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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漢奸之輩,人人得而誅之】

無線電子書    香港19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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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寒暄之后,

  霍耀文正準備告辭回宿舍的時候,忽然他的目光注意到桌上的一本周刊,封面上的標題很醒目:《論中華文化的花果飄零及靈根自植》

  霍耀文下意識的將雜志拿起來一看,正上面寫著明報月刊,翻閱到寫有標題內容的一頁:

  “1961年,香港中文大學教職主任,新亞書院創始人,哲學教授,新儒學大師唐君毅對外發表了一篇文章,名為:《說中華文化的花果飄零》

  在這篇文章中,唐君毅大力抨擊海外華人社會當中,急謀歸化外國的風氣,指他們匆匆放棄本國的文化、語言和傳統習俗。

  當時這篇文章一經發布,迅速的轟動港島以及海外的華人群體,就中華文化的現狀展開了前所未有的討論。

  唐教授大力主張文化保守主義,批判那些以進步或時代潮流風勢之名,或以打破狹隘國家民族觀念為藉口,拋棄傳統歷史和文化的洋奴分子…

  他結合哲學思辨的口吻和激動的語調,寫道:五千年之華夏民族,亦如大樹之崩倒而花果飄零,隨風吹散,失其所守,不知所以凝攝自固之道…”

  “...香港社會的部分知識分子出現了摒棄中華上下五千年之傳統與文明,舍近求遠,以一種病態的方式去追求西方文化。

  出去吃個早茶,坐個黃包車,都是滿口的洋文,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體現出自己知識分子的標桿和身份。

  這種求進步而不根于理想,只是求變遷、務新奇、失本根、離故常,此并非真進步,而只是輕薄自己與祖先罷了。

  三年后,唐教授又再發表《花果飄零及靈根自植》一文,進而批評香港學術文化教育中之價值標準之外在化,并大力抨擊部分華人知識分子放棄守護民族自身學術及文化的價值。

  唐教授認為當今的學術風氣,是以他人之標準為標準。

  文章中寫道:“必待他人之認識與批準其有價值,然后能自信自守其思想與人格之有價值之處,此即為奴隸的人。

  這事一種精神上之失其信守,而進至一切求信守于他人的悲哀。

  這種只居于求信守于西方人,只求西方人加以認識的地位,忘了自信、自守自己,認識自己”,是一種奴隸意識之開始…”

  唐君毅是典型的南來文人,1949年春,他應廣州華僑大學之聘南下,但因時局動蕩,沒有多久便離穗赴港。

  到香港后,唐君毅與錢穆、張丕介等共同創辦新亞書院,受聘為新亞書院教授,除擔任書院主要課程外,還兼任教務長一職。

  一切本該都很順利,但在1964年,香港中文大學成立一周年之際,英政府強行要削弱中文大學書院的自主權,這也導致后來在1973年,唐君毅憤然辭去中文大學教師職位,以及新亞書院校董一職。

  所以他對民族學術文化的被邊緣化,以及離散華人知識分子寄居他人、仰人鼻息的處境十分憤慨。

  自明報月刊重登發表了唐君毅幾年前的兩篇文章后,香港無數的知識分子和各種撰稿人就這篇文章,在報紙和雜志上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其中影響最大傳播最廣的是《盤古》雜志發表的一篇文章:《海外中國人的回歸》

  撰寫這篇文章的是盤古雜志的執筆主編,同時也是雜志創始人之一的包錯石,他先是就唐君毅的前兩文進行了一定程度的解讀,后在文章中提出了回歸這項議題,呼吁全港推動海外中國人的“回歸運動”。

  這項回歸運動的呼吁,并非單指香港的主權回歸,而是把“回歸”首先哲學性定義為一個關于人如何運用自己的“人的條件”,找尋生存憑藉的問題。

  簡單講,就是海外中國人該如何尋回自己的根。

  文中寫道:“漫天動地的,人生只是一個回歸的運動,在這運動里,每個人挾著他的鄉愁、他的貢獻、他的需要,回歸到他應該歸屬的地方,人生的悲歡離合,都只是這派回歸之流中的浪花…

  文章的部分內容,包錯石儼然重復著唐君毅的同一調子,認為人和其歷史、文化、傳統、生活方式等不可分割,否則人將失去民族文化歸屬,墮入失落及飄零的處境。

  可是,包錯石在文章中并沒有在掀動悲情之后,像唐君毅一樣停留在失去文化歸屬的悲鳴的哀嚎中,而是去除他筆下被病態化的失去歸屬狀態,重新演繹為海外國人的回歸。

  《盤古》自發表了包錯石的這篇文章后,引來了不少人的回應。

  大公報:“遙望神舟大地,距寶安.縣(深圳)不過百里之海,卻擋四百萬中國人的回歸,心如絞痛,莫過于此。哀哉,哀哉…”

  文匯報:“香港自古是中華之地也,既是吾土,亦是吾民。雖被英人所殖,但吾與諸位,皆為神明華胄,夢魂猶掛神州浩土,肉軀只待回歸之日。”

  隨著時態的發酵,回歸的呼吁漸漸的遍及到了香港社會的各個階層。

  報紙界也就此事展開了激烈的筆戰。

  本來打筆戰的人,只是不滿意對方寫的文章內容,但觀點大都是一致的,認為香港回歸的呼吁是四百萬中國人所共同期望的。

  這番話一出,頓時引來了各界的聲討。

  唐君毅親自下場,在報紙上謾罵道:“汝之報館,見利忘義,賣祖求榮,視為不齒!”

  有了唐君毅這位新儒大師親自發話,無數新儒后輩,紛紛在報紙上批評指責《天皇日報》,其心可誅,鼓吹“港獨”之嫌,妖言惑眾,提倡“忘國”之說。

  早就看《天皇日報》不爽的霍耀文,也是沒有放過這次“落井下石”的機會,在把寫了七八萬字的《大唐天魔志》送到明報的時候,也寫了一篇文章,托金鏞幫忙希望能在明報上刊登出去。

  金鏞看后,笑著道:“霍生你這寫出來,我看這天皇日報是沒有活路了。”

  霍耀文呵呵一笑:“借你吉言,天皇日報關門了最好!”

  第二日,連帶著《大唐天魔志》一起刊印到明報報紙上的,是一篇作者署名為向京所寫的文章,標題是:

  《我是中國人》

  :“...香港戰后的一代目前只有兩條路:勇敢的確認自己是中國未來的棟梁,或與中華民族斬斷情絲,否認自己是一個中國人…

  但當你走入這兩路外的歧途,鼓吹自己是個香港人,非中國人時,則香港四百萬中國人民即可以毫不留情的對你口誅筆伐,乃至拳打腳踢,亦不為過…

  漢奸之輩,人人得而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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