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德佑飛步沖進了房屋,寧志恒也握緊手里的勃朗寧手槍,快速跟緊,沖了進去。
只見屋內已經被爆炸破壞的一片狼藉,橫七豎八的躺著八具尸體,其中六個人穿中山便衣的是行動隊員,另外兩個人身穿普通的粗布褂子,應該就是此次任務的目標了。
這時候黃韜光在院外面聽到爆炸聲,知道出了狀況,也急匆匆跑了進來。
梁德佑環顧屋里的情況,氣急敗壞沖著黃韜光大罵:“這他媽的是怎么回事?不是就付誠一個人嗎?那另外兩個人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你們不是監視了一個月了嗎?我這幾個兄弟全搭進去了!你要給我,給行動科一個解釋!”
這時的黃韜光也是一臉的驚疑:“這不可能啊,沒有發現一點異常啊!怎么會突然出現兩個同伙?難道這兩個同伙這一個月就憋在一個院子里的!這不符合邏輯啊!”
梁德佑一跺腳,高聲說道:“情報科提供情報錯誤,造成了行動隊的重大傷亡,你我都逃不了干系,這怎么向上峰交代?”
梁德佑身后沒有什么靠山,這么些年是從軍隊底層一步一步熬出來,走到今天甚是不易,可以說是步履維艱,小心度日,可是近來行動受挫,在他的手下隊員多有折損,這次實在是職責難逃了,可想而知他的心情是多么沮喪。
黃韜光也是頭痛,可以說這次的意外情報科是負有大部分責任的,長達一個月的監視,竟然沒有發現在目標家中還有別的同伙,這是怎么也說不過去的。
寧志恒上前查看一下幾具尸體,在這樣狹小的空間發生如此劇烈的爆炸,再加上之前的槍戰,這些人都負了傷,很遺憾都沒能夠幸免。
其中有一具日諜尸體是頭沖前倒在臥室門口的,看樣子是看到客廳內的同伙被捕,然后覺舉槍襲擊行動隊員,然后被反擊的隊員打傷,情急之下扔出兩枚美式手雷,干脆同歸于盡了。
“媽的,二個人換了我們六個兄弟,真是他媽的瘋子!”梁德佑咬牙切齒恨恨地說道。
“這兩個里有目標付誠嗎?”寧志恒看了看那兩個穿粗布褂子的日諜面貌,兩個人的面容被爆炸破壞的有些灰黑變樣,他只是在剛才看見過一張比較模糊的照片,不敢確認是不是付誠。
黃韜光聞聲走過來仔細辨認,突然高聲喊到:“不是付誠,這兩個人都不是付誠!”
梁德佑一聽,人一下就活了過來,一個箭步沖進了臥室,這兩個人都不是付誠,這說明付誠有可能還在這個屋子里。
客廳已經全是死人了,唯一有可能藏住人的就只剩下臥室了,寧志恒也馬上反應過來,隨后也闖進臥室。
他也是擔心梁德佑的安危,別看這位隊長不愛說話,但是對自己還是不錯的,是個靠得住的上司,自然不想梁德佑出事。
兩個人同時握槍在手,一有發現就會第一時間反擊,可是臥室里空無一人,這里的空間不大,簡簡單單的幾樣家具,就是一張床,一個衣柜,還有一張長桌和椅子,床頭柜子上有一盞臺燈,一眼就能看全,根本藏不下一個人。
查看一下床下也是空的,兩個人失望地對視一眼,難道付誠根本沒有在家?
這是黃韜光跟進了臥室,看到里面的情況也是失望透頂。
寧志恒問道:“監視人員是不是確定付誠回到家中,就再也沒有出門?”
“肯定是沒有出門,同時有兩批人員在監視,不可能都會有疏漏,可怎么就不見了?”黃韜光也是不明所以,情報科的人員也是經過訓練的精英,不可能出這么大的錯誤。
“那就只能是在這間屋子里了,一定是有問題,咱們再仔細找一找。”梁德佑很是不甘心,這時候他真慶幸付誠沒死,只要是活著,那就有希望抓捕,事情還有挽回的余地。
命令隊員們在院子里仔細搜查,寧志恒就把注意力放到臥室里,他感覺臥室是一個人最私密的地方,如果一個人有秘密物品或者秘密通道,一定會放在離自己最近的位置,這樣有突發情況,他才有時間反應,及時應對。
“把這些家具都搬出去,仔細查看每一塊墻磚和地磚,給我一寸一寸地搜!”寧志恒命令手下的隊員道。
隊員們一起動手挪動家具,突然有個隊員搬動衣柜的時候,手還沒有使勁,這個衣柜就向一邊滑動了一下。
“隊長,這有問題!”隊員興奮的喊道。
梁德佑聞聲上前用力一推,整個衣柜像一扇門一樣打開,后面的墻體漏出來一個門洞。
“這有通道!”大家都是精神一振,梁德佑更是高興,揮手示意,兩名行動隊員小心戒備地慢慢進入。
大家緊張的等了一會,門洞里傳來隊員的喊聲:“隊長,一切安全!”
