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要成為強者
八月，天氣十分炎熱。
從劇組回來的東野強，便不斷的修改《秘密》這本書。
以期盡善盡美。
說實話，心里很是亂。
本來是想對雅美跟結衣說清楚的，現在大家年紀還小。
可哪里想到，竟然在假期的開頭，就得到了兩個吻。
但又好像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進步。
關系有什么不一樣嗎？
東野強真的是捉摸不透。
他是真的希望能多等幾年。
努力的不去想這些，他還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寫作方面。
鬼吾老師的《秘密》已經是完本了，那么，久木自然又得請客了。
這次就很是不同了。
去吃刺身。
“老師，這家店我之前都沒有來過，這次也是聽別人說起來不錯，便想跟老師分享。”
“久木，你這是中彩票了嗎？”
“哈哈…當然沒有了，但老師的作品，我非常期待呀。”
“之前沒寫完，這個情況…”
“沒問題！老師可以隨意斷章，都好。”
久木對鬼吾也就是東野強的態度，真是敬若神明。
事實上，他是真的太期待這個《秘密》了。
對于這件事，東野強自然也清楚。
他也是不想斷章的，可按照常規操作，就應該把稿子給編輯看看嘛。
可現在。
眼看著一大盆的刺身，有金槍魚，三文魚，鯛魚等等等。
“真的中彩票了吧？”
“哈哈…老師無需客氣。”
這么一盆得5000日元，價格真的不便宜了。
再配上一些別的，這一頓估計要兩萬多吧。
但既然人家久木如此盛情，東野強也就不客氣了。
一塊金槍魚，蘸上一些山葵跟醬油。
不錯，不錯。
“老師若是喜歡，就請多吃一些吧。”
“久木，你這樣的話，我可就要多想了。”
“哦？老師莫非已經知道了？”
“你不會是有賠禮的意思吧？”
此話一出，久木面色一正。
“老師果然就是老師，之前的事情對不起，還請老師諒解。”
這到底說的是什么呢？
其實，今天這一頓，如此的豐盛，東野強就多少看明白了。
“直木賞的事情，我并沒有放在心上。”
此一句，久木點點頭，贊道：“老師果然心胸寬廣。”
沒錯了，就是因為直木賞的事情。
自己的稿子被直接駁回，這個事情，鬼吾的顏面其實并未受損。
至少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
可這也是個不好的事情嘛。
做個賠禮，絕對沒錯的。
事實上，面子大損的是田中主編。
“久木，其實真的沒什么，我才剛剛出道，直木賞這種至高獎項，我以后應該還有許多的機會才是，我根本不著急。”
東野強這是說的實話。
但久木卻說道：“老師大度，可這個事情…這么說吧，直木賞也不是那么神的。”
聽到這里，東野強就想笑。
這話沒錯，業內的人士，很多人都在吐槽直木賞的問題。
甚至，芥川賞也被吐槽。
直木賞是2月跟8月來頒發，這兩個月在書籍市場來說，是淡季。
這個獎的獎金不多，但廣告效應很強，就好似黃袍加身。
對銷量的促進作用很大。
分明有炒作的嫌疑嘛。
當然了，這是許多業內人士講的，但就算是這樣，依舊被認為是至高獎。
文學振興會，這個名頭就代表著國家隊，而且里面的人，都是文學界的泰斗級別的，還有不少的活躍精英。
所以，他們評出來的獎，那么加持效果絕對沒說的。
一般來講，促銷水平在10萬部以上。
久木作為文藝春秋的內部人士，他對這種外界看來是至高獎的獎項，覺得就那么回事。
這次還有細節。
“田中主編親自送到渡邊老師的手上，可是，渡邊老師給出來的理由…”
“我記得給出來的公開理由，不是這部小說已經超時了嗎？”
東野強說的這個，還真的很確實。
上半年的直木獎，算到5月末，六月的就是下半年了。
但是，這里面的細節，他也是聽明白了。
自己的那半部《秘密》，可是田中主編送過去的。
這個直木獎本來就是文藝春秋出版社的，現在國家隊接手了，可辦公室依舊在文藝春秋。
那么，文藝春秋的主編，這么大權力的人物，送個作品過來。
直接就給駁回。
丟大面子的是田中。
時間這種小細節，以田中的身份來說，根本就可以無視。
所以，這里面能看出矛盾來。
久木看的很清楚，文學振興會的人，是想不受干涉，或者就是進一步的擴大權力。
田中就是想干預這個獎項。
文藝春秋歷代主編都會想這么干。
這么個本來自己的獎項，現在被國家隊領走了，可是，頒給自己出版社的作品，這多好呀。
這些個情報，久木是一口酒，一口刺身的就給斷斷續續的講出來了。
