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橋兵站在山頂上。
今日的情況和前幾日好似有點差別!
對方的推進方向有些變化,推進的方向大了兩成,橋兵站立的山頭竟然在推進范圍內!
身后的人已經有了動靜,繼續往北撤退,這意味著防御會拉得更長。
大致估算了一下方向,橋兵退到最前方,在推進方向的一側。
綠衣人防御在橋兵前方,首當其沖。
這批人的實力很強,綠衣人節節敗退。
五人追著三位綠衣人,向橋兵這面過來。
祁雁蘭首先發難,出手即是最強的天道下濟!
橋兵也轉了兩圈,出了四刀!
從天而降的劍花,慢慢擴大,把五人籠罩在內。
沖在最前的兩人意欲提速,躲開攻擊范圍,前方忽然來了一把刀!
叮叮兩聲,兩人擋了下來,身形一緩,但還有機會,隨即又是兩刀。
慣性思維,兩人沒能跑出劍花,迫不得出招抵擋劍花,身在劍花邊緣!
邊緣,劍花的速度很快!
叮叮叮,慘叫倒下。
后面三人比他倆稍好。前方有同伙,自然不能作為躲閃方向。兩側需要改變方向,時間上來不及。當然,后退更不可能。
專注于對抗劍花,雖挨了幾劍,但還不至于倒下。
劍花剛過,一道灰影,從一側來襲,帶起的殘影從面前劃過,還有一絲白。
第三人,武器勉強擋了下來,但眼前的一劍,也就無能為力。
兩人藏于樹后,剩下的事交給了三位綠衣人。
幾個來回,就被人發覺了這里的怪異,前前后后又是近百人,無聲無息消失了。
這次來了二十多人。
意外的是,一直在周圍的綠衣人這次也出手了,雖不能滅殺,但至少讓他們跑不了。
祁雁蘭的時止則止雖然一次殺不了人,但多來幾次還是可以。
橋兵雖然速度跟不上祁雁蘭,但時止則止的影響下,刀刀致命!
二十多人,小半炷香時間,悉數被踢下了山頂!
南側,一水河畔,這里的打斗,尤為猛烈!
這里的綠衣人,比北側的強很多,但數量不多。
火迪桃也在,被三人圍攻!
這三人,不管進攻還是躲閃,相互之間始終保持相同的距離,正面的人防御,背后的人進攻!
論單打,或許火迪桃早已勝利,被這種形式包圍在其間,雖不至于落敗,但取勝基本無望。
火迪桃的劍,虛無縹緲,劍起身前,止于身后。
她昨晚剛剛趕到,早上一出手,就被這三人圍著。
當然,她可以拼著受點傷,也能突出重圍,但這個時候容不得受傷,后面的戰斗或許更殘酷。
其實,這三人更是急躁。他們的這種打法,目的是要困住重要人物。火迪桃到來之時,他們本來想速戰速決,盡快趕到前方邊界。哪曾想遇到一個女子,打了一上午,竟然拿不下。
火迪桃在他們眼中并不是重要人物。他們的重要人物,至少要是一個長老。
此女子如此年前,肯定不是長老。兩側倒是有年長的,已經滅殺了數位同僚。
驀然,火迪桃的劍到身側即止,并未到身后。
三角形突然順時針轉動,身后的兩人同時出招,分別攻擊上下盤。
心意相通,另外一人放棄了防御,直接攻擊中盤。
三角形順時針,攻擊逆時針!
變動伊始,火迪桃的劍暴增一尺有余,急轉兩圈,連出六劍!
三人急退,堪堪躲過,隨即又圍了上來。
火迪桃暗嘆一聲,傷不起,不然正面那人根本逃不脫攻擊,起劍在他,止劍也在他。
第一圈,三人進攻一緩,第二圈才把他們逼退。要是只轉一圈,身后兩人進攻一緩,突然加速,對身前那人全力出手,他必定跑不了,但身后兩人的進攻可能來不及處理,受傷的概率超過八成…
又是幾個來回,火迪桃忽然看到旁邊的樹!
隨即有了破解之法!
一水河畔,十來座山頭,無論山坡還是山頂,到處都是打斗,直到一座山。
這座山,和其他山區別不大,但下山的不再是斜坡,而是懸崖!
懸崖底,樹已砍,光禿禿的地面上,到處星星點點,那是尖刺!