眾人趕緊陸續進入,門洞很短,長度也就兩米左右,連通了后面一間房屋,這時先前的隊員報告說:“隊長,這屋子也是空的,房門都開著,人應該是跑了!”
梁德佑沒有死心,只要是一線希望就不能放棄:“大家分開搜,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眾人不敢怠慢,分開搜索,很快將屋里屋外搜了一遍,寧志恒看了整個房屋的布局,基本和付誠房屋的布局相同。
原來這些日諜很是狡猾,同時住進了前后兩條巷道里緊挨的兩套住房,然后把相鄰的墻體打通,從外面根本看不出來,監視人員一直以為付誠是單身一人居住,和外界沒有接觸。
可實際上他一直同兩個同伙有接觸,想來這兩個同伙也有自己的偽裝身份,居住在他旁邊就是為了保護和策應這個付誠,真是個巧妙的布置。
寧志恒看房屋里可以藏人的地方不多,心想從抓捕槍聲響起,到現在最少有十分鐘過去了,目標有足夠的時間逃離現場,現在還在屋子里的可能性不大了。
他直接幾步到了院門,推開院門走了出去,發現門口是一條巷道,順著巷道走了一段,發現是死胡同,返身又往回走,很快就來到了北華街主干道。
這時發現石鴻帶著手下的隊員和一些警察正堵在巷道口,設置了路障,禁止路人通過。
石鴻一眼發現寧志恒從旁邊的一條巷道走了出來,趕緊幾步跑過來,急聲問道:“志恒,里面怎么樣了?槍聲一響我就知道不好,人手不夠,干脆叫上附近的巡警把這條街道戒嚴了!”
寧志恒暗贊,這個石鴻應變能力極強,當機立斷在第一時間就控制住了現場附近所有的出口,最大限度的降低目標逃離的可能性。
寧志恒趕緊把里面發生的情況都說了一遍,石鴻一聽臉色頓時拉了下來,出了這么大的紕漏,損失慘重,目標還沒抓到,這次報告還怎么寫,怎么也交代不過去啊!
“鴻哥,從槍聲響起,到你們開始戒嚴有多長時間?有沒有發現可疑人員?”寧志恒問道。
“大概有五分鐘,之前人手少,只封鎖了一個巷口,好在南京是國都,巡警比較多,亮了身份后召集了附近的警員,才勉強控制住了街面。”石鴻大概回想了一下說道,“不過時間不能太長了,不然不好交代!”
南京建筑成群,人口密集,如果沒有在限定的范圍之內抓住目標,即使是設卡搜捕,成功的可能性也是很小的。
寧志恒思索了片刻說道:“鴻哥,你幫我分析一下,目標付誠在抓捕前肯定是沒有察覺的,不然要跑就全跑了,不會留下兩個同伙送死,既然沒有察覺,那在開始進行抓捕時一定在屋子里。”
石鴻點點頭,同意寧志恒的推斷,說道:“那也可以推斷付誠的身份在他們組織里地位是高于那兩個同伙的,因為臥室里的同伙沒有跑,而是留下來阻擊掩護,而他卻從暗道逃跑。”
“對,這個時間很短,在你們戒嚴前逃跑的可能性不大,也就是說他應該還在我們的抓捕范圍之內。”
說到這里,寧志恒目光一凝,一字一頓地再次說道:“他還沒有跑掉!”
石鴻聽后很是贊同,心里暗自詫異,沒想到寧志恒雖然年輕,可是遇事冷靜,頭腦清楚,短時間里就分析出了這么多情況,完全不像一個剛從軍校里畢業的新手。
寧志恒做事一向謹慎,這是在風云莫測,關系盤根錯節的機關里生存的護身本事,論起心思縝密可是遠超他們這些人。
“那你說現在怎么辦?”
石鴻對寧志恒的觀感起了不小變化,認為這個年輕的搭檔不能夠等閑視之,所以認真的詢問他的想法。
“還能怎么辦?笨辦法,加派人手控制住進出口,然后挨家挨戶的搜,挖地三尺也要搜出來!”
寧志恒也沒有什么好辦法,所謂一人藏物百人找,就是說一個人藏的東西需要一百個人才能找到。
在這么大的地方,隨便找個角落就能藏一個人,可是要找到他就需要花大力氣進行大面積的搜查,就是這樣能找到也算是好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