東野強聽后，他今天沒喝酒。
有一個想法萌發了出來。
“久木，你知道這次直木賞的大熱門是哪部嗎？”東野強笑著問了這么一句。
“老師，有這么幾個人，唯川惠，藤田宜永…”久木說出了幾個名字來。
東野強聽著，慢慢的回憶這都是誰。
唯川惠，明顯的，她的真名應該是惠川唯嘛。
一位年紀不小的女作家。
藤田宜永。。。
“莫非是小池真理子老師的丈夫？”
“對！就是他。”
“哦哦，這樣啊，那個，他的作品是？”
“叫做《愛的領域》。”
“啊？”
“推理小說。”
久木說完這句話，就看到老師不動了。
東野強在思索。
他聽到的這幾個名字，好像也就是這兩個算是比較有名氣的。
特別是這個藤田宜永。
這位是名作家，也是推理小說家，但是他的名氣比不過自己的老婆，小池真理子。
小池在5年前就已經拿到了直木賞。
而《愛的領域》這本書，東野強怎么想都沒有任何的印象。
這些說明什么呢？
最為直觀的就應該是，以《秘密》這部書，就算是半本，也不應該輸給《愛的領域》。
當然，這絕對沒有輕視藤田宜永的意思。
這位雖然名氣不如自己的老婆，可水平是絕對夠的，是日本各種文學獎項的常客。
可相比較而言，自己跟圭吾先生的這部《秘密》，不說遠勝，可難道就會輸嗎？
那這是針對我鬼吾？
不，應該也不是。
或者，這就是一個論資排輩的評獎周期。
自己的作品，直接因為時間上的問題給駁回。
似乎，大家的面子還都過得去。
田中主編當然是受損的。
那么…
久木此時說了一句，“田中主編之所以如此積極的想把老師的作品送進去，還因為藤田宜永這次的作品，是講談社出版的。”
東野強一聽，那就什么都懂了。
當下，吃了一口肉，笑著說道：“久木，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敢不敢辦。”
久木此時已經是喝的微醺，便是上山打老虎也敢嘗試一番，“老師，我有什么不敢的？更何況是老師的事情。”
東野強接著笑道：“是我的事情沒錯，但也是你們的事情，這件事嘛…你就把這稿子帶回去，然后告訴田中，就說，莫不如就加上，直木賞落選作。嗯嗯，這么幾個字應該就夠了。”
這話，說的久木都醒酒了。
“老師，為何？干嘛要加上這么幾個字？這不是有損老師的威名嗎？”
久木的說法是非常明確的，面子的事兒嘛。
田中遞稿這個動作，文藝春秋出版社內部其實都沒有太多的人知道，他被駁了面子也沒什么的，而鬼吾老師的作品，以一個超過時間而被駁回，還算是可以接受的。
現在，實在是沒什么理由把這個落選的事情給寫出來呀。
但東野強笑笑，“久木，你難道要幫我做決定嗎？”
久木一聽，猛然一驚，“對不起！請老師息怒！”
他剛剛確實是喝多了，眼前的這是卡米呀！
既然已經把老師當做神明來對待，為什么要懷疑呢？
于是乎，這次請客，就在多次道歉當中結束了。
東野強當然不會生氣，他吃了一頓好的，覺得還不錯，漫步在東京街頭。
有個鬼可就忍不住了。
“saikyo，你為什么要這樣做？你不會是喝多了吧？”
圭吾先生著急的很。
東野強并沒有喝酒，他也絕對沒有犯糊涂，只是小聲的說道：“圭吾先生，你應該已經想到了吧？”
圭吾點點頭。
東野強接著小聲說道：“其實，之前我就在想，為什么渡邊淳一會想邀請鬼吾來做評委呢？我現在基本上是想明白了。”
“他想照顧一下鬼吾的面子？而事實上，他真正想打擊的是田中，也就是文學振興會總是被干擾的勢力。”圭吾先生不愧是個推理小說家。
“說的對，就是這樣。那么，我為何不利用一下呢？”東野強臉上全是自信的微笑。
“利用？”圭吾有些擔心的說道：“你是想挑戰文學振興會吧？”
東野強馬上就搖頭了，“圭吾先生，我實話跟你說吧，挑戰文學振興會，我根本沒有興趣，這能讓我獲得什么利益？甚至直木賞，我現在還這么年輕，得不到就得不到，根本沒什么問題。可現在，我有機會利用一下這個事件，我可以從中獲利，我為什么不做呢？”
圭吾抿嘴道：“可這很危險呀，不會落了文學振興會的面子嗎？那幫老頭子心眼小的很，記仇的呢。”
東野強怡然不懼，“不說別人，渡邊淳一的原稿料是多少？”
“這…”
“5萬日元一張。我現在多少？5000日元一張，我與他相比，確實不是個強者，但我若是連勇氣都沒有，還怎么成為強者？這一次，就看看我們的魅上照會怎么做吧。”
東野強說完，圭吾先生也點點頭，還露出了笑容。
想成為強者當然不容易，可若是連第一步都不敢邁，就永遠也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