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她脆弱時我要成為她的依靠

　　她的哭聲那樣悲慘和絕望，我不知道還能說什么安慰她的話，反而發覺我越說，她越抗拒我，越難過。

　　所以，我不在對姜西說什么，轉身對在一旁抹眼淚的姜西媽媽說，“阿姨，我要睡一會兒，天亮了我陪姜西去解放軍302醫院再查一下，那是肝病專科醫院。”

　　姜西媽媽像是被我的態度感動了似的，紅著眼說，“你是好孩子，沒有一聽到這個消息就嚇跑了。”

　　我說，“那哪能呢。”

　　姜西媽媽說，“我給你打個地鋪，正好家里有海綿墊子，你先對付一下，行嗎？”

　　我說，“行！我先沖個澡。”

　　姜西媽媽說了一聲好，便開始給我從柜子里拿墊子。

　　我去衛生間快速沖了一個澡，在沖澡的過程中，我的內心逐漸趨于平靜，我就想，人這一生，難免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不幸，如果是我倒霉，今天我離開了姜西，沒準遇到下一個女孩又會遇到另一個問題，難道我還能一遇到問題就逃跑嗎？

　　那一刻，我腦海里全是姜西的種種好，因為她的好，像刺青一樣根深蒂固扎根在我的心上，所以，我的思想根本不容我多想，我只有一條路可走，就是不管發生什么，我都要跟姜西一起走下去，一直走到老。

　　等我洗完了澡，穿好衣服出來時，姜西媽媽已經把地鋪給我打好了，很厚的地鋪，我躺進去感覺很暖和。

　　因為事情都想清楚了，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所以心是真的平靜了，很久沒睡覺的我，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姜西穿著婚紗，是那么美，那么美！

　　我對她說，“我們是夫妻了，夫妻就要一輩子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白首不相離！”

　　她笑著對我說，“同意！”

　　一覺醒來，我覺得這個夢很奇妙，因為夢里我說話的語氣變成了姜西那種洋溢、自信和堅定，而姜西變成了我的語氣，溫柔甜笑。

　　我突然有一種感悟，是不是姜西以前作為我精神上的支撐和依靠太久了，如今是她軟弱的時候，應該是我成為她的依靠了。

　　沒錯，這是應該的！夫妻就是要互相扶持，互相依靠，繼而相輔相成，總不該只一直讓姜西一個人支撐我的軟弱。

　　我見天快亮了，便去敲姜西的房門。

　　姜西媽媽做了一桌子早餐，我對她說，“我們不吃飯，姜西要抽血，不能吃飯。”

　　這點我是知道的，公司入職抽血查乙肝都要求不能吃飯的。

　　姜西媽媽說，“你吃點吧，別餓壞了。”

　　我說，“我不餓，等抽完血了，我陪她一起吃。”

　　我又敲了幾下門，姜西終于把門打開了，她說，“我自己去復查吧，不用你陪我去了。”

　　我說，“你覺得你不讓我去，我會開心嗎？你忍心讓我難過嗎？”

　　我說這話的時候情不自禁眼睛有點發酸，結果姜西的眼睛比我紅的更厲害了。

　　這時，姜西媽媽說，“姜西，我跟小江都一起陪你去，這是大事，你沒必要在一些無關緊要的事上糾結，要是誤診，我們就皆大歡喜，你跟小江趕緊去領證結婚，我看出來了，這孩子不錯，要是真得乙肝了，是分手還是怎么著，再從長計議，但不管是什么都要積極面對，人的命，有時候是天注定的，醫生還說我活不過十八歲呢，我要是相信了，沒有努力活著，哪能享受這么多年的閨女福啊！是不是？”

　　“阿姨說的對！”

　　姜西被說動了，擦了擦眼角，看著我說，“行，你們一唱一和，我說不過你們，但是，你們去吃飯，別的事陪著我，不吃飯這事不用陪著我，萬一我真有個三長兩短，想不開跳河了，你們也得有體力才能救我啊！”

　　姜西媽媽“噗嗤”一聲笑了，“這孩子，還能開玩笑。”只是笑容中帶著淚花。

　　我心里壓抑，但是沒說什么，轉身去桌上端起一碗粥，快速就著咸菜喝了下去。

　　姜西說得對，萬一她有什么事，我身體好才能支撐住她。

　　等姜西媽媽把飯吃完了，我們三個人便趕往302醫院了。

　　302醫院離西直門還挺遠的，我們一個多小時才到，到了那便開始排隊，要說這首都啊，哪里都體現著繁榮，醫院排隊掛號的人啊，人山人海，有些人甚至是拿著鋪蓋卷在掛號大廳排隊睡上三天三夜才掛上專家號的，而姜西就掛一個普通號也排了一個多小時才掛上，又排了一個多小時，才輪到她進診室看病。

　　我陪姜西進的診室，姜西媽媽站在門外，因為診室里不能進太多家屬。

　　至今我還記得很清楚，醫生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軍醫，她一見姜西之前的那個化驗單便說，“病毒攜帶者，還沒有成為大三陽，可以先不治療，但要注意保養。”

　　一聽她這話，我們三個人的心都快要涼透了，姜西的臉更是沉得快黑了。

　　我趕緊問，“醫生，這個會不會誤診啊？以前都沒有任何癥狀。”

　　那醫生態度挺好的，說，“這個一般是不會誤診的，因為這個檢查也沒什么難度的，但是你們要不放心，還是可以在我們這里再做一次檢查，畢竟我們這里是最專業、最權威的。”

　　我立刻說，“那就再檢查一次！”

　　此刻的姜西沒了主意，往日的那份精明、靈動勁兒也好像全都消失了，我知道這件事對她來說打擊非常大，我更加想要替她把一切都想好。

　　醫生給我們開了單子，姜西抽了血，做了最全面的乙肝五項檢查，之后就是漫長的四小時等待結果。

　　我們從醫院出來之后，我找了一家飯館，帶姜西和她媽媽去吃飯，姜西肯定是沒食欲的，但似乎是為了讓我們放心，還是吃了一些，只是，她在吃飯的時候，開始用公筷和自己的碗把菜夾出來自己吃。

　　我想到以前她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她是特別喜歡挽著我的手臂，或者摟著我的腰，有時開心又調皮了，會偷偷捏我腰間的肉，可今天，她硬是一直跟我保持了一米以上的距離。

　　我的心很痛，多希望下午的檢查是誤診，可是醫生又說，誤診的可能性非常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