另一邊,每十丈一道防御線,直到半山腰。
防御線上,是弓箭手,三步一人。
顯然,這個防御線不在這邊人的預料之中,懸崖邊上,人滿為患。懸崖底,稀稀拉拉幾人撲在地上,沒有任何動靜!
一水河邊的懸崖,成了進攻的主要目標!
這里的青衣人,不管人多,個個武功不凡!
所以,不多時,橋兵所在的位置,成了第二目標!
當然,橋兵正大的不亦樂乎,不知道有人圍了過來!
對面山崖上,一綠衣人狂奔。
往北三十里,防御線在此終結,懸崖底部變成了兩百來丈的河面!
盡頭,幾十人聚集在此!
“一桃,對方往北轉移,對面需要接應!”
“多少時間?”說話的是女子,綠色衣裳,眉宇間,焦急不言而喻。
“最多一個時辰!”
“好!”女子言罷回頭問道,“二長老還多少時間到。”
“大約兩個時辰!”
女子沉吟幾息道:“嚴春桃,你那部分,你留下,其余的跟我走!”
嚴春桃欲言又止,最終沒說出口!
她好像聽說來了兩個人,是誰不知道,但提過她的名字…
嚴春桃火速爬到第三層防御線,這里有個轉盤,快速搖了起來。
吱嘎聲中,兩條繩索從懸崖底部升起。
二十來位綠衣人,搭上鎖扣,從對岸蕩了過來!
固定好繩索,嚴春桃也沒閑著。
低沉的嗚嗚聲響起,間或一聲嘯叫!
橋兵不知為何,老者忽然現身!
一把短刀,沖入人群,兩個來回,山頂戰斗結束!
“跟我們走!”這么長時間,老者又說話了。
“再來一波就走。”祁雁蘭興致盎然。
當然,由不得她。
“這倆是誰?”綠衣女子橋兵兩人灰衣,舉劍道。
“不知道!”老者揮了揮手道,“二十多天前,來的,說是報信的。”
“要過山崖?”
“只怕是吧,他倆殺了數百人。”
“綁起來!”
橋兵連忙按住祁雁蘭。
綁他們倆的女子,祁雁蘭曾經救過,沒使多大勁,但很牢!
又幾道繩索從第一道防線升了起來,綠衣人絡繹不絕滑了過去。
前方的動靜越來越大。
“還有多少人?”
“三成,距離比較遠!”
“準備戰斗!”
四十來人,在半山腰一字排開。
密密麻麻的人,翻過山坡,直奔這四十來人!
老者首當其沖,從旁沖出,半道即止,人實在是太多,沖不到頭。
被擊倒的數人,滾下了山,人群一陣騷動,進攻略緩。
一道綠色防線,擋在各色服飾之前,他們后面,時不時出來一群綠衣人,直接通過繩索滑到對面,拿起了弓箭,嚴陣以待!
沖了幾次,對方意欲繞過這四十人。頓時,防線薄弱了很多。
山頂上,橋兵看的真切,急得一塌糊涂!
被綁著,進攻那些人可能不會為難他倆,但是,這不是他的目的!
“大姐,別跑,過來幫我解開!”
祁雁蘭在那邊喊了起來,她又看到一位救過的女子。
女子明顯愣了一下:“你們為何被綁?”
“你們的人不相信我唄!”
女子看了一下,下面的防線已經不成防線。
“跟我過去。”解開繩子道。
繩子一解,橋兵拔刀就沖下了山,祁雁蘭跺了幾腳,還是跟了下去。
最外側,綠衣人被五人圍攻。
橋兵一腳蹬在樹上,一道灰影,幾乎看不清楚,沖向懸崖邊的一棵樹!
出了六刀,砍到三人,三刀被擋!
懸崖邊的那棵樹,被橋兵一腳蹬偏了數尺,帶著泥土,倒向懸崖。
從最外側,蹬了二十來棵樹,到了最里側,綠色防線顯露出來。
最里側,不停有人往北方拉長防線!
一旦突破這個防線,半山腰就會被包圍…
從坡上蹬到坡下,問題不大,反過來問起就大了,力道不足。
裂土分茅,力道最小!只能跑半圈,全靠樹來改變方向。
僅僅三次,對方在樹前密集攻擊,只得放棄。
祁雁蘭的時止則止,并不能跑弧線,往坡下發起,很容易陷入包圍。
最里側的防線,崩潰在即!
