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后,“打下懸崖”四個字上了熱搜的前百。雖然是次級聯賽的比賽,但在很多玩家看來這次的比賽是難能可貴的。在厭倦了一刀一劍對拼的戰斗后,這種充滿想象力的取勝方式彰顯了電子競技的無限可能。
當然,作為背景板的布谷雞此時是最難受的人,他不僅要承受類似“演得真好”這樣的嘲諷,還連同著“連環”這個技能一起被釘在了恥辱柱上。
視頻網站上的比賽錄像彈幕都是清一色的“還有這種操作?”
但我并沒有多余的時間和心情同情他,在取得了八勝一負的成績后,我們必須好好準備季后賽了。季后賽是單敗淘汰制,將在一個月之后打響,想要沖上頂級聯賽的話我們不能有一絲失誤和懈怠。
但我們戰隊現在的問題也很明顯,那就是團隊賽的戰術體系太過單一,一直依靠我和謝流螢的換武內功特性強壓百分之三十的傷害。這種戰術目前來看非常好用,幫我們擊敗了幾乎所有的對手。但到了競爭更為激烈的季后賽,戰術單一的弊病一定會暴露無疑,到時候大家知道你只有這一套戰術,針對起來就要容易很多。
我們本來有另一套模仿當年鳳凰石戰隊的以臨風高歌槍為核心的體系,但因為宋怡一直沒能將水平掌握到當年天哥的程度,這套戰術也就遲遲無法登場。其實在我看來,宋怡這個小丫頭雖然嘴上各種不服,但行動上已經足夠努力了,拋去每天的訓練外,她在每天晚上還會看十盤左右當年鳳凰石戰隊的錄像,雖然她進步飛快,卻也一直達不到教練的要求。
這也是無奈的事情,雖然宋怡在游戲操作方面天賦過人,但另一種叫做“意識”或者內行稱為“游戲理解”的東西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夠練成的。她不僅接觸游戲不足一年,之前也根本沒有看過比賽,想要在短時間內提高意識進而指揮大家確實有點強人所難。
而且臨風高歌槍確實對這方面的要求很高,天哥退役之后鳳凰石戰隊的后繼者即使在前者的親自指導下也沒有能夠掌握其中的竅門,指望宋怡在短短幾個月內掌握確實不太現實。
這天,周震宇卻同時找到我和宋怡,他放了一段當年鳳凰石戰隊的錄像,然后提出了一個令人有些驚訝的設想。
周震宇:“今天找你們兩個過來是想商量一個戰術的可行性,想必你們也知道在即將來臨的季后賽,我們戰術單一的問題遲早會暴露,所以我們找到想一個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宋怡:“那還不是因為教練你太保守了,老是玩同一套,臨風高歌槍拿到手上這么久也沒見用過。”
我:“你還好意思說,還不是因為你不熟悉這個套路,我們大家一起演練過很多次了,訓練賽也拿出來過,效果都不怎樣。”
宋怡:“這能怪我嗎?我強烈懷疑孔天實際上有好幾個腦袋,不然他是怎么做到一邊進行復雜的操作一邊關注所有隊友的動向并做出指揮的呢?而且,現在版本和當時相差太多,當年可沒有輕重擊和矢量鍵盤一說,而且現在的戰術打法比以前要多變很多,要是照著以前的錄像照葫蘆畫瓢可不就會像現在這樣被打得很慘嗎?”
周震宇:“現在互相責怪也來不及了,我想到一個辦法,可以讓我們在季后賽能夠拿出這個體系。”
我:“怎么做?”
周震宇:“體系核心當然還是宋怡的晴天有雨,我們其他人還是要盡量清出場地,讓她的臨風高歌槍輸出最大化。但區別在于,操作由宋怡完成,臨場指揮由陳聊擔任。”
我:“你沒搞錯吧,她的技能我來指揮?”
宋怡:“就是,憑什么啊。我指揮不了,他就可以?”
周震宇:“陳聊是游戲的老玩家了,他這么多年看過的比賽數量遠遠不是你能比的。而且除了高考前夕,他基本上一場比賽都不落,就算沒有看直播,也會看賽后的戰報,所以這么多年來版本的變更他一直很了解。我覺得在我們隊內他的游戲理解也是最深刻的,并且遠遠超過我這個教練。”
我:“這你倒是沒說錯,你這樣半路出家當教練的人玩玩陰謀還可以,要是走正經的途徑來打比賽,怕是沒有其他教練那么得心應手。”
周震宇:“所以一邊操作你自己的,一邊嘗試站在宋怡的視角幫她做出指揮,你能做到嗎?”
我:“這個…確實從來沒嘗試過,我也不好說。”
周震宇:“我們現在不需要這套體系能夠做到最好,只要能夠讓團隊賽多一種變化就行了。”
我::“嗯,我試試吧。”
打過電競職業的人一般來講都有這樣一種體會,那就是指揮會極大地影響個人操作。即使很多明星選手,在他們要擔任指揮重任的時候,操作也會不可避免地出現下滑。
而當年的天哥最恐怖的能力之一就是他在進行指揮的時候,操作幾乎完全不會受到影響,是一個可以兼顧自己和團隊的人。說實話,這種能力和天賦,看職業比賽這么多年了真沒見到第二個人像他做的這么好。
戰場賽中有教練專門指揮,所以這個事情無需我們選手太過操心,唯一要注意的便是防止軍師被擊殺就好。而擂臺賽中個人打個人的,大家逐一上場,互相之間不影響,自然也用不著指揮。
唯一考驗選手指揮能力的便是既需要團隊配合,教練又無法上場的團隊戰。在之前的雙核換武體系中,常規性的指揮是由鄭銘川做的,一來他的游戲理解比較不錯,二來他在這個體系中的主要作用是協防和補漏,這一定位使得他需要縱觀全局,但同時操作壓力較小,自然而然的,指揮的重任就落到了他的頭上。
但在對局的關鍵時刻,還是由作為核心的我和謝流螢做出指揮,其他人配合。但這種情況在一局比賽中往往不到一分鐘,自然談不上什么“指揮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