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流言蜚語
這里面，李泰不知道的一件事情是，他們的算學先生王孝通寫了一封奏折，并且在奏折里把李愔夸的天上少有，地下無雙。
如果李泰知道這一點的話，估計剛才就不會添油加醋地描述，李愔在王夫子面前如何如何的猖狂，如何如何的忤逆了吧？
可惜，李泰并不知道這一點。
李泰更不知道，因為這一番話，李世民對他更加的失望。
李世民不由問道：“青雀，那你覺得，愔兒發明的數字符號，有什么作用？”
聽到李世民的詢問，李泰不由一愣。
為什么父皇聽了自己的描述之后，沒有發火，沒有責問李愔，而是輕描淡寫地轉變了話題？
這里面，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李泰并不笨，相反還很聰明。
所以，在這件事情上，李泰雖然很無奈，也不敢繼續多說下去了。
聽到父皇問起數字符號的事情，李泰眼珠一轉，然后說道：“父皇，兒臣認為，數字符號對算學有一定的作用，但是作用及其有限，并不值得在全國范圍內推廣。”
“父皇，其實算學在現實中有多大用處呢？學好算學，無非是記個賬，當個賬房，計算一下賬目。它既影響不到軍事，也影響不到國計民生。既然如此的話，在整個大唐推廣數字，又有什么作用呢？”
聽到李愔的話，李世民不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在李世民心目中，算學的地位當然沒有這么低，然而也極為有限。
然后，李世民擺擺手，讓李泰退了下去。
等李泰下去之后，李世民不由自言自語道：“老房的崽兒居然如此愚蠢嗎？連一大一小兩塊石頭那塊先落地都不知道，居然還需要爬房去驗證？”
恰好奏折批閱完畢，李世民不由起身，向清寧宮走去。
在路上，李世民恰好看到花壇之中有兩塊石頭，于是，忍不住就過去拿起兩塊石頭平舉在胸前，然后一起松手。
咦？竟然真的是同時落地？
可是，不能夠啊？
難道是因為太低的緣故？
如果在房頂上向下扔的話，想必結果就不一樣了吧？
這時候，李世民忽然明白，房遺愛那家伙為什么會爬房了。
然后，等李世民抬起頭來的時候，居然發現長孫皇后站在自己面前，用無比吃驚的神色看著自己。
“皇上，你在做什么？”
觀音婢什么時候來的？朕竟然沒看到。
更可恥的是，朕竟然剛剛做出這么孩子氣的一幕，丟人啊！
不過，很快李世民就想起對策，不由向長孫皇后問道：“觀音婢，朕問你一個問題。一大一小兩塊石頭，在同一高度同時自由落地，那塊石頭先著地？”
長孫皇后聽到李世民的問題，不由抿嘴笑道：“皇上是在考臣妾嗎？只不過，這個問題很簡單呢！當然是大石頭先落地啦！皇上，不知臣妾說的對不對呢？”
李世民暗中一笑，然后正色說道：“觀音婢，雖然你很聰明，但是很可惜，這個問題你回答錯啦。正確答案是，兩塊石頭同時落地。”
長孫皇后不由氣鼓鼓地說道：“哼，皇上你欺負人，怎么可能是同時落地呢？諾，這里就有石頭，臣妾扔給你看。皇上要是輸了的話，要答應臣妾一件事情，不許反悔的噢！”
說罷，長孫皇后從地上撿起李世民剛丟在地上的兩塊石頭，然后平舉起來。
長孫皇后滿臉驚愕，半晌之后才說：“這個不算，一定是太低了，一定是這樣！”
然后不久之后，就有一個內侍被逼爬到宮殿房檐上，開始向下丟石頭。
帶著小六子，正在回皇宮的李愔，忽然聽到街道上有人在談論自己。
李愔腳步不由慢了下來，想聽聽他們到底談論什么。
“喂，六皇子李愔的事情，你聽說了嗎？”
“是不是六皇子當街調戲少女的事兒？好幾天的事兒了，早就聽說了啊。”
“不是，你的消息太落后了。聽說啊，六皇子李愔在學堂里面，當眾毆打丞相之子，侮辱學堂里的先生，真真是不當人子啊！”
“真的嗎？到底是什么事情，你仔細說說。”
“這件事啊，是這樣的…你明白了嘛？”
“嘖嘖，真是一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啊！你說我們皇上如此英明神武，怎么就生下這么個敗家子來呢？”
“誰說不是咋地？欺男霸女，橫行霸道，侮辱師長，還花錢如流水，真是個紈绔敗家子啊！”
“咦？對了，剛才你說的那個什么，不是大石頭先落地嗎？丞相的兒子，怎么連這個都不知道吧？不會是傻子吧？”
“誰說不是來著？不信你瞧瞧。”
說罷，當下就有一人從街旁拿起兩塊石頭，舉起在胸口的位置，然后向下丟去。
然后，然后就尷尬了。
“咳咳，不算不算，估計是不夠高的緣故。你等我爬上墻在丟給你看。”
看到這一幕，李愔微微一笑，沒有搭理他們，直接離開。
這期間，小六子本著主憂臣辱，主辱臣死的心態，幾次要上去打人，都被李愔給拉開了。
這才沒幾天的事情，居然就在整個長安城里傳開了，并且還是歪曲事實的傳播。
估計現在整個長安城，都知道自己是個紈绔敗家子了吧？
這背后，必定有人在暗中傳播消息。
所為的，無非就是把他的名聲搞臭罷了。
不過對此，李愔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不就是名聲嗎？
我要這名聲有何用？
敗家子，就敗家子吧！
有敗家子系統，本殿下敗家的行為還在后頭呢！
忽然間，一陣冷風吹過，凍得李愔直縮脖子。
緊跟著，李愔覺得脖子里一涼，似乎有水滴落下。
李愔仔細看去，卻是發現，天空竟然飄下雪花。
這天氣真是反常，明明已經過了元宵節多日了，正月都快過去了，居然又開始下雪了。
這雪下的好快，李愔還沒走出幾步，天空中飄飄灑灑，居然便布滿了雪花。
等李愔回到含象殿之后，身上已經飄滿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