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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堵門

  這些筆意,來自剛才的書寫!

  每一筆,有上次這筆的干擾,有前一筆的漂移,使之不能成字,后一筆的落地,不知被飄到了何處。

  如此這般,根本就是亂畫,一筆是一筆,字不成字,也就無法落筆。

  無法落筆,提在手中的筆,似有千鈞!

  橋兵抵擋了半天,第二遍寫完,寫的什么鬼,他自己都不知道。

  起筆在何處?

  第三遍,橋兵放棄!

  “一始無始,一析三,極無盡本…”

  橋兵做了些調整,抬筆略一回旋,隨即落筆。

  第一遍寫完,第二遍起筆往身前略靠,第三遍再靠,第四遍寫回第一遍的位置…

  橋兵自己不覺得,但旁邊的人無法承受!天相碑的壓力,如有實質,待在那里根本無法動彈!

  實際上,這是橋兵發出的壓力,只是沒人相信。

  這三個字,誰不是寫了成千上萬遍!

  但沒人離開,壓力,說明參悟正確,只是自己火候欠缺,抵擋不住而已,個個全力施為!

  橋兵寫到后來,筆變成了刀,變成了劍,變成了錘子…想是什么,就是什么。

  他曾嘗試寫第四層,但寫完無法回到第一層!

  千鈞的筆越來越輕…

  不知道寫了多少遍,橋兵站起身來,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我怎么體會不到意境…”

  一晃又是半個月,橋兵天天寫幾次字。

  諸葛依苦修了半個月,把橋兵的“但是”仔細推敲了一番,又一次來找橋兵驗證。

  橋兵虐她太多,近段時間她都找烏康,現在烏康已經無法抵擋她的劍意。

  諸葛依的劍,依然不快,但劍意集中,偶爾夾雜一線攻擊。

  橋兵依然亂砍。

叮叮叮  諸葛依的劍意跟在一線攻擊之后,橋兵不得已擋了她數次一線攻擊。

  驀然,橋兵心思一動,按照寫字的方法出刀。

  他自己不覺得有啥區別,但諸葛依有點懵。

  一線攻擊很有效,輕松破開橋兵的刀意。刀意,橋兵雖不知道,但確實有刀意。

  驀然發覺,破了一層還有一層!

  一線攻擊強弩之末,自己的劍意又被打得七零八落!

  橋兵的速度很快,諸葛依知道,所以,她認為橋兵以速度取了勝,刀意之后又加了一層。

  “橋但是,我的出什么問題了?”

  “層次太明顯,容易被人針對。”

  “線攻擊隱藏在劍意當中?”

  “可以試試看。”

  他們倆切磋,沒人擋,誰也看不懂,散碑,愿看則看。

  馬向最為惱火,明明那么強的力量,非要在那搔頭弄姿,花拳繡腿。他也只能抱怨幾句,敗的次數太多,還沒找到突破口。

  敦題山上,硬剛比馬向力量大的,不足十人,橋兵給他湊了個整,所以,他現在自稱第十一名。

  “馬兄,你又來了?”

  “不打!免得人說我欺負娘娘腔。”

  “你說誰娘娘腔!”

  諸葛依一跺腳,馬向轉身就跑。

  “除了被邀請,還有辦法去別的碑么?”

  “有,堵門去!”

  諸葛依蹬了他一眼,徑直前去參悟天相碑。

  她不認為橋兵在天相碑有何作為,只是本身武功高強而已。

  好高騖遠,總歸一事無成,這是她娘說的。最初她喜歡劍,后來看到鞭子,又喜歡鞭子,遭來一個月特訓。在娘的咄咄逼問之下,抽泣著選了劍。

  第二天,諸葛依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

  橋兵真的去堵門了…

  天同碑,羊爾沒有等來橋兵的邀請,等來了他的堵門。

  堵門,站到門前即可。

  雖說黃衣里面夾雜一白衣,不是特別顯眼,但堵門是真的。

  當然,也可以視而不見。

  敦題山最近一次堵門,大約幾十年前。

  那次堵門的人,是從天同碑出去的。

  這次反了過來。天同碑被堵門!

  諸葛依第一時間跑了過來,但只能站在天同碑地盤邊緣,不然就變成兩人堵門。諸葛依很清楚,自己達不到堵門要求。

  不多時,天相碑圍了一圈。

  再一個不多時,其他四碑的人也來了。

  韶興賢有些惱火,羊爾自告奮勇!

  “橋兄,別來無恙?”

  “我想過來看看,他們說只有這個辦法。”

  “無妨無妨。”羊爾哭笑不得。

  “天同碑是咋樣的?”

  “明年比試的那個月,你可以隨便看,但現在不行。”

  “那,羊兄,請!”

