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輕響。
反手劍,旨在刺,維持穩定的力道并不大。
這不難理解。力道大,阻擋消失之后,需要緩沖距離偏長,極有可能砍在自己身上,畢竟,劍在身后,不可見。
速度很快,橋兵一擊,隨即偏離方向,當然不能近身,武老四的腳從劍來方向踢了過來。
換之前,橋兵會全速隨著他轉。要么對方快過他,橋兵撤離;要么對方速度偏慢,橋兵獲得出手機會。
但現在不行,現在全速,靈活性不足。靈活性不足導致只能轉,出現意外無法保持多種應對方法,陷入危險境地。
橋兵后撤,待武老四轉過來。
“第三次。”
橋兵其實不想說這句話,武器是把腰刀,主動發起攻擊幾乎不可能。
“那么說,你要出手了。”
“并不,我武器不稱手。”
“你很囂張。”
“你會讓我拿來武器?”
“現在不會了。”
武老四不傻,三招,雖說距全力施為有點差距,但差距并不大。書生信手拈來,化解于無形,自己并未占到任何上風,甚至和剛遇到一樣,一個等待出招,一個等待防御。
少傾,武老四晃了晃劍道:“你在等我?”
“你年長,你先請。”
武老四,身經百戰,不乏武功高強者。武功高強者,氣勢上壓人一等,高低一目了然。此人沒有那種氣勢,反而是自己的氣勢能夠壓住他。
他就那么站著,氣定神閑,感覺自己可以任意出招,虛招實招,花架子、硬拼招式,招式不論,但有種感覺很奇怪,無論出什么招,他可能都不會接,他在等。
等什么?肯定是機會。
無論你干什么,他就在那里。
此人的戰斗意識很強,遠遠超過他的武功。
武老四的壓力確實大,但比起張三的來,算不了什么,橋兵自信能處于不敗之地,尤其是武老四氣息變化之后,取勝可能會很簡單。
武老四的武功,牧春略知一二,火明遠老爹在此的話,倒可以打個旗鼓相當。
想到此,不由得一激靈,武家的情報可能非常準確,兩人對付火修文,一人對付步惜及其他兄弟,一人在這里。
但場中,這兩人一站就是小半炷香時間,難道此人擋得住武老四?他身上沒有那種強者氣息,甚至不如步惜…
“要不你去換個武器,以大欺小本來我就理虧,武器上再占便宜,說出去只怕讓人笑話。”
“無妨。”
牧春聽到了,一使眼色,一家丁抱拳道:“橋少俠,我的刀借給你!”
橋兵自然聽到了,武老四虎視眈眈,取刀的動作,十分多余。
“別過來!”
家丁見橋兵不動,踏步上前,橋兵隨即出言警示!
說時遲那時快!
家丁一邁步,武老四就采取了行動!
劍花,單個劍花,一上一下,一豎,直奔家丁而去!
行動很有效,但橋兵的舉動不在常理范圍內。
橋兵沒有去救家丁,也沒有采取圍魏救趙,而是閃到了他的退路上!
武老四后招先機盡失,劍花命中,退路將會被堵死!
緊急收招,硬生生把劍花偏了數寸,借勢側移。
家丁右手手肘被攪得粉碎,刀落在甲板,搖搖欲墜。
橋兵腳蹬在甲板,飛身追擊。
武老四劍在前方,不得已又一次提速。
橋兵沒有追過去,越過家丁急停!
“饒你不得!”橋兵沉聲道。
武老四沒有說話。
今日,不滅了他們,傳出去,武家承受不起!
刀,不是環首刀,刀面寬了許多,也重了幾成,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人必死!
廩君刀,橋兵不想用。招式過于剛猛,砍破甲板在所難免。
武老四抬頭,振風鏢局,問題不是很嚴重。
橋兵的刀在前,很是怪異,幾乎筆直朝天,看上去很像拔刀遞給武老四。
武老四不會相信是給他送刀,但這招看上去破綻很多,隨便一劍即可逼退,刀柄在前,成了他的目標。
聲音不大。
武老四剛遞出,刀就砍了下來。
刺耳的摩擦聲,武老四的劍,飛入儂河。
失去兵器的武老四急速后退,橋兵的速度還可以更快,但這沒必要,船有船舷。
武老四退到船舷。
聲音短暫急速,隨即咯咯聲響起。
刀插在甲板,橋兵回了船艙。
少傾,甲板清洗干凈,燈已滅。
火明遠死活不回船艙,陪著牧春。
“你怎么惹到這樣的人?”
“我沒惹他,是另外一個。”
“那個女子?”
“對,這人好似是她小弟。”
“奇了怪了,那女子怎么會道歉呢?”
“明兒我去給他道歉,一路上只要武家人來,他脫不了干系,我們可能好過點。”
“你為什么惹了那女子?”
“我以后少喝酒…說實在的,我只是開個玩笑,哪想她那么認真…”
“聽娘說,火家武功遺失,是不是真的?”
“是的,老爹資質不怎樣,功夫密集都在二伯那,只可惜上了戰場,杳無音信…”
“奚雪晴真有其人?”
“我沒見過,聽娘說的。”
“沒人去找她?”
“去過,沒找到。”
夜很黑,伸手不見五指,船艙內很安靜。
橋兵一直無法安靜下來。
隨著內力的提升,速度可以很快,祁雁蘭說的靈活性不足,現在深有體會。
繼續修煉,身法更成問題。
師父教的身法有問題還是自己修煉的不對?
難道內力達到師父的境界,身法并不重要?
祁雁蘭的身法確實快,這點橋兵見識過。
這一切,需要找到師父…
令牌送四家,情形各不相同。鄭家和相家,可能難以接觸,樊家和曋家,倒是可以去一趟。
峰開,儂河渡口之一。
此地新成,渡口不過十多年,但發展異常迅猛,現已成為儂河重要渡口之一。
峰開兩面大山,一面儂河,一面平原,官道直到儂河邊。
平原水源來自儂河,養育一方水土。
同時,峰開也是魚龍混雜之地,勢力好幾股,說相安無事也是,鮮有集中暴動,太平也說不上,小打小鬧幾乎天天有。江湖中事,朝廷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勉強過得去。
但幾年前,不知為何,碼頭所有權成了導火線,這影響了過往船只,還有朝廷物資運送。
不得已,朝廷強勢介入,碼頭歸屬朝廷,才得以平息。
今天,碼頭,人不多,但人人面色緊張。