
但直接就被秦月生給當場拒絕了。
秦府門口。
“爹,二娘,這兩個鈴鐺送給你們,是我親手做的,你們一定要隨身攜帶,千萬別弄丟了。”秦月生將兩個蕩魂鈴遞給秦楓和段紅錦說道。
秦月生長到這么大,還從未送過父母什么東西,秦楓一時間不免有些激動:“這是爹活了這么久以來,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秦月生慎重道:“真是我親手做的,你一定要隨身攜帶啊。”
“一定一定。”秦楓笑著接過,眼中充滿了欣慰。
“二娘,你也是。”
段紅錦拿過鈴鐺,直接就別在了自己的香包上,“二娘知道了。”
看著二人坐上馬車,緩緩消失在街道盡頭,秦還問道:“月生堂弟,你怎么不跟著一起去寒山寺游玩呢?”
“因為要賺錢啊。”秦月生看了他一眼:“之前讓你抄錄的那些東西,你完成的怎么樣了?”
“早上就抄好了,這可比我背書要來的簡單多了。”秦還叉腰驕傲道。
“行,效率不錯。”秦月生點點頭。
那日中堂部分建筑被王猛打塌,最近秦管家都在負責招工來進行重建,以及對于建筑周邊地面的重新鋪蓋。
秦月生也沒在秦府里逗留,直接就坐上馬車前往衙門準備拜訪白豪,順便跟荀生說一下自己已經擺平了福安胡同的情況。
來到衙門,如今青陽城衙門里佐官大多都認識秦月生了,你想要進入衙門自然是暢通無阻,很快便在官差的帶領下,見到了正在審批公文的荀生。
“荀大人。”秦月生進屋后率先行了個禮。
“來啦,這次你們跟白大人去處理那處詭秘的事情,我已經知曉了,干的不錯,我青陽城能有你這等后起之秀,本官真是非常欣慰啊。”荀生笑道。
“大人說笑了,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最主要的是這次功勞大多在白大人身上,沒他在,我們多半已經死在那處詭秘里了。”
“不管怎么說,你都為青陽城清除掉了一大威脅,我得好好獎勵你,你有什么缺的嗎?”
“呃…”秦月生一愣,“倒沒什么缺的,不過我最近打算在全城各大書店售賣連載刊物,希望大人有空的話,可以幫忙宣傳宣傳。”
“好說,好說。”荀生連連點頭。
“對了大人,我有事稟報。”
“但說無妨。”
“昨晚我去了福安胡同一趟,把寄居于那里面的鬼祟給清除了。”
荀生頓時眼前一亮:“還有這種事情!情況具體如何?”
秦月生便將昨晚自己遇到的事情給敘述了一遍。
“半截缸?”荀生雖然身為一城太守,但對于鬼祟妖異這方面的知識卻是沒有秦月生多。
畢竟術業有專攻,他并未看過七星監編制的《七星寶典》。
“那人彘很明顯是有人惡意煉尸,意圖在青陽城暗中煉出一大災禍,以煉成之后造成本地的生靈涂炭,大人,福安胡同最早出事的案例是什么時候發生的?”秦月生問道。
“這個我倒是不太清楚,不過可以找來案監官問問。”荀生隨即對門外衙役喊道,讓他把本城案監張迅找過來。
不多時后,一名黑臉男子便從屋外走了進來。
“大人,您找我?”張迅問道。
荀生:“張迅,福安胡同那個地方,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出事的?”
“大概是三個多月前吧。”張迅應道。
秦月生道:“大人,看來早在三個月前,端倪就已經初現了,我很懷疑此事會不會是異客所為。”
荀生一臉嚴肅:“我會加派人手徹查此事的,青陽城這么多年的平安,絕對不能讓什么異客給毀了去。”
秦月生點點頭:“那我先去白豪大人那邊看看。”
“哦對了,說到這個。”荀生從桌上一堆書籍當中抽出一本冊子:“這是長安加急送過來的急件,七星監的,你一并帶去給白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