遠處,六七位綠衣人剛出樹林,就被人圍了起來。
百十丈距離,中間密密麻麻都是人!
驀然,低沉的嗚嗚聲響起。
“過索橋!”驀然一聲大喊。
索橋在那,橋兵知道,但對面還有六七人!
老者渾身是血,跑了幾步,發現了橋兵,這倆還在打。
一閃身,擊退數人。
“兩位,走了!”
“那邊還有人!”
“救不了,快走!”
那邊的人,綠色已經看不到了。
防線一退,山頂隨即就被包圍!
山腳下,兩人飛奔而來,速度奇快,轉眼就到了山頂。
祁雁蘭沒有卡扣,一提氣,從索橋上方飛奔過去。
半道,她停了下來。
有強者,橋兵退向索橋,老者隨即覺察。
兩道凌厲的掌風,一道老者,一道橋兵。
老者一掌,勢均力敵。
橋兵接不下來,斗柄回寅隨即出手!
綠衣女子見祁雁蘭站在索橋上方,急得大喊:“快過去,別擋道!”
也在此時,橋兵飛了出來,身前刀光閃閃!
索橋上,兩名綠衣人的飛出的繩子,均被橋兵的刀砍斷!
祁雁蘭一閃身,從后方前往。
又一綠衣人,繩子拉住祁雁蘭的腳!
箭矢從索橋上方呼嘯而過,擊落數十人,掉落懸崖!
橋兵的狀態不太好。
在樹上蹬來蹬去,雖沒有受傷,但內力消耗不小。斗柄回寅擋下了那一掌,但只是化解了六七成內勁。
黑衣人的話,橋兵非常認同,所以,他在修補之前的遺漏,導致內力有了些折扣。
此時承受很強的內勁,對經脈損傷不小…
祁雁蘭接住他的時候,就發覺了問題。
老者第一時間前來檢查,橋兵替他擋了一掌,不然能否走掉要另當別論。
嚴春桃也來了,她猜了好些天,隱隱約約覺得可能是橋兵,但被傷成這樣,很是意外!
祁雁蘭誰都不認識,而且她知道,橋兵的傷,任何人幫不了他,否則恢復了他的方向就沒了…
老者離開,給了祁雁蘭一塊牌子。
嚴春桃遲疑了一下道:“你是誰?”
祁雁蘭抱起橋兵,一臉茫然,該去哪?
“你是誰?”嚴春桃又一次問道,不過補充了后半句,“我是嚴春桃。”
“嚴春桃?幫我找個地方,安靜點的。”
數十座山后,一水河邊,懸崖下方三十來丈,山洞中,橋兵被安放在此。
嚴春桃出去了一趟,帶來了吃的穿的,還有藥。
“你是誰?”
“燭影是你們什么人?”
“她來不了。”
“為何?”
“這里是我們的地盤,她沒那么自由。”
“自己家,不自由?她在那,我不信喊不過來。”
“我不知道。”
驀然,低沉的嗚嗚聲又一次想起,嚴春桃丟下一句別亂跑離開。
亂跑,祁雁蘭不會,至少橋兵醒來之前不會。
不得不說嚴春桃給的藥,確實不凡。一個時辰后,橋兵呼吸雖然沒有增強,但平穩了很多。
祁雁蘭很快想到了張三,雖然不知他是誰,但對橋兵好似沒有什么惡意…
懸崖旁,兩方對峙!
河畔,三十來強者,守住唯一的通道,無數各色服飾,跌落崖下。
數道繩索垂落懸崖,意欲通過懸崖底部。箭矢呼嘯,懸崖上掛著不少,或被砸落,或箭矢松動自行掉落。
偶爾有強者擋得了箭矢,但繩索擋不了,成串掉落懸崖。
往北,河邊,河面上尸體無數。對面的強者不浪費一支箭矢,并不對岸上的人出手,只要下了河,箭矢呼嘯而來。
河邊的人,進退兩難。
再北,沒了防線,也沒有箭矢,數十人前往探路。
樹林,看起來沒有任何區別,空氣清新,比外面的空氣多了無數花香,壓抑的情緒得以緩解。
幾十人奔襲數十里,仿佛看到了河的盡頭,拔出了刀,劈開荊棘。
河不深,僅到小腿,開始涉水。
后面的人,看著這些怪異的動作,不由得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