  羊爾的刀,不只是快,刀法極為精妙!

  那刀,時而強如萬鈞頂天柱,時而柔如萬頃連天草;時而快如白馬過隙,時而緩如積雪飛霜。

  一片朝陽,被他的刀劈得四分五裂,碎亂的光輝四散紛飛。

  精妙的招式,能擋即擋,不能即躲。

  道道殘影,黃色,在圍著白影飄飛。

  間或一聲輕響,和人影交錯比起來,很不協調。

  羊爾暗自著急,刀砍不上他,而是他那莫名其妙的進攻。

  刀法造詣到羊爾的水準,每一刀都很有講究,力道恰到好處,角度絲毫不差。但橋兵的刀好像不管這些,以擾亂為主。

  關鍵是他速度還不慢。羊爾的刀出到半道,橋兵的刀突然改變,沿刀削!

  羊爾不得不變招,他不認為削過來的刀會落在護手上。

  這怨不得橋兵,他沒有精妙的招式,只有砍!正是只有砍,砍哪里,怎么砍,什么時間砍,門清。

  廩君刀,只有九式,都需要蓄勢。羊爾的快刀,他只能砍。

  驀然,兩人分開。

  “橋兄,你在等我力竭?”

  “羊兄,你誤會了,我沒空出刀。”

  沒人相信,沒空出刀,半天才響一下,難不成羊爾的刀專門避開了他?

  “橋兄,請!”

  “敢問羊兄刀法可曾命名?”

  “牧羊十三刀。”

  “好名字!帶刀牧羊,醉翁之意不在酒!”

  羊爾的刀法,速度很快,刀法刁鉆,刀刀不離關節,牧羊甚是貼切。

  刀法,橋兵還是略知一二,只覺得他的刀法有些后勁不足。

  感覺,只是一種感覺。

叮叮叮  韶興賢看清楚了,橋兵一刀接著一刀,幾乎沒有間隔,羊爾的刀法根本不能成形!他使勁搖了搖頭,還有這種快刀?!

  羊爾更郁悶,這,根本不如主動進攻!橋兵不砍人,專砍兵器。

  他不覺得橋兵不會砍人,這是要以快制快!

  這個精彩,至少有聲音出來!

  烏康恨透了這種刀,一場切磋愣是出不了一棍,要說憋屈,恐怕不過如此,空有一身武藝,起頭就被打散,好不容易找到的機會,也不過緩了一兩刀…

  莊淖,曾經想過,棄棍學刀。

  童一禾若有所思。

  天機碑守碑人令狐泰,嘴角一絲玩味,橋兵這種刀法,很像無招。驀然,他嘴角一抽,嚴肅起來…

  場上,羊爾步步后退,不是力道大,而是想退開少許,自己出刀。

  還是那句話,退,不可能比進快,人體構造就限制了這點。

  天同碑,絕大多數碑主武器都是刀。有人不屑,有人好奇,有人漠然視之。

  不屑者對這種刀法嗤之以鼻,把刀玩成小木棍,不停地點,算哪門子刀法?

  好奇者死死盯著橋兵的右手,似乎想要看出筋骨的運動。

  漠視者心里有了各種各樣的破解方式。

  突然,橋兵的刀緩了一絲,羊爾的機會來了!

  后退一步,刀迂回,有了距離足以加速,快刀出手,和他耗,亂刀之中,只要一絲疏忽,他即能取勝!

  他是這么想的,退步,嗯!?腳被擋,一個重心不穩,鷂子翻身落下。

  站在石板上的羊爾臉色很難看!

  “羊兄,承讓!”橋兵站在泥地邊緣,拱手道。

  烏康的感覺,羊爾體會了一半,至少前半場任由他出刀。

  羊爾自然不服氣,但能咋樣,被坑了兩次,干笑道:“橋兄果然生猛。”

  “刀,不是你這樣用的!”

  話音未落,一道黃影落在泥地另一邊。

  堵門呢,橋兵再次一拱雙手略表歉意,轉身。

  黃衣男子,身微側,眼略斜,一把刀舉得威風凜凜,刀尖很穩,正對橋兵。

  “刀法講究大開大闔,剛猛為先,氣場為輔…你卻用來敲擊,不配用刀!”

  “在下包溫綸。”

  “在下橋兵,請指教!”

  包溫綸沒有主動進攻,橋兵也是站著。

  “來砍我啊!”

