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躺在偷渡船夾板上的王禹腦海里感應到一股信息。
好似只要他愿意。
就可以憑借手中的珠子,與在珠中滿是不甘的自己做一個交易。
感受到信息之后,沉吟片刻。
在這個世界早就無牽無掛的王禹,選擇了冒險一試。
他已經兩闖生死玄關了。
說實話,對于這種游走在生死邊緣,奮力一搏的滋味,他還是挺享受的。
在王禹自腦海里發出同意的念頭之后,一道無形的力量包裹住了王禹,將他拉扯到了珠中世界。
失去人掌控漂浮在空中的珠子也沒有墜地。
而是憑空撕出一道空間間隙,一個閃身閃進空間裂縫消失不見。
恍惚一下。
王禹立定身形后,看到了一個與自己面相,幾乎沒有多大差別的人。
一身道袍頭扎道髻,正是平行世界那個愿墜無間的自己。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不管你現在的形象是不是幻化出來的,神仙也好天魔也罷。
只要你能殺掉那頭僵尸。
我可以將我擁有的一切,作為報酬支付給你。
甚至,只要你點頭我可以先支付報酬!”
看著一臉癲狂,好似走火入魔的另一個自己,王禹愣了愣。
他可是才下決心,不會殺戮平行世界的自己,掠奪本源增強自己的。
這算什么?真香定律嗎?
下意識的,王禹就想要拒絕。
他肯嘗試做交易,是因為他看中了,面前這個‘他’所處的這個平行世界。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世界很像他曾經放松時,看過的一部老電影——僵尸叔叔。
一個有著僵尸,有著道士,有著術法的世界。
此刻,一個有著玄奇能力的世界,對現在的王禹誘惑力不是一般的大。
他身上的漸凍人癥可還沒治愈呢。
在沒有玄奇力量的平常世界,漸凍人癥或許是不可治愈的絕癥。
但在道法顯圣的世界,這病或許就不值一提了。
他王禹無懼生死了不假,可無懼生死,并不代表他愿意默默的等死。
可不等王禹發出拒絕的意念,對身著道袍的‘他’說出拒絕的話。
對面的‘自己’忽的化作了云霧,徹底消散在珠中世界。
與此同時,一股熟悉的力量再度匯入王禹體內。
本源,與王宇相比只差一籌的本源的力量!
這算什么,強買強賣嗎?
感受著在體內飛速滋潤自己體魄的力量,王禹滿臉無奈。
他雖然對另一個自己所處的世界垂涎欲滴,可他真的沒準備接受這單交易啊!
想想王宇那副高高在上的猖狂模樣,王禹知道,之所以會發生這樣的事。
只怕是因為他還沒能與王宇一樣,掌控住這枚珠子。
事已至此,王禹也只能捏著鼻子遵守起真香定律,默默的疏導體內的本源強健自己的體魄,修復昔年練習拳術留下的微小暗傷。
不知是不是因為自愿的原因。
道士王禹的本源數量只差王宇一籌。
澎湃的本源力量,不僅讓王禹的體魄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他甚至感覺到漸凍人癥,這種源自基因層面的病灶都有所好轉。
冥冥之中,王禹獲取了一個信息,再有三份道士王禹這般數量的本源。
他的漸凍人癥可不治而愈。
這份信息,讓一向自制力極強的王禹,都不由得有些怦然心動。
本源力量吸收殆盡那一刻的失落感,更是讓這種怦然心動的感覺放大到了極致。
沉默良久,赤紅著眼的王禹這才脫離了欲望的掌控。
說實話,體驗過癱瘓的他,真的很不想拒絕這種怦然心動。
可他最終還是遵守住了自己的底線。
得了便宜的王禹可沒有耍賴的想法。
細細回憶一下道士王禹的記憶碎片,與腦海里那有些似是而非的劇情。
他尋出了數個破局的方法。
這單生意是無可避免的了,可白日里,卻不必聽從那位一休大師的建議,拆掉帳篷。
有帳篷遮擋,墨斗網不會沾水化掉不說。
黑鐵云紋棺多了一層遮蔽,未必還會和原來一樣招來旱雷。
只要度過那一晚,他有的是法子炮制那位未能成精的皇族僵尸。
如果有帳篷遮蔽都不能躲掉那道旱雷,他也有辦法能搞定皇族僵尸。
在起尸之初,先阻攔大師兄浪送人頭平白增強皇族僵尸的實力。
在借助捆尸索,以犧牲臂膀受創為代價,將身上的符箓墨水,灌進皇族僵尸的肚子里。
成了精的皇族僵尸刀槍不入力大無窮,尋常道術難以克制。
可它體內的尸氣,卻是一個破綻。
詐尸不久的它,尸氣縱然渾。
但沒有無盡鮮血的供養,它的尸氣也就只是尸氣罷了。
破邪的手段對尸氣的克制依舊有效。
千鶴精心配置的符箓墨水在破邪方面,可遠比四目道長的那些毒藥強得多。
僵尸叔叔里,四目道長的毒藥都能由內破開尸氣,一舉解決掉皇族僵。
沒理由他的身上的符箓墨水做不到吧。
想明白、想透徹了的王禹,自意念中發出了接受交易的訊息。
信心滿滿的他,很期待跟那位皇族僵尸的碰面。
一個剎那,珠中世界的王禹的王禹消失不見了。
遮天蔽日的高樹林,三個身著道袍的身影正在翻飛。
看起來最年輕的那道身影,有那么一剎那,肉身好似化作了離子狀態,四散于虛空之中。
可就那么一剎那后,他的肉身又變的凝視無比。
睜開眼,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水杉樹。
以王禹的養氣功夫也不由得想要爆粗口。
他好歹也是個穿越眾啊!
