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愔看到呆立在原地的上官儀,還以為上官儀在表示自己的不滿。
畢竟上官儀可是有著宰相之才,而自己能給他的職務,只是區區一個長史而已。
說不定上官儀會以為自己是在侮辱他呢!
當然了,實際上李愔真的是想多了。
人的野心,通常是隨著地位的不斷攀升而不斷改變的。
現在的上官儀,哪里會有那么大的野望?
一個長史的官職,已經像是天上掉下一個金元寶一般砸到他頭上,幾乎要把他給砸懵了。
幸福來的有點太突然了,一時間還接受不了這樣子。
李愔趕緊對上官儀說道:“上官公子,我這長史一職,并不會限制你的自由。如果等明年你想要科舉的話,隨時可以離開王府參加科舉,本王絕對不會加以阻攔。”
目前李愔的心思,就是先把上官儀招攬過來再說。
只要招攬過來之后,李愔有的是辦法讓上官儀心甘情愿地留下來不舍得離開。
說完之后,李愔就眼巴巴地看著上官儀,等待上官儀的反應。
只見上官儀兩步走到李愔身前,忽然單膝跪倒大聲說道:“屬下上官儀,參見殿下!”
看到這一幕,李愔不由心花怒放,連忙伸手拉起上官儀說道:“上官長史,快快請起!”
被李愔拉起來之后,上官儀對李愔說道:“殿下,屬下想先回一趟家,將拙荊還有犬子接過來,然后就可以安心為殿下效力了!”
上官儀今年才二十四五歲吧?結婚好早啊,居然連兒子都有了?
這上官儀應該是陜州陜縣人,距離長安千里迢迢的,萬一在路上出點事怎么辦?
或者因為什么事情羈絆,不能回來怎么辦?
這可是宰相之才啊,李愔不舍得就這么放他走。
想了想,李愔不由對上官儀說道:“上官長史,以本王之見,不如你寫一封書信,本王派人直接將你家眷全都接送過來。你自己回家,旅途多有不便,攜家帶小的,一路艱難險阻。不知你看如何?”
聽到李愔的話,上官儀只知梁王完全是在為他設身處地地考慮,心里不由更加感動。
不由說道:“殿下高義,屬下就算粉身碎骨,也難報答殿下的恩情于萬一!”
李愔微微一笑,當場讓上官儀寫下一封書信,然后李愔派出十名士兵,前往陜州陜縣去接上官儀的家人。
而李愔,則是和上官儀一道,徑自返回長安。
回去的時候,李愔就不敢騎這么快了。
實際上,現在騎上馬,李愔兩條大腿就疼的要命。
不多時,一行人便返回梁王府。
李愔專門為上官儀準備了一棟獨院,晚上設宴為他接風洗塵,命薛仁貴作陪。
目前,李愔的班底,暫時只有他們兩人,一文一武。
喝過酒之后,薛仁貴心知殿下和這新來的上官儀,必然有事情要談,薛仁貴便告辭而去。
等薛仁貴走后,上官儀不由向李愔詢問道:“不知殿下對今后有什么規劃?”
長史是王府之中的管家職務,可以代王爺行使權利,此人必須是王爺的絕對心腹。
當然了,作為王爺的絕對心腹,首先必須要清楚梁王的志向,才能據此作出相應策略。
聽到上官儀的話,李愔意味深長地看著上官儀說道:“上官長史,本王只想做一個逍遙王爺,但是同時也想上對大唐,下對百姓,作出一番事業!讓百姓全部都能安居樂業,讓我大唐威武雄壯,要讓四方來賀!”
“當然了,如果想實現這些抱負,背后就不能有掣肘的力量。所以,我的目標,就是幫助我胞兄李恪登上皇位!這就是本王的規劃。”
聽完李愔的話,上官儀一顆心不由怦怦直跳,心里是又惶恐又是感慨。
惶恐的是,梁王居然如此信得過自己,居然將自己的心事和盤托出。
但是這也就相當于,自己和梁王已經綁在了一起,再也抽身不得。
當然了,他所感慨的,也同樣是梁王對自己的信任。
其實,李愔對上官儀的信任,更多的是來自后世的記載。
史實證明,上官儀這個人,有大才,是可以信任的好同志。
聽完李愔的規劃之后,上官儀臉上不由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同時,上官儀又問起了李愔目前梁王府之中的情況。
作為長史,雖然現在李愔還并沒有到封地去,沒有那么多的事務需要處理。
但是至少,身為長史,要對王府有最根本的了解,才能處理王府的各項事務。
于是,李愔沒有絲毫隱瞞的,事無巨細的將梁王府目前的情況向上官儀講述了一番。
聽完梁王的講述之后,上官儀不由陷入沉思之中。
一方面,上官儀對梁王的才能佩服的五體投地。
梁王在生意上的能力,實在是太恐怖了。
所做的每一項生意,就沒有不賺錢的。
而目前梁王府的積累,已經達到一個相當恐怖的程度。
同時,上官儀又對梁王想到什么是什么的規劃,有些頭疼。
在上官儀看來,梁王明明有著一大把的資源,怎么會走到現在這樣子呢?
首先,和五姓七望之間的關系,就不應該走到這么緊張的地步。
五姓七望是大唐的蛀蟲,必須要打壓,這一點上官儀是贊同的。
但是梁王這未免太操之過急了啊!
這五姓七望可是龐然大物,貿然動手,絕非理智之舉。
同時,和太子和李泰之間的關系處理的也不妥。
你應當左右逢源,和他們都搞好關系,然后挑撥的他們內斗啊!
怎么可以赤膊上陣,把自己置身于險地之中呢?
當上官儀將自己的所思所想說出之后,李愔對上官儀的敏銳觀察和大局觀,也是極為敬佩。
這幫文人,一個個都是老陰比啊。
要是自己能夠早點得到上官儀這種人才的話,恐怕處境會比現在好的多啊。
于是,李愔不由向上官儀虛心請教道:“上官長史,以你之見,本王該怎么辦呢?”
上官儀沉思半晌說道:“首先,對于王家,就要往死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