  包溫綸信心滿滿,他有數種辦法,讓橋兵砍不出來。

  橋兵也不客氣,隨手一刀,從上到下劈出,末了還收了一下刀。

  這一收刀,刀尖擊在對方刀上。對方的刀并未下沉,反而向上移了一分。

叮叮叮  橋兵心念一動,數刀向上砍在包溫綸的刀上。

  包溫綸想得很好,擋一下,隨即橫掃,逼退橋兵,隨即出招。如此一來,搶回讓出的先手。

  他的刀確實橫掃,速度不慢,除了位置偏高之外,都在計劃當中。

  這也是他和羊爾的區別,羊爾刀法快是一個方面,沉穩是另一個方面,也是如此,第一次被砍到了泥里。

  包溫綸的刀,以靈活為主!

  位置偏高,偏得有點多,一刀砍向了半空,舉刀寒光閃閃。

  砍向半空的刀把包溫綸帶了個趔趄。

  包溫綸定了定神,臉漲的通紅,這向天一刀,還有趔趄,三個腦袋也不夠橋兵切。

  韶興賢捂住腦門,悄悄道:“傳下去,不得掉以輕心!”

  這,根本不用他說,兩連敗,都敗得莫名其妙!

  “在下夏侯成,請指教。”

  “在下橋兵。”

  “你的刀有沒有招式?”

  “砍,算不?”

  “那是基本招式,別的有嗎?”

  “別的費力氣。”橋兵實話實話說。巴昊蒼曾言,打架費力氣,力氣留著干什么,巴昊蒼沒說。

  “愿領教!”

  巴家刀法,砍為主,除此之外,單打獨斗只有第八式前跋后疐。第一式臨淵羨魚,勉強可以用于單打獨斗,但那是被動招式。第四式者行即止雖攻擊一條直線,但其目的還是從亂軍中沖出重圍。

  橋兵甚至懷疑巴家刀法,因戰而生。

  不過,砍也挺好,砍得好也能砍出一片天。

  “如你所愿!”

  要是馬向在此,就可以看到真正的前跋后疐,而不是用棍使出來的變種版本。

  一刀橫掃,末了微微上提。

  夏侯成微微一閃,隨即就后悔了。

  第二刀從左上往右下揮了過來,夏侯成前進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第三刀起始略高,右上往左下。

  夏侯成擋了一刀,力道不小,刀一偏。

  橋兵略一收手,第四刀繼續!

  夏侯成不得已,只得揮刀一道勁氣。以力量見長的招式面前,細膩的刀法需要合適的時機。

  他沒有繞后,只因說過要領教這一招。

  勁氣來襲,環首刀灌注內勁!

  勁氣四散分開,環首刀繼續。

  前跋后疐,除了第一刀水平揮刀,最后一刀垂直劈下之外,中間的刀,都有傾斜!

  接,唯有以力制勝!

  一刀還好,這一刀接一刀,夏侯成只得躲閃。

  如果他強到一定程度,或許可以一招打斷。

  夏侯成躲來躲去倒是無妨,韶興賢腦仁都疼。

  橋兵的勁氣,道道直撲天同碑而來!

  房子受損,或天同碑受損,哪一樣韶興賢也無法接受!

  第九刀,雙手握刀,當空劈下。

  夏侯成只覺得空氣一緊,遠遠那頭,韶興賢擋了下來。

  天同碑碑主,個個怒目圓瞪!

  這一招,夏侯成沒接下來,當然,他不服氣,只是話說滿了而已。

  “在下東郭弘。”

  一個時辰后,橋兵剛剛起身,一年輕人飄落泥地。

  “在下橋兵,請指教。”

  圈外的諸葛依有點站不住了。

  東郭弘,天同碑排名第十,敦題山排名四十五!

  有些緊張,有些興奮,還有些失落,總之,諸葛依不知道該怎么想。

  橋兵敗了,自然不好。勝了,烏康肯定不會再次摔跤。

  失落乃人之常情,她來敦題山不少年頭,武功精進不少,大部分都在最近。

  她和烏康原本默默無聞,直到天相碑碑主只剩下他倆,烏康排名二百三十九。她,排名三百五十一,恰巧在最后八十一名之外。

  敦題山排名很簡單。

  那一個月,每人都有三次挑戰機會,選擇排名靠前的碑主進行挑戰。

  挑戰很殘酷!

  前五十名的挑戰由敦題山主持,時有傷亡。

  勝者替換名次,敗者必須選擇更前排名,否則來年再戰。

  五十名后由守碑人主持,傷亡更大,敗者還有可能接到散碑的挑戰。

  曾經由此引起過碑主之間的火拼…

  碑的排名更簡單,所有名次相加,小者在前。

  當然,這是題外話。

  烏康一臉興奮,諸葛依看了他一眼,默默低下了頭。

  東郭弘輕飄飄一刀,似劈似斬,似掃似削,轉瞬即到橋兵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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