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很快,也很好吃。
對于昨晚吃干糧,樊詩筠很不滿意。
“你們倆是不是要去打架?”
“何出此言?”
“我那些兄弟,一段時間不見,見面就要打架。”
兩人不動聲色。
樊詩筠更加肯定:“首先,不得傷人!其次,輸了不準賴皮。最后,我要觀戰!”
巴昊蒼抿了一口酒道:“誰說我倆要打架?”
“你不夠實誠。”
“你的眼神有問題,過于鎮定,說的是謊話。”
巴昊蒼直瞪瞪的看著她。
樊詩筠又道:“我的眼神有點曖昧,我做出來的,你竟然完全忽視,和我對視,還沒問題?”
“…你贏了。”巴昊蒼一凝神,事實確實如此,連忙收回眼神,看著酒壺,摸了摸腦袋道,“好吧,我想和他打一架。”
“嗯,說明你們是真朋友。”
“喝酒。”巴昊蒼舉起酒壺,愣了一下,獨自灌了一口。
山頂,風大。
巴昊蒼逆風。
刀被換成了木棍…
“我身法有問題,你進攻吧。”
“這么說你不會躲了?”
“那且不是很不尊重你?”
巴昊蒼沒再說話,單手持棍,手伸直,齊肩平舉。
一陣風過,巴昊蒼身形暴起。
篤篤篤 敲擊聲連綿不絕,幾乎沒有間隔。
也不知道敲了多久,巴昊蒼閃身退回。
“你會巴家刀法?”
“會。”
“你姓橋?”
“是。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
巴昊蒼低頭,略一沉吟,直直一棍,沒有任何招式,直接刺了過去。
篤篤篤 橋兵連敲數棍。
巴昊蒼的棍子,偏離了目標,落在空處。
兩回合下來,兩人對立。
驀然,橋兵往左微閃,棍子斜刺。
巴昊蒼隨即左閃,棍子刺向身后。
橋兵止步,棍子平舉身前。
巴昊蒼隨即也停了下來,兩人相視而笑。
驀然,巴昊蒼又一次暴起。
這次,除了篤篤篤的敲擊聲之外,還有呼呼的破空聲。
敲擊聲變化不大,破空聲時而沉悶,時而呼嘯。
巴昊蒼數次進退,橋兵移動幅度不大。
小半炷香時間,兩人再次分開。
“你的刀法不太像巴家刀法。”
“有一點改變。”
“是好還是壞?”
“暫時還不知道。”
“我有三種辦法可以擊中你,但我也會被擊中。”
“是。你試了三次,沒出手。”
“還要繼續嗎?”
“這看你。”
“你來進攻。”
“好!”
橋兵言罷,一棍自下而上撩出。
巴昊蒼自然出棍一擋。
橋兵突然加了點速,巴昊蒼的棍子擋在偏后。
此時,橋兵松了手,棍子自然旋轉,另一頭迅速轉了出來。
橋兵伸手抓住,直接往前一刺。
巴昊蒼棍子原本往下壓,上方突然來棍,不得已閃身急退。
“你這也算刀法?”
“不算。我想棍子的話,可以這么用。”
這次,連樊詩筠都喊了起來:“兵哥,你這很不厚道。”
“那啥,你叫啥來著,揍他,我都看不過去了。”樊詩筠又補充道。
巴昊蒼抬頭望天,半響低下頭來道:“棍子,確實可以這么用。”
“剛才的不算。”
“真正的打斗,沒有算不算的說法。”
“你可以在我松手的瞬間,棍上發力,棍子就到不了我手。”
“這種操作,會不會影響你刀法?”
“多少可能有點,師父經常說我。”
“再來。”
橋兵依舊一棍撩出,自下而上。
巴昊蒼換了應對方式。不擋,互攻,一棍直直刺出。
橋兵一抖手,棍子給扔了出去!
巴昊蒼不得已再次退回,棍子一點。飛行中的木棍徑直飛向地面,巴昊蒼一腳踩住。
“你就把他扔了?接下來怎么辦?”
“我沒有使勁扔。使勁的話,你點不下來。”
“這么說還算你贏了?”
“不能算。”
樊詩筠站了起來道:“那啥,別和他打了。他沒有和你一較高低的想法,打不起來。”
“她說的是真的?”
“是的。”
“為何?”
“朋友之間,高低本重要。朋友一旦分出高低,不重要的事情就會變得重要。”
“你我之間,可能終究會有一戰。”
“但肯定不是現在。”
巴昊蒼把棍子還給橋兵。
“你本姓巴?”
“何出此言?”
“巴月柯巴前輩,你可曾聽過?”
“有所耳聞。”
“你剛才說我的刀法不像巴家刀法,正是因為她。”
“愿聞其詳。”
橋兵把木棍插入地面,留兩尺有余在外。
接過巴昊蒼遞來的木棍,開始敲擊。
篤篤篤 一十八下,棍子另外一頭入地。
“你試試。”
一頓敲擊,多少下橋兵沒數,巴昊蒼也把棍子另外一頭敲入地下。
“據說,這才是巴家刀法的精髓所在。”
巴昊蒼盯著地上的木棍,微微出神。
“據說巴前輩,二十四下可以把一尺來長的棍子敲入地下。”
“你為何如此?”
“巴前輩的遺愿,她不想讓巴家刀法失傳。”
“巴家,真的就勢微了么?”
“不盡然。勢微僅僅是一個時期的狀態,并不能代表什么,我也算巴家人。”
“你姓橋。”
“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
巴昊蒼不再說話。
山頂上,兩人對坐。
兩人不打斗,樊詩筠又去打野味。
“這不是上回那個姑娘。”
“不是。”
“那姑娘呢?”
“不知道。”
“那老頭呢?”
“不知道。”
“那倆可靠嗎?”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在一起的時候很可靠。”
巴昊蒼沉默了一下又道:“我幾乎沒朋友。”
“彼此彼此。”
“朋友不一定可靠,可靠的不一定是朋友。”
橋兵換了個方向,仰面躺下。
“你好歹有個去處,而我,只有出發,沒有去處。”
“那,你要整點酒不?”
“然后就會有去處?”
“不會,但可以讓你不去想這個問題。”
“那我還是想想吧,說不準那天能夠想出一個去處來。”
“那可一定要告訴我。”
“你?你要來?”
“我帶把刀。”
“刀?”
“是!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喝酒。”
“酒,這個東西,說不準我以后會喜歡,到時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著你陪我喝。”
“那一天可能會很久。”
“也許。”
遠處,樊詩筠的腳步響起。
巴昊蒼連忙壓低聲音道:“如果有那么一天,還請你幫忙照顧一下巴秋靈。半月舍可有可無,但她,拜托了。”
說罷,巴昊蒼起身,迎向樊詩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