時間線,要不要這么卡的這么死。
居然讓他穿越到,道士王禹被皇族僵尸甩飛的那一刻。
他的計劃、他的打算,因為時間線的原因,此刻全部流產了。
盡管心中在罵娘,可王禹手上動作卻不慢。
他是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
一身身手,可不是道士王禹所能比擬的。
腰胯一扭,他強行自空中改變了自己的身形。
雙臂舒展環抱,王禹本來橫撞水杉樹的架勢就變成了靈猴攀樹。
沒能自樹下等到王禹這個獵物的皇族僵尸,可沒上樹的本事。
暴躁的本能,讓它一個蠻橫沖撞,以千鈞之力狠狠撞向成人腰肢粗細的水杉樹。
本以為自己初步脫離了死亡威脅的王禹,才剛剛抱穩樹干。
用油鋸都要鋸上一會功夫的粗壯水杉樹,居然被皇族僵尸從根部撞斷了。
前四后八的大禍(貨)車也就這勁頭了吧!
好在王禹一身本事,也不是吃稀飯來的。
在感覺到水杉樹樹干傾斜的那一刻。
他四肢發力,一個蹦越就竄到了另外一顆參天大樹上。
被水杉樹樹干的反震逼退了數步的皇族僵尸,沒在對王禹窮追不舍。
吸了一個道童渾身鮮血的它,此時已經有了微弱的靈智。
這里血食多了去了,它何必跟最難纏的那一個死纏爛打下去。
調轉身形,它迅猛的撲向了已經上好子彈,就等它步入最佳射程的辮子軍士卒。
站在一顆大榕樹的枝丫上,喘過氣來的王禹,這才有功夫定睛去看場中的情況。
一個排的辮子軍軍勇,在雙槍主官的帶領下,并沒有四散而逃。
反而護在了那位七十一阿哥的帳篷前,組成了三段式射擊軍陣,開始向皇族僵尸進行攻擊。
千鶴道長也從剛剛初步失利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簡單救治了一番西、南兩個徒弟,就伙同兩個徒弟重新拿出了備用的家伙。
立于軍陣一旁,準備隨時以命相搏,攻殺皇族僵尸。
三個穿著異類的武林高手,也不知道是天生面癱還是心有成竹。
居然面無表情,一臉漠然的手持利刃,站在七十一阿哥的帳篷門口,準備做最后一道防線。
如此情景,看的站在枝丫上的王禹很是欣慰個屁。
這個世界,終究不是那個令人絕望的靈幻電影。
他們這只隊伍,相比于僵尸叔叔那部影片里,表露出來的烏合之眾,還是強上一籌的。
最起碼,他們可以自稱一句散兵游勇!
呵!人若作死自有天收啊!
王禹很不看好隱隱分成三方的運尸隊伍。
這個排的辮子軍雖然是張勛的精銳,手中的火槍也是這個時代的一流槍械。
可這個時代槍械的動能就那么大,這注定了他們對上皇族僵尸,只會迎來一場屠殺。
火藥迸發出的動能,并不足以催動銅芯子彈,擊穿皇族僵尸俞若精鋼的身體。
那三個高傲自大的武林高手更加不值一提。
他們的身手,或許不比未接受道士王禹一身本源力量前的王禹差。
可他們卻太小看皇族僵尸,也太高看自己了。
即使以王禹現如今的身手,他都沒把握,靠著背后背負著專破邪祟的桃木劍,解決掉皇族僵尸。
比他差上一線(豎著的線)的三位武林高手,碰上皇族僵尸時。
只會如電影里那樣,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就丟了卿卿性命。
到是千鶴道長那里,或許能創造出一些驚喜。
他畢竟是一名道行境界達至法師層次的茅山道士。
一身本事與經驗真不是蓋的。
論對付起僵尸,他或許不如常年累月趕尸的四目道長,但也絕對差不到那里去。
觀摩清場中情況,王禹拔出了背負在身后的桃木劍,一個閃身躍下了大榕樹。
他可是答應過這個世界的道士王禹,要干掉皇族僵尸的。
此刻自然不能像慫包一樣,躲在大樹上避開皇族僵尸。
不絕于耳的槍聲自王禹落地之后就響起了!
匯聚在一起的銅芯彈流,雖然稍稍阻隔了皇族僵尸的步伐。
但被子彈打的衣衫襤褸的皇族僵尸,依舊橫沖直撞的沖進了軍陣之中,肆意屠戮了起來。
一對有千鈞巨力的臂膀,抓的那些辮子軍,碰著即